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人的腦袋被斬下。
這一幕,死死地印在衆人心中,成爲無法抹去的畫面。
衆修士的拳頭,攥的更緊了,有人怒視這羣魔神教弟子,也有人不忍直視。
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口,發出悲鳴聲。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突然之間,魏國國都就淪陷?不是有十國強者嗎?魏國難道就沒有真正的強者嗎?”
“是啊,就算魔神教突襲,爲什麼會這樣?陣法呢?還有十國當中的強者呢?”
“不會我們還在幻陣當中吧?爲什麼我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修士認爲自己是否已經中了幻陣。
畢竟很多事情太過於不切實際了,有很多漏洞。
“對啊,十國的強者呢?”
“魏國難道就沒有強者嗎?”
“魔神教突襲,元嬰強者怎麼可能察覺不到?這不合理!”
人羣當中,有人開口,在這種壓抑的情況下,總有一批人喜歡抱怨,發出怒聲。
這種聲音響起,引來部分修士皺眉,但大部分人的確產生了好奇,覺得沒有說錯。
只是,就在這時。
一道身影出現在陣中。
這是一箇中年男子,沒有任何一點光芒,模樣普通,但卻散發出一股極其可怕的氣勢。
他出現在這裡,一種無法言說的氣勢瀰漫而出,陣法當中所有修士都沉默了。
哪怕是普通百姓都知道,此人極其不凡。
這是一尊元嬰強者,貨真價實的元嬰強者,不過不是魏國強者,而是十國學府的元嬰長老。
他沉默不語,而是來到第一個抱怨的修士。
最先抱怨的修士,是個年輕人,他之前有些憤怒,再者還是覺得此事有蹊蹺,所以纔會這樣開口。
可隨着十國學府的強者一步一步走來,一時之間,後者有些驚慌失措,甚至低着頭,不敢直視對方。
“你剛纔說了什麼?”
中年男子出現在他面前,沒有憤怒,也沒有斥責ꓹ 而是平靜無比的詢問。
但一尊元嬰強者,即便是不動用一絲靈氣ꓹ 也能給人一種難以言說的壓迫感,這種壓迫感讓人靈魂震顫。
他不敢說話,身子都不由在顫抖ꓹ 低着頭連直視這尊元嬰強者的勇氣都沒有。
“你剛纔說了什麼?”
元嬰強者的聲音再次響起,目光無比平靜ꓹ 但聲音依舊讓人內心恐懼。
“我!我!.......”
這名修士有些結巴,他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該說什麼ꓹ 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然而ꓹ 站在他一旁的修士,卻不由開口。
“長老,魏國國都沒有強者嗎?”
這名修士開口,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算上十國學府,元嬰修士六十五位,元神境一位。”
對方開口,說出這個具體數字。
此話一說ꓹ 後者不由直接開口了。
“有足足六十五位元嬰強者,還有一位元神境強者ꓹ 怎麼會落到這個下場?”
“這不應該。
這名修士深吸了一口氣ꓹ 而後這般說道ꓹ 直視着元這名元嬰修士ꓹ 認爲有這麼多強者,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況。
不僅僅是他ꓹ 許多修士都不由看向這名長老ꓹ 他們眼神當中也充滿着好奇。
是啊ꓹ 有這麼多強者在,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ꓹ 魔神教弟子就算在強,也不至於這樣吧?
然而這名元嬰修士卻冷哼一聲,注視着衆人,剎那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
他們之所以敢開口,是因爲有些生氣,可隨着元嬰長老冷哼一聲,心中的底氣頓時蕩然無存,因爲他們自己也明白,無論是魏國強者,還是十國強者,都不可能放任他們不管。
能出手必然也會出手。
只是他們無法理解。
“你們是不是覺得,有這麼多強者,怎可能會被魔神教突襲?即便是魔神教突襲,魏國也不可能這麼容易被攻破對嗎?”
