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錯,挺帥一小夥子。”楊秀娟愣了下誇讚道,忽然皺了皺眉衝着身旁柳岸遠小聲嘀咕了一句,“陳潔這男朋友長得怎麼跟小曲有點像呢。”
“謝謝阿姨誇獎。”聽見楊秀娟的嘀咕聲,曲子辰笑的更歡了,“叔叔阿姨,曲子晉是我親哥哦,親哥。”
曲子辰着重強調了一下“親”這個字,既然曲子晉能入得了兩人的眼,作爲他的親弟弟當然不會差到哪裡去啦。
楊秀娟恍然,“怪不得長得像呢,原來是親兄弟。”說着看向陳潔,“小潔,什麼時候交的男朋友,都不跟阿姨說一聲,我還思量着給你介紹對象,剛巧物色中一個,正準備讓你們見個面呢。”
“阿姨,謝謝您的好意,陳潔有我了。”曲子辰往自己臉上貼着金,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
柳絮拿眼去看陳潔,只見她手還虛張在半空,顯然預料到了曲子辰的反應卻沒來得及阻止。對於這種充滿硝煙味的戰場,柳絮聰明的秉持着不摻和兩不相幫的中立原則。
見楊秀娟跟自己說話,陳潔走了過去,一個不下心踩在曲子辰的腳面上,狠狠碾了下臉上卻染着笑,“叔叔阿姨,你們別聽他胡說,我沒男朋友。”
“親都親了,怎麼就不是了?”曲子辰疼的呲牙咧嘴還不忘爲自己辯解一句。
“哎,不是,你們這是……”楊秀娟搞不懂了,“你們到底是不是男女朋友吶?”
“是。”
“不是。”截然相反的答案分別從兩人嘴裡蹦出來,搞得楊秀娟更糊塗了。
“媽,你就別糾結了,來,我跟你商量下旅遊的事兒,爸,你也來。”見老媽視線還黏在乾瞪眼比誰眼睛大的曲子辰和陳潔身上,扯了扯脣角,“不用管他們倆。”
楊秀娟湊到柳絮耳旁悄聲,“他們不會打起來吧?”
“不打起來纔不正常。”見楊秀娟也瞪眼了,柳絮忙補充道,“他倆就一對冤家,打從一見面就是這樣,要是有一天沒鬧起來,那太陽一定是從西邊升起來的。”
楊秀娟總算明白過來,凝了正對峙的兩人一眼,“天哪,這將來要是結婚了不知道得糟蹋多少錢。”
柳岸遠和柳絮對視了一眼,無聲的笑開。
每一對情侶的相處方式都不同,有像她跟曲子晉安然處之的,也有像曲子辰和陳潔這樣見面就冤家的,更有很多以其他形態存在着,你不能否定任何一種,因爲他們不過是選擇最適合與彼此相處的方式罷了。
跟爸媽詳細交代了下要帶的證件,以及落腳地那邊的天氣狀況,囑咐他們帶夠衣服注意安全之類的等等,後面便想起什麼補充一點,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而對面劍拔弩張的兩人也消停了下來,斗的口乾舌燥,咕咚咕咚的灌着水。
“爸媽,你們留下來吃午飯吧。”見楊秀娟和柳岸遠要走,柳絮挽留道。
柳岸遠揮揮手,“不了,明天就要出發了,我跟你媽回去收拾收拾。”
“是啊,都是年輕一輩的我跟你爸就不湊熱鬧了。”忽的話鋒一轉,擡手指着柳絮,“小絮你傷口還沒好利索,吃東西時要吃清淡的不準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呀呀,知道啦知道啦。”又要聽訓,柳絮嚷嚷着。
“小潔,你幫阿姨盯着點兒。”走之前楊秀娟不放心的叮囑着陳潔。
“哎,阿姨,我會的。”陳潔脆聲應着。
“對了,來的時候我燉了雞湯,在廚房擱着呢,你們別忘了喝。”楊秀娟的聲音遠遠的從電梯口傳來。
“阿姨,知道了。”曲子辰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人走之後,返身回來時陳潔一爪子拍在曲子辰腦門上,“聽見沒,小柳子不能吃辛辣的,你居然還敢帶她去吃火鍋。”
曲子辰擡手擋着陳潔的攻擊,“不是還沒吃到嘴麼?再說了,現在都流行鴛鴦火鍋,有清淡的鍋底好不?”
說到鴛鴦一詞,曲子辰又開始作起來,“懂什麼是鴛鴦不?就像你跟我這樣。”
陳潔直接賞了曲子辰一記眼刀,往柳絮跟前走去,“中午吃什麼?”
柳絮雙眼冒光的盯着曲子辰,“那家火鍋真的很好吃嗎?”
曲子辰拍着胸脯保證,“當然,雖然這個點兒去人很多,但有我在那都不叫事兒。”
“那就去吃火鍋吧,剛好下午還可以去轉悠轉悠。”柳絮拍板敲定解決午餐的辦法。瞥見陳潔不善的眼神,討好的拽着陳潔的手,“小潔子,冬天都過去這麼久了我都沒吃過一次火鍋。我保證,去了我只吃清淡的。”
“你要說到做到,我可是答應了阿姨的。”知道柳絮就一十足的吃貨,陳潔拗不過她,但還沒忘楊秀娟走之前的交代。
“遵命。”柳絮爽快的應道,忽然神情變得懊惱起來,“對了,我媽帶過來的雞湯怎麼辦?”
