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開組內會議的時候,所有人都到場了,唯獨缺楊碧綺一個人。
見楊碧綺遲遲沒來,大家等得有點心焦,有人提議,“柳姐,要不我們先開始吧,這樣耽擱下去也不是辦法,大家手頭上都要工作要趕。”
柳絮看了眼時間,她們等楊碧綺等了都快半小時了,正準備點頭,楊碧綺的身影出現在會議室門口,一身單薄的裙子,裙襬很短,都快露到大腿根了。
這兩天驟然降溫,大家都恨不得裹得嚴嚴實實,唯有楊碧綺,穿的比夏天還清涼,意欲何爲大家都心知肚明。
楊碧綺翩翩入座,出口的聲音卻諷刺至極,“某些人真會狐假虎威,連一分鐘都不願意多等。我中午去醫院檢查的時耽擱了下,所以回來晚了。”頓了頓,盯着說不等她的田嬌,“難道我不是助理部的人?還是說我的健康還比不過一個區區會議?”
田嬌被點名,氣極,冷聲回嗆,“楊助理可真是高冷,眼看着遲到就不會打個電話通知一聲,害的我們乾等,你的時間寶貴,我們的時間就不是時間了麼?”
楊碧綺把玩着早上才塗的指甲,語氣很是惋惜,“哎呀,真不好意思,剛好沒電了。”
見氣氛很僵,柳絮皺眉看了楊碧綺一眼,開口,“好了,人既然到齊了,會議現在開始。”
一行人對過去半個月的工作做了總結,末了又簡要說了下接下來的工作計劃,可輪到楊碧綺時,楊碧綺卻極其不配合。
“我來公司就是爲了見曲總的,哪有什麼總結和計劃呀。”
柳絮眉宇皺的更厲害,“楊助理,我問的是有關工作的,對你的私事不感興趣。”
楊碧綺嬌嬌笑道,“是麼?可我的工作就是陪着曲總呀!”
話落,唏噓聲一片,這話也虧楊碧綺說的出口。
見楊碧綺依舊我行我素,柳絮正了正神色,表情極爲嚴肅,出口的聲音也帶了絲嚴厲,“楊助理,公司招你進來是來工作的,不是不務正業每天想着歪門邪道。”
這還是她升任助理組長一來,第一次用這麼嚴肅的語氣說話,以往楊碧綺沒來的時候,大家都很自覺,根本就不用她這麼做。
“喲,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倒是說說,我哪兒不務正業了?”楊碧綺不服,陰陽怪氣的開口。
“上班時間吃零食,塗指甲油,看電影,聽歌,影響他人辦公,交代給你的工作任務遲遲完不成,條條違背公司規定,這不是不務正業是什麼?”
聞言,楊碧綺冷笑一聲,“柳組長,我做的這些跟您比,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上班時間,趁機勾引曲總,每次送個文件傳個話都那麼久,誰知道你在裡面乾的什麼勾當,帶壞公司風氣,依我看,你纔是不務正業吧!”
柳絮面色淡淡,沒有絲毫生氣的意思,反倒是直性子的陳潔,氣的或然起身,“楊碧綺,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楊碧綺不甘示弱,也站了起來,因爲個子沒有陳潔高的緣故,使勁兒點着腳尖,妄想從高度上壓陳潔一籌。
“你跟柳組長是同穿一條褲子的人,我想柳組長平時沒少給你好處吧,畢竟在曲總耳邊吹吹風給你加薪,對柳組長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說着看向柳絮,“柳組長,你說是不是?”
柳絮沒吭聲,看楊碧綺的眼神,就好像看跳樑小醜一般。
這副模樣看在楊碧綺眼裡,卻以爲柳絮被她說中了心思,噎的啞口無言,臉上頓時浮着得意至極的笑容。
“楊碧綺,說話要將證據,信不信我告你誹謗。”陳潔拳頭捏的死緊,手背上青筋暴起,顯然在極力忍耐。
“陳助理,你跟我開玩笑呢吧!這種見不得人的交易,會輕易留下證據?別當我是傻子好糊弄。”
說着瞥了眼陳潔緊握成拳的手,眼神極爲不屑,“怎麼?想動手?是被我說中了,氣急敗壞想用武力解決問題?”
