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報仇,爲什麼你們中原人就是心胸狹隘,一輩子都執着於報仇,難道日子就不過了嗎?”伯丁不滿意地抱起了手。
“伯丁,你身爲一國的元帥,養尊處優,當然沒有我這個卑賤之人的親身體會,在我這個曾今落難民間的苦命人心中,親人就是我的一切,一旦姐姐被傷害,摧殘,我這個做妹妹的能不給她報仇嗎?我和姐姐雖然出生低賤,但是,我們也是人,爲什麼要被他人當做木偶一樣擺佈?當做柴火一樣燒掉?”芸妃悲憤交加,帶着冰霜一般的眼神,注視着伯丁。
“那麼你就要向褒姒復仇嗎?其實,她也是一個苦命人。”伯丁反駁道。
“不,我的仇人不僅僅是褒姒,還有那個重華宮的瑾皇妃!”芸妃咬碎銀牙,面容激憤地凝視着伯丁。
“瑾皇妃不是你的主子嗎?怎麼你會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伯丁詫異道。
“因爲她利用了姐姐!我的姐姐叫安貞,原本和我是這犒京城一對父母雙亡的孤兒,由於京城鬧饑荒,父母買不起糧食,都痛苦的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姐姐和我爲了生存落難街頭,親眼看到,雖然百姓餓殍遍野,但是那些王公貴族,達官貴人,依舊燈紅酒綠,大擺宴席,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從那一刻,我就暗暗發誓,有朝一日必須出頭,做一個那樣的人,偏偏此時,我和姐姐遇到了王府的管家,他見我和姐姐還有幾分姿色,便將我們買進了府邸,當時,我還很小,姐姐被王家的大小姐,也就是現在的瑾皇妃當做家奴,供她使喚,王府的規矩很殘酷,姐姐在飽受折磨的情況下,被王府暗地裡訓練成一名身有武功,機靈多變的細作,後來雖瑾皇妃入宮做了女官。
瑾皇妃,她利用我姐姐的報恩之心,一步步將她逼上了絕路!我最疼愛的姐姐就那麼不明不白的死了!爲什麼瑾皇妃要拿我最親的姐姐去送死?爲什麼那些王公貴族可以草管人命?所以,爲了給姐姐討一個公道,我一定會在後宮久住,讓瑾皇妃血債血償!”芸妃激憤地侃侃敘述着自己的悲苦身世,由於悲痛,使得芸妃幾乎泣不成聲。
“芸妃,沒想到你有這麼可憐的身世,我想,我若是你,也會向瑾皇妃報仇的,行,我答應你,等你報完了仇,再帶你走,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就是你一定要和我合作,只要你幫我的忙,我保證,一定幫助你實現目標。”伯丁眉頭微皺,溫柔地說道。
“你要我做什麼?”芸妃怔怔地打量着伯丁。
“繼續造謠生事?但是,我可不要你去到處詆譭褒姒的人格,而是要你到處宣揚,說廢太子初修得到舅父齊侯的支持,即將被召回京城重新被立爲太子,這個流言造的越逼真越好!本帥就是要讓大周不得安寧!”伯丁露出了猙獰的面目。呵呵大笑起來。
“程榮大人,不知最近你有沒有聽到一個說法?山東的齊侯向朝廷上書了,說廢太子初修已經痛改前非,決定報效國家,所以齊侯打算護送廢太子回京,繼續接任太子!”大清早,朝陽宮朝房,御史大夫孫叔一見到程榮,便趕緊拱手施禮,向程榮打聽起來。
“孫大人,你這是從哪裡聽說的?”程榮皺了皺眉,奇怪地打量着孫叔。
“這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傳遍了,大人一向消息靈通,難道沒聽說嗎?如今朝中超過一半的同僚都在議論這事。”孫叔擔憂道。
“道聽途說,禁不住推敲,孫大人,你放心,既然太子之位已定,就沒有再動搖的理由,一旦王上問起,我們就這麼回答。”程榮胸有成竹道。
朝鐘隱隱響起,羣臣在御香縹緲中陸續上朝,明貢端坐寶座,一臉慍怒,程榮眼尖,一下子就看出了明貢滿腹怒火,果然,羣臣請安以後,明貢便對着衆人大發雷霆:“是什麼人胡說八道,說廢太子初修要重回京城,繼承太子之位?寡人已經沒有這個兒子了!再說,他的母后姜氏一直呆在冷宮,有什麼資格繼承大統?”