“這還不簡單,先解決雞湯再去吃火鍋,就當飯前墊墊胃。”能證明智商的時刻,曲子辰一定會蹦出來。
於是這麼做的結果是,到了火鍋店看着誘人的火鍋時,三人大眼瞪小眼,誰都沒有要動筷子的意思。因爲,被楊秀娟帶來的雞湯給吃撐了。
從火鍋店出來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吃的不停打飽嗝的三個人漫無目的在街上溜達着,一路上陳潔和柳絮都沒怎麼說話,光聽見曲子辰一張嘴嘚嘚個不停。
馬路上,一輛低調華貴的賓利慕尚從三人身旁開了過去,曲子辰見了,指着車嚷嚷着,語氣忿忿不平,“我以前出門開的車和那輛一模一樣,可惜後來被我爸給沒收了,害我現在天天坐11路車。”
“誰落魄前沒個輝煌的曾經。”陳潔涼涼的開口,將曲子辰拉回現實,“請記住,你現在身無分文。”
“所以纔要你養我啊。”曲子辰接話接的利索,說着指着路邊賣糖葫蘆的,“我要吃糖葫蘆,我從小到大都沒吃過。”
又是這一套說辭,陳潔瞪過去,“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曲子辰委屈的縮縮肩膀,見陳潔往賣糖葫蘆的小攤走去,立即咧開嘴角,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
聽曲子辰提了下,柳絮看了眼從身旁開過去的賓利慕尚,墨色的特製玻璃將裡面遮的嚴嚴實實,看不出什麼來,然柳絮總有種錯覺,覺得車裡有人在盯着她看。
曲子辰和陳潔轉身回來時見柳絮直直的盯着某個方向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順着看過去,除了茫茫車流再無其他。
擡手在柳絮眼前晃了晃,“嫂子,回神啦。”
柳絮木木的收回視線,“你們有沒有覺得剛那輛車有點怪?”
將一串糖葫蘆塞進柳絮手裡,曲子晉舔了一口自己的,含糊不清的聲音響了起來,“哪輛?”
“就你剛說的那輛。”
“嫂子你出現錯覺了吧,除了車名貴沒其他異樣啊。”說着咧嘴一笑,“嫂子你一定是被它那大氣的外觀吸引了,回頭跟我哥說一聲,讓他也買一輛。至於那輛保時捷嘛,閒着也是閒着,就賞給我開好了。”曲子辰的算盤打的嘩啦嘩啦響。
“不要臉。”陳潔嗆了句。
“這年頭臉又不能當飯吃。”曲子辰回答的理直氣壯。
被曲子辰這麼一打岔,而陳潔也沒覺察出異樣,柳絮搖搖頭,或許真是她出現錯覺了。哎,自從上次車禍之後,看什麼都覺得不對勁。
轉過一個街角,被柳絮議論過的賓利慕尚靠着路邊緩緩停了下來,車內光線有些偏暗,卻依舊能看得出來佈置極其奢華,寬敞的後座坐着個男人,手裡拿着份文件斜靠在座椅上,整個上半身都隱在暗影裡,唯有一張蒼白近乎白紙的臉龐倒映出幾縷幽光。
漫不經心的抖了抖手中的文件,一張照片從裡面掉落出來被男人捏在手裡,目光落在上面時,冷冷的勾了勾脣角。
幽光之下,照片上的人,眉清目秀,笑容明媚,不是柳絮還能有誰?
男人直起身子,幽幽的視線看向窗外,視線所及,三人有說有笑的啃着糖葫蘆離開,做這一系列動作時,從始至終,脣畔幽冷的弧度都沒變過。
“說她的近況!”清冷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響起,甚至連細微的情緒波動都沒有。
坐在副駕駛上的手下一愣,順着男人的視線看了過去,知道要自己彙報關於柳絮近來的動態,也知道剛驟然的停車是因爲這個女人。
“前段時間出了車禍在醫院養傷,車禍是有人暗中策劃的,曲子晉察覺到了所以在她周圍佈置了周密的保護。”
“另外,暗中監視她的除了我們這方之外還有一股另外一股勢力,跟孫氏企業有關,上次策劃車禍的也是他們。近來一直按兵不動,好像在找着合適的機會,又似乎在忌憚着什麼。”
“他們察覺到我們的存在沒有?”男人收回視線,幽幽開口。
“沒有,我們的人隱蔽的很深。”助手恭恭敬敬的回道。
“很好。”盯着手中照片看了會兒,繼而一點點收緊,很快那張有着清秀面容的照片便散爲碎紙片從男人纖細蒼白的手指間滑落。
與此同時,冷酷到近乎無情的聲音在封閉的車廂內一點點響起,“既然孫氏企業有意除掉她,阿華,那就幫他們一把。”
“是,徐少,我明白該怎麼做。”被喚作阿華的人正是一直跟男人搭話坐在副駕駛上的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