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衣還是有點消化不了父親的話,但是也只能點頭表示知道了。
安娜搖下車窗,大聲催促着秦落衣上車。
“你去吧,記得爸爸說的話。”
秦落衣略微頷首,隨即上了車。
坐在車上,秦落衣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而安娜卻在一直注視着秦落衣。
她看着秦落衣消瘦的身子,心中說不出的疼痛,哪個母親能夠忍受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呢。
略微咳嗽一下,安娜打破了車廂裡的安靜:“落衣,你有什麼安排?”
“啊?”
秦落衣的腦中都是剛剛厲風爵牽着那個男孩兒的畫面,他說不讓她生孩子,結果卻是因爲他已經有了一個孩子。
正在思索間,她忽然聽見身側女人的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便轉過頭來詢問。
“我是說厲風爵,你有什麼打算?”
安娜看見女兒茫然的樣子,忽然覺得心臟微微的疼,這個孩子受苦了。
秦落衣終於有些接受不了,如果她沒有記錯,這是她們第一次見面,可是面前這個人卻如此熱心自己的私生活。
就算是林笙歌那個總是幫助自己的人,她都會禮貌的拒絕,更何況是面前這個陌生的女人呢。
“抱歉,我們之前好像並沒有見過吧?”
安娜沒有想到秦落衣會說出這句話,可是細想之下又在情理之中,畢竟就算她是她的母親,此刻對於秦落衣來說,她也只是一個陌生人。
略帶狼狽的收回目光,安娜不想讓身側的人兒看見她眼角的淚花。
其實她不是不想告訴自家女兒她的身份,只是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開口。
車內的氣氛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
沒過多久,安娜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她彷彿擺脫那份尷尬一般鬆了一口氣,一看屏幕,原來是自家兒子。
“喂,媽咪。我聽說你去看我姐姐了,怎麼樣,見到了麼?你是不是很激動啊?”
電話那端傳來的陽光聲音讓安娜瞬間柔了眉眼。
“嗯,見到了,
當然很激動啊。”
“那你有沒有告訴姐姐她有一個帥氣、陽光的可愛弟弟呢?”
“沒有。”
“媽咪,你爲什麼不說啊?”
“媽咪想等你自己告訴姐姐啊。”
安娜在打電話的時候不住的偷瞄坐在一側的秦落衣,其實她比誰都期待她和自家兒子見面的場景,他們纔是一家人。
厲風爵目送着秦落衣和那個貴夫人離開的背影,眉頭緊蹙,眼眸上的那道疤痕也彷彿有了生命似的閃着寒光。
穆念爵本來還想吵着去遊樂園,可是在擡頭看見那個男人的表情後,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隨即乖巧的閉上了嘴不再多言。
“賀浩,你去查查那位夫人的來頭。”
賀浩原本是陪厲風爵來和穆玲吃飯的,剛剛他就是落下了手機,所以晚了衆人一步,這才錯過了那場交鋒。
“嗯,我現在去,那……老大,車鑰匙給你。”
賀浩剛剛在走廊那端也聽見了那個女人狂妄的語言,如果不是真的有實力有背景,那就是一個只會搬弄口舌的無聊之人。
可是那人給賀浩的感覺,分明像是前者。
厲風爵望着賀浩離開,心中忽然有一絲恐懼的感覺,他總覺得那個女人隨時都會把秦落衣帶走,讓他再也找不到她。
這種認知讓這個習慣掌控一切的男人極爲不快。
秦落衣是他的妻子,這是誰也不能改變的事實。
穆玲剛剛親眼目睹了那場交鋒,她站在厲風爵的身側,所以她比誰都清楚這個男人在看到秦落衣時的訝異以及憤怒。
他因爲秦落衣不理會他而憤怒。
穆玲忽然認知到了這一點,這讓她暗暗咬碎了銀牙。
看來她必須加快速度把秦落衣徹底趕出厲風爵的世界。
厲夫人的位置,永遠只能是她的。
思及至此,穆玲換上一副溫柔賢惠的嘴臉,她好像安撫似的拍了拍厲風爵的後背,隨即柔順開口。
“風爵,你應該和落衣好好談一談,我不會成爲你們之間的障礙
,這次回來,我只是想給孩子一個健康的成長環境。”
說道這裡,那個表裡不一的女人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記憶一般,瞬間紅了眼眶,聲音也不自主的哽咽了起來。
“這幾年孩子上幼兒園的時候,總被別人罵作是沒有爸爸的野-種。我實在是擔心這樣會對他的成長不利,這才決定回來。風爵,你和落衣不會因爲我吵架了吧?”
“不會,我們的事兒,我會處理好。”
厲風爵不想再聽穆玲說些無關痛癢的話,便牽着穆念爵的手繼續朝大門走去:“走吧,我先送你們回公寓。”
穆玲聽見厲風爵這樣說,眸中的妒火一閃即逝。
把人送回了公寓,厲風爵坐在車裡心思很亂,便閉上眼假寐。
可是一閉上眼,他滿腦子都是和秦落衣住在公寓的情景。
慍怒的她,害羞的她,溫柔的她,慵懶的她,整個腦中全都是她。
儘管這棟房子當初是以穆玲的名義買的,但如果不是她說孩子上小學的時候,需要本地的房產證,他也不會讓她搬進去,
沒過幾分鐘,突如其來的一陣鈴聲便讓這個男人睜開了眼眸。
“老大,我沒查到那位夫人的資料,她就像憑空出現似的,我一點頭緒都沒有。”
賀浩都查不到的人啊。
厲風爵冷冷的掛了電話,脣角忽然扯出一抹妖異弧度,那雙略微上挑的丹鳳眼也染上邪魅的色彩。
回到公寓,穆玲立刻就哄睡了穆念爵,聽到孩子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她這才神色猙獰的撥通了一個號碼。
“我要讓秦落衣消失,讓她消失!”
相比於穆玲的瘋狂,電話那邊的聲音倒是冷靜異常,待人發泄完情緒,那人才輕笑着開口。
“你只需要按着我的計劃行事,別的就不用你操心了。記住了,我只喜歡乖娃娃,別妄圖自作主張,不然要是搞砸了,你的厲夫人之夢,就徹底碎了。”
掛上電話,秋寒煙勝券在握的笑笑,隨即端起酒杯與秦芷文對碰。
一切盡在不言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