他出聲,目光冰冷無比地看着許多修士,剎那間所有修士都沉默了,他們低着頭,可意思的確是這個意思。
但下一刻,這名元嬰強者繼續開口道。
“你們當真是溫室中的花朵,也當真是將魔神教看輕了。”
“魔神教突襲魏國,你們當他們是臨時起意?”
“他們早就與魏國一些奸臣聯合,在關鍵時刻,這些奸臣,直接以一件邪物,將魏國陣法直接摧毀,並且魔神教爲了此次突襲,做了足足十幾年的準備。”
“魔神教有三大仙器,萬魔鬼幡,天魔古圖,十方噬仙,他們在外激活萬魔鬼幡,屠殺修士百姓,爲萬魔鬼幡源源不斷吸收怨氣,甚至他們以自殺式的方法,祭祀萬魔鬼幡,形成萬魔區域。”
“你們若是有膽子,去外面看看,城外的魏國國軍,拼命抵抗着魔神教突襲!”
“萬魔區域,完美壓制着我等修士,更可怕的是,魔神教以天魔古圖,屏蔽了整個魏國國都,這代表着什麼?代表着我等連信息都傳送不出去。”
十國學府的長老怒罵着。
他唾沫四濺,極其憤怒。
“你們是否好奇,六十五位元嬰強者,爲何不去沒有保護你們?”
“三成的元嬰強者,在外殺敵,三成的元嬰強者,在竭盡全力逃離魏國,去傳遞信息,希望十國學府能夠得到消息,從而搬來救兵。”
“剩下四成元嬰強者,就在陣內,你們知道他們在陣內做什麼?他們竭盡全力,構造陣法,爲的是什麼?爲的就是將你們傳送離開,保存火種!”
十國長老的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震耳欲聾,字字珠璣。
他目光當中滿是怒意。
“你們絕大部分都是各地的天才,我本以爲你們身爲天才,懂得更多,可沒想到的是,你們想的太簡單了。”
“魔神教突襲,做了十多年的準備,而在你們眼中,就真當魔神教是臨時起意一般!”
“他們裡應外合,殺了個措手不及,可如若強者對決,我等根本不怕,可爲什麼我們步步陷入被動?是因爲你們。”
“我們要守護你們,我們要保護你們,如果不爲了保護火種,真要死戰,他們怎可能這麼快闖入國都內?”
“魔神教七十二地煞之中,有七名元嬰強者,三十六天罡是三十六位元嬰修士,十二金剛,四大冥王,副教主更是以十方噬仙坐鎮,再加上魏國叛軍。”
“而國都之外,只有不到二十名元嬰強者與他們廝殺,更爲慘烈的還是那些去傳遞信息的修士,他們幾乎是拿命去傳遞信息,到現在已經隕落了七位元嬰修士。”
“我問你們,這場仗,該怎麼打?”
說到最後,他大吼一聲,質問着那幾個充滿抱怨的修士。
這一刻,陣內安靜了許多,沒有人在說話了,衆人的確沒有想這麼多。
他們有些過於驚慌,再者大部分人喜歡逃避,總覺得很多事情是別人的錯,自己永遠沒錯一般。
然而隨着這位長老一番言語,衆人徹底明白了。
陣中。
葉平完全認可這名長老所說。
魔神教突襲魏國,絕對不是一兩天的計劃,謀劃十幾年都算少。
畢竟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而且與魏國大臣謀和一番,的確能殺個措手不及。
再者就是,魔神教料定魏國強者和十國強者,會保護天驕,所以不可能全軍出擊。
這樣一來,此消彼長之間,必然要吃個大虧。
實際上葉平可以猜到,不是沒有人提出全軍出擊,與魔神教硬碰硬。
但最大的問題是,誰敢擔這個責?