“臣等惶恐,這實在是子虛烏有之事。”朝臣們嚇得紛紛表態。
“既然是虛妄之言,還被你們說的有鼻子有眼,你們眼中還有沒有寡人?”明貢氣的吹鬍子瞪眼,並沒有就此息怒。
“啓稟王上,謠言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心,如今,朝廷正在實行改革,邊疆同時進行版圖奉還,許多地方被清查土地,由朝廷直接控制,所以那些吃了虧的王公貴族憤憤不平,總想找一些理由鬧事,所以臣認爲,這就是有人散佈流言蜚語的起因,朝廷既然一秉大公,那就不必視謠言爲洪水猛獸,置之不顧,天長日久,天下人見朝廷沒有搭理謠言,自然不會再相信那些流言蜚語。”程榮認真地分析道。
“嗯,還是程榮大夫說的透徹,就這麼辦吧。”明貢不禁眉開眼笑,點頭致意道。
“王上,萬萬不可呀,廢太子由舅父齊侯在背後做靠山,再加上地方官員,超過七成都在爲廢太子鳴冤,所以不斬草除根,絕對不行,臣建議,朝廷應該派出刺客,將廢太子刺殺,這樣才能永絕後患!”丞相王志高舉着朝笏,大聲反對道。
“是呀,丞相說的對,萬一廢太子帶着齊侯的軍隊來逼宮怎麼辦?”朝堂之下,朝臣們議論紛紛。
“退朝!”明貢頓時大怒,一揮袖子,命小如子擋住衆臣,自己一背手,回到了後宮。
過了幾日,果然地方的一些侯爺臣子紛紛上書,批評朝廷虐待廢太子,廢長立幼,奏章直接送進了蒹葭宮,明貢盤着腿,由褒姒服侍着批閱奏摺,突然看到這些內容,氣得火冒三丈,猛地一拍桌子,嚇得一旁侍立的阿喜一個機靈。
“真是太猖狂了!寡人立太子,難道還要他們指手畫腳嗎?”明貢憤憤不平地喘着粗氣。
褒姒眉尖一蹙,趕緊輕輕接過明貢手中的奏摺,仔細一看,不禁欣然道:“王上也不必生氣,立太子也是天下的大事,王上怎麼不容得臣下提幾個意見呢?再說,廢太子在齊國,確實比較惹眼,幾個沒事幹的臣子藉着這個事發發牢騷,也是常有的事,不值得生氣。”
“是呀,姒兒,你倒是胸懷坦蕩,但是如果這些亂臣賊子借這個事日日逼宮,寡人豈不是沒有面子嗎?”明貢消了氣,眉眼彎彎地望着褒姒。
“這個倒不難,王上給一個廢太子的名分就是了,比如封他一個王。”褒姒試着出主意道。
“嗯,是個好辦法,就把一個諸侯國封給廢太子,這樣君臣名分一定,寡人就可以安枕無憂了。”明貢大喜過望道。
“豈有此理,沒想到褒姒如此狡猾,本宮正想發動地方權貴上書攻擊褒姒陷害太子,沒想到她竟然說動王上封了廢太子一個諸侯國。”重華宮,瑾皇妃接到朝中的密報,當着葛妃的面大發雷霆。
“聽說這次超過三十名大臣聯名讚頌王上英明,看起來,褒姒的計劃已經成功了。”葛妃咬牙切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