溪家。
溪正風坐在沙發的正位上,滿臉的陰沉。
爬滿滄桑的臉上黑的可以滴出墨水來,猛地拿起身旁的一個杯子朝着地面上摔去,杯子觸碰到地面,咔擦一聲碎開,發出砰的一聲巨響。茶水流的滿地都是。
“混賬!混賬!竟然欺騙了我們這麼久!”
溪正風用力的握着沙發的扶手,整個人被氣得控制不住的抖動。
“老公,你消消氣......”杜雲站在一旁,看着氣急了的溪正風,硬是不敢上去。
溪闊面無表情的站在大廳裡,暖黃的燈光打在他身上,顯得他的背影孤寂又落寞。
“爸爸,這件事情是我引起的,是我引狼入室,有什麼怨氣,就往我身上撒吧。”男人垂下眉,褐色的雙眼裡透露出不甘心的堅持。
“撒你身上有什麼用?原以爲你找了個大家都滿意的妻子,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對待我們溪家,把我們跟如夢離間了不說,還想整垮公司,簡直是太壞了,這女人!”
“我已經起訴離婚了,公司的事情,我也會盡快處理好,儘可能的減少損失。”
溪正風聽聞,不置一語。
公司的事情還好解決,可是溪如夢的事情呢?
那天,他不知道對她發了多大的火,結果女孩直接都說出斷絕關係這種話來,雖然那丫頭毛毛躁躁,但是說出的話,卻是基本都會做到的,光想想,都知道,那丫頭一定不會輕易的原諒他這個父親。
“算了,你先去把公司的事情處理了再說。”
溪正風捏了捏眉頭,重重的靠在沙發上,眉宇間,有種說不出的疲憊。
宮家家門口。
宮成華的車開到門口,還未下車,就被記者水泄不通的包圍了。
駕駛座上,司機寸步難行,正在焦頭爛額的想辦法脫身,後面的宮成華就了冷了臉,直接推開車門下車。
媒體們看見他下車,簡直像瘋了一樣涌上去。
記者:“宮先生,聽聞你們宮家虐待傭人,致使重傷住院的事情,是否屬實?”
“宮先生,你們宮氏最近業績下滑,人員跳槽的厲害,是否與你們剋扣員工,虐待員工有關?”
宮成華聽着記者們這一句句的咄咄逼人,背後升起一股硬生生的感覺,這些記者,怎麼聽風就是雨?
“宮先生,你的態度就是沉默麼,難道是默認了這一切?”
剛剛被攔在車上的宮瑩瑩實在穩不住了,直接推開門下車。
“記者朋友們,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幹這些事情的又不是我爸爸,你們爲什麼做出這麼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你是宮小姐?聽聞你的語氣,是知道一些內幕了?”
一個記者拿着話筒削尖了頭湊到宮瑩瑩面前,想要套取第一手的資料。
“我當然知道,幹那些事情的,都是宮茉莉那個女人!你們要知道這件事情的原委,應該去問她纔是,爲什麼要在我們家門口堵着我們?”
宮成華看着宮瑩瑩開口,已經阻止不了了。
本來還想通過什麼方法壓下這件事情,結果被宮瑩瑩一攪和,徹底曝光了。
宮茉莉再不濟,也是宮家的女兒,被爆出這種事情來,宮家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地位,現在是不保了。
記者們一聽,更像是油鍋裡倒上一碗水,炸的噼裡啪啦的。
果然,有內幕!
接着,宮茉莉所在的那家婦產醫院,也被包裹的嚴嚴實實。
要不是醫院不允許輕易接受採訪,病房早就別攻佔了。
宮茉莉畏畏縮縮的蜷縮在牀上,看着外面的黑壓壓的天空。
隔着玻璃,都能聽到樓下的熙熙攘攘,像是菜市場一般熱鬧。
那些人,都是來看她笑話的,都是巴不得她跌下去任意蹂躪的!
沒想到,自己運籌帷幄,計劃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就要走到最後一步了,竟然就這樣硬生生的被揭開面具,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錯......
到底是哪裡做的不夠好!
宮茉莉頭髮凌亂,面色蒼白,真就像一個剛流產的婦人......
她眨了眨睫毛,苦澀的笑了幾聲,轉頭,看到牀頭櫃上剛剛送來的離婚起訴書,笑的越發瘋狂起來。
原來以爲,這溪闊就是一隻小綿羊,可以任意宰割,可是,沒想到,他竟然也有這麼凌厲的一面?上午剛說完要離婚,下午竟然就把起訴書送了過來,還真是有效率。
好呀,好呀,所有人都要拋棄她了,就算死,她也要拉個墊背的!
另一棟樓。
陳微瀾坐在病牀前面,替陳微光削着蘋果,遠遠的就聽見對面的醫院樓下熙熙攘攘的吵鬧聲。
垂了垂眼眸,擡眼,又是一片笑意:
“姐姐,我要讓傷害過你的人,爲他們的行爲付出代價,你就快點醒來吧,我需要你,點點也需要你啊......”
她沒有留意到,病牀上的婦女,睫毛微微的顫抖。
“小姨,媽媽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啊?”
趴在病牀另一側的小包子緊緊的皺着眉頭,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的媽媽。
“點點,乖,你媽媽才做完手術,醫生說,很快就可以醒過來了。”
姐姐,到時候,我要讓你親眼見到,那些人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
宮茉莉這件事情,被越報越烈,轟動清遠。
【艹,賤人就是矯情,這女人怎麼這麼壞啊!自己家的傭人都不放過~】
【切,從她抄襲夜舒的作品開始,我就討厭死她了,當初她和溪闊結婚,我就不看好,看吧,現在法院傳書聽說都下來了,離婚了~】
【我們的三好青年被她禍害成什麼樣子了?】
當然,也有一小部分‘清流’,在評論區中隱沒。
【溪闊不是男人麼,怎麼,一遇上事情就當縮頭烏龜了,就這樣拋棄自家媳婦?】
【對對對,簡直不是男人。】
不過,這一小部分清流,很快就在大部隊的聲討下,被淹沒的乾乾淨淨。
不久,法院正式開庭。
陳微瀾一席正裝,坐在原告的位置,冷眼的看着坐在被告席上,已經瘦了一圈的宮茉莉。
哼,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害的姐姐在病牀上躺了好幾個月的女人,當初有多猖狂,現在就有多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