魔神教佈局數十年,即便是你全軍出動,可但凡有一尊元嬰修士衝殺入城內,那結果不堪設想。
而且魏國大臣已經叛變,魔神教必然可入國都之中。
所以擺在魏國強者和十國強者面前只有兩個選擇。
一、以殺止殺!無論犧牲多少,殺出一條血路,痛擊魔神教。
二、拖!竭盡全力,拖延時間,護送天才離開,同時讓人儘可能傳遞消息出去,等待援軍。
只有這兩個辦法,畢竟沒有人會想到魔神教會突襲而來,境界越高的修士,他們要做的事情越多越重要。
所以不可能因爲一個十國大比,派來一位渡劫強者鎮守。
其實說來說去還是一點。
突襲!
這有點類似於閃電戰的味道,對方要的就是極快速度,攻下燕國,從而得到籌碼,與大夏王朝談判。
在這個時候,缺少一位有魄力的強者。
但如果換做是自己,葉平也無法在最快的速度,做出最準確的反應。
是保人,還是血戰。
血戰的情況下,必然要犧牲大量天才。
沒有人能夠擔起這個責任,十國的天才,若是全部葬身於此,那將是大夏王朝最大的恥辱,魔神教會因此更加猖狂。
而下達這個命令的修士,也要揹負千古罵名。
所以這也是僵局的根本原因。
這一刻,沒有人在說話了。
所有人沉默,之前還有所抱怨的修士,在這一刻,全部老實了。
“現在,你們還有什麼想要說的?”
這尊元嬰強者繼續問道。
只是陣內,沒有人在說話了。
也就在這時,一道人影急促走來。
“大人,傳送陣已經佈置好了,可以隨時傳送。”
來人開口,恭敬地看着這位元嬰強者。
而後者卻緩緩開口道。
“佈置了幾座,一次可以傳送多少人離開?”
他平靜問道。
“回大人,一共佈置了十座,每兩位元嬰大人,把持一座傳送陣,每座陣法一次可傳送一萬人,每次間隔一刻鐘。”
他如此回答。
其實這番話,是說給陣內弟子的。
“好,現在着手安排,儘可能的將陣內弟子,全部傳送出去。”
元嬰強者點了點頭,隨後又看向衆人,緩緩開口道。
“傳送陣已經建好了,不過每一次傳送,只能護送十萬人離開,一個時辰只能送八十萬人離開。”
“根據現在的情況,我們最多堅守兩個時辰左右,也就是說只能傳送出一百六十萬人離開。”
“各國學府學子優先!年不滿二十,已達築基境優先!年不滿一百,已達金丹境優先!其餘人靜靜等待!”
他開口,只是這番話,卻讓許多修士神色大變。
只能傳送出一百六十萬修士?
魏國當中,不算黎民百姓,光是修士也有七八千萬左右,十國學府的學子加起來不算很多,不足五千人,算上各地的天才,符合優先條件的也不多。
可能十萬都沒有,可剩下的人該怎麼辦?
什麼叫做靜靜等待?
靜靜等死嗎?
“前輩,一百六十萬人,簡直是杯水車薪,我等.......我等豈不是都要死在這裡?”
“是啊,前輩,元嬰強者佈置的陣法,怎可能效率如此之慢?”
一道道聲音響起,在死亡的恐懼之下,沒有人能夠鎮定自若,尤其是普通人。
“肅靜!”