白的被說成黑的,陳潔氣的咬牙切齒,真恨不得一圈砸在楊碧綺那張欠扁的臉上。
“陳潔。”柳絮怕陳潔一個激動真揮出去拳頭,忍不住叫了一聲。
陳潔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胸口劇烈起伏着,顯然被氣得不輕。
一直以爲自己就算會說的了,卻萬萬沒想到,恢復本性的楊碧綺,居然比她還能說,簡直就是顛倒是非黑白。
見好好一個會議,因爲楊碧綺鬧成現在這幅不可收拾的局面,大家識趣的屏住呼吸,保持着靜默。
柳絮看想氣焰囂張的楊碧綺,“楊助理,我希望你今後態度能有所收斂,歪門邪道在秦晉集團是呆不長久的。”
楊碧綺恨恨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用不着你來提醒我。”
“我言盡於此,楊助理你好好想想我說的話。”話落,柳絮合上會議記錄本,“大家近段時間表現的很不錯,希望大家接下來不要鬆懈,繼續保持這種向上的積極狀態。”
“好了,散會吧。”
剛剛一場爭論下來,見沒人幫自己說話,楊碧綺拿白眼剜了在場每個人一圈,那眼神彷彿在說,你們千萬別落在我手裡,不然我有你們好看。
大家魚貫而出,楊碧綺狠狠地鄙視了柳絮一番,才轉身離開。
楊碧綺一走,陳潔手哐當一下落在會議桌上,“還楊碧綺?我看她就應該叫楊bitch。”
發音是有點像,柳絮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了,彆氣了。”
“典型的欺軟怕硬,這種人就應該拖出去狠狠揍一頓,好讓她知道厲害。”
“你要真這麼做到時候進了監獄,先聲明一點,我可不會去看你啊。”
陳潔翻了個大白眼,“你就不能盼我點好,我這不是沒出手麼?”頓了頓恨恨道,“雖然我極其極其想出手。”
“我接二連三的提醒,是知錯能改,還是執迷不悟,就看她自己的選擇了。”
陳潔嗤了一聲,“她要是改邪歸正,我就終生不吃素。”
柳絮噗嗤一聲笑出來,“就你,無肉不歡的動物,我記得上次是誰說要減肥不吃肉,結果就堅持了兩天,第三天吃的肉比前兩天省下的還多。”
“哎呀,小柳子,你能別老揭我的短行不?”陳潔不依。
“笑了,哎喲,咱家小潔子還是笑起來好看。”柳絮誠心誇讚道,還順帶吃了一把豆腐。
“那當然,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陳潔情緒來也快,去也快,聽了柳絮的誇獎自戀的回道。
柳絮做了個噁心的表情,“誇你一句都快飛上天了。”
陳潔哼哼了兩聲,跟柳絮一塊兒下了樓。
傍晚,回家的一路上,柳絮臉憋得通紅,額頭不斷往外滲着汗珠,雙手捂着肚子,坐立難安,似乎在隱忍着什麼。
曲子晉探過來一隻手摸了摸柳絮額頭,被柳絮擡手擋開,咬着牙開口,“我沒事,你能不能開快點?”
“我送你去醫院。”曲子晉皺眉。
柳絮連忙搖頭,“不用,還有多久到家啊?”
見曲子晉堅持要送她去醫院,柳絮急的都快哭出來,“我急着上廁所。”
上車前,她突然肚子疼,去過一次,然坐在車上沒過多久,又開始疼了起來。
曲子晉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加了碼數。
柳絮秀氣的眉毛擰成一團,彎着腰緩解着不適。
瞥到一個加油站,曲子晉將車開了進去,柳絮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打開車門飛一般的衝了出去。
曲子晉斜斜倚着車身而站,看見柳絮出來,勾起抹揶揄的笑容。
被他看了糗事,柳絮低着頭鑽進副駕駛。
然沒過多久,之前的情況再次出現,連着被折騰了好幾次,柳絮都快虛脫了,曲子晉無奈,只得開到附近的醫院。
一系列檢查下來,柳絮渾身無力的靠在曲子晉身上,腳步虛浮的厲害。
“醫生,我太太到底怎麼回事?”曲子晉問着面前的醫生。
聽見曲子晉這麼介紹自己,好不容易涌上心頭的一點點甜蜜被又一波的疼痛給整沒了,柳絮彎下腰來,蹲在地上,可憐巴巴的看着曲子晉。
“經診斷,您太太是因爲吃了大劑量瀉藥的緣故。”
“瀉藥?”曲子晉和柳絮異口同聲,臉上寫滿了驚訝。
不同的是,曲子晉皺眉看着柳絮,而柳絮則看着醫生。
“醫生,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根本就沒吃過瀉藥啊?”柳絮問出心裡的疑惑。
“我們在您的體內檢查出了瀉藥殘留的成分。”頓了頓,“您是不是誤吃了?”
柳絮和曲子晉對視一眼,末了還是曲子晉開口,見柳絮又往廁所衝去,催促着醫生,“能不能先開點藥?”
頭髮花白的醫生點點頭,開了一盒止瀉藥。
曲子晉從醫務室要了被白開水,讓柳絮把藥吞了下去。
一直折騰到晚上,情況纔有所好轉,從醫院出來,柳絮渾身乏力的窩在曲子晉懷裡,歉意的看着他,聲音蔫蔫的沒一點精神,“對不起,害的你到現在還沒吃晚飯。”
曲子晉勾了勾脣,不可置否,低頭看向懷裡的柳絮,“好點沒?”
柳絮點點頭,“你先找家餐廳吃飯,等吃完飯再回去吧。”
話落,掙扎着要下來。
她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根本就做不了飯。
曲子晉點點頭,放下柳絮,目光掃了周圍一圈,瞥到一家餐廳,扶着柳絮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