聲音極其雜亂,這名元嬰強者大聲開口,一瞬間鎮壓住了所有吵鬧。
“本座說的已經夠明白了,魔神教突襲,先是破壞了陣法,而後用古圖影響這片區域,根本無法激活陣法。”
“能佈置出一刻鐘傳送萬人的陣法,已經算是極限了,這場突襲,無論如何都會有傷亡。”
“先讓各國學府學子離開,再讓各區天才離開,剩餘名額,全部抽籤定生死。”
“再者!城外的魏國國軍,在外廝殺,所有強者,以血肉之軀,抵抗着魔神教弟子,而你們當中,絕大部分乃是名門正派弟子。”
“是修仙者,看着這羣邪修,殺你道友,辱我人族,卻無動於衷,只知生存,這番道心,只怕也就如此。”
他開口,說到這裡的時候,攥緊了拳頭。
實際上他很憤怒,魏國當中,幾千萬修士,卻被魔神教百萬教徒如屠雞殺狗一般追着。
無論是天才,還是普通修士,見到魔神教弟子,就慌了神,明明可以擊敗對方,但卻因爲懦弱,因爲害怕,死在了對方的刀下。
這就是溫室中的花朵。
待在太平盛世久了,沒有歷經任何磨礪,平日裡在宗門,在外面爭強好鬥,可遇到了真正的事,卻嚇破了膽子,的確讓人心寒。
所有修士再次安靜了。
沒有人再敢說什麼了。
沉默。
壓抑。
絕望。
各種情緒擴散而出。
這一刻,皇甫天龍想要往前走一步,但卻被葉平拉住了。
葉平輕輕搖了搖頭,他知道皇甫天龍想要做什麼。
皇甫天龍想要出去激戰。
他乃是南國第一天驕,有傲骨也有血氣。
但葉平制止他的原因也很簡單。
大局已定,木已成舟。
從魔神教突襲之後,魏國與十國學府的強者,已經一步一步進入了魔神教的陷阱之中了。
如果從一開始,魏國與十國學府的強者,血戰到底,無畏一切,反而有一線生機。
然而終究還是沒有人敢承擔這個責任,也爲了傳送各國天才,所以現在陷入了被動當中。
而且是極其被動。
出去一戰,不是不可以。
但暗中有強者,等待着大家,所以這個時候反而不能莽撞,需要冷靜。
最好的辦法就是,活下來,記住這一幕,永不忘記,爲衆人報仇。
“各國權貴,速來!”
此時,南城門內部,有聲音傳開,讓各國的權貴修士快快集合,讓他們先行離開。
這有些奇怪,爲何讓各國權貴先行離開?
理論上來說,不應該是讓各大天才離開嗎?
但很快,衆人心中也差不多明白了,這些各國權貴,都是十國之中的掌權者,他們的命,的確更重要一些。
這一刻,許多人朝着南城門內部走去。
而葉平看李鈺不動,當下不由開口道。
“你怎麼還在這裡?”
葉平問道。
“師父,我與你一同離開。”
李鈺開口,並不打算先走。
“能先走先走,記得出去以後,立刻聯繫我大師兄,若他能來的話,可一劍平亂。”
葉平開口,讓李鈺先行離開。
只要李鈺離開了,能通知到大師兄,那一切都沒事了。
畢竟,待大師兄蘇長御來了,莫說一個魔神教,就算是十個魔神教,也不夠自己大師兄一劍。
這是葉平得自信。
莫名的自信。
“好。”
李鈺也不矯情,他明白葉平這番話,隨後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而隨着李鈺離開後。
沒過多長時間,消息傳來。
第一批傳送陣,一半給了十國權貴,一半給了一些普通修士,畢竟直接傳送那些天才,可能會引來一些衆怒。
這是人心,有時候就是那麼令人覺得好笑又好氣。
此時此刻,葉平不由嘆了口氣。
這場突襲,的確讓人有些憂心忡忡啊。
一旁的皇甫天龍也沉默不語。
誰能想到,好好的一場十國大比,爲什麼會突然變的這樣。
半刻鐘後。
濃厚的靈氣忽然瀰漫,下一刻十束光芒綻放,消失在天穹之中,這是在傳送。
南城門陣內,無數雙眼神當中,充滿着羨慕與嫉妒。
葉平擡着頭,看着天穹,不知在思索什麼。
只是突兀之間。
葉平忽然一愣,而後失聲道。
“不好!”
他開口,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
果然。
就在這一刻。
轟轟轟轟!
恐怖的轟鳴聲響起,就如同天外隕石落地一般,天穹之上,十朵彩色蘑菇雲出現。
這一刻,所有人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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