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一切都將不會存在

白馬村落羣。

這是依託白馬寺形成的村落羣。

說是村落羣,但它的面積比起皇都都是不逞多讓,廣袤無垠,坐落不知繁幾的村子。

“嘻嘻。”

孩童在村落間玩鬧着。

婦女織布制蓑衣,男子務農,亦是有人划船捕魚,一網灑下,魚躍網間,魚尾甩動濺起水花,波光粼粼。

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樸素。

與大秦皇都有很大的不同,這裡像是小淮城的放大,可見孩童笑,老人坐石上講述佚聞,聚集了孩子與少年郎。

青石板的路上,各種裝扮的人們,亦是有着形態迥異的車子由牛馬古獸拉動。

一陣陣喧鬧的嘈雜聲下,是寧靜祥和的氛圍。

“咦!”有一個農夫舉起鋤頭,驟然他看到了天空有一頭俊威的白虎神獸,滿是汗水的臉上浮現驚訝與好奇。

不止是他看到了,松樹樹蔭下下棋的老人,玩鬧的孩子,叫賣着熱騰騰包子的小販,他們都是注意到天空上的神異白虎。

“好俊的白虎!”

有書生仰天,手遮陽眯眼發出驚歎。

亦是有小孩子不斷跳躍,拉扯身邊的長輩衣袖。

對於這樣的景象,他們都沒有害怕,更多的是好奇與疑惑。

而他們不害怕的原因,是因爲這裡是白馬寺村落羣,受白馬寺庇護,沒有人敢搗亂。

“吼!”

貓白虎嘯,它從天空中落下。

方玄從貓白身上躍下。

“中午飯還沒吃,去吃一點吧。”陣陣香氣從街巷口傳來,菜香流過鼻尖引發方玄腹欲。

“哦。”

貓白輕應了一聲。

它沒有變回去,依舊是威風凜凜的模樣,走起路來趾高氣昂,俊威不凡。

對貓白的臭屁樣,方玄微微搖了搖頭輕笑。

距離小酒家近,耳邊可聞一陣陣吆喝聲。

“快去給靠窗的幾位客官上酒!”

“小二,我要一壺溫酒,再來二兩牛肉,哈哈哈,今天我要奢侈一回。”

“好嘞,這位爺稍等。”

店內菜餚香溢,桌還有四五桌空着,三個小二在裡面忙碌,掌櫃算盤打得噼啪響。

“呀!”有客人吃了一口面後,擡頭看向前方嚇了一跳。

一頭神異高大的白虎出現在門外,其身旁還有位年輕男子,白衣長衫,玉冠半束髮,鬢髮隨意散落,俊美中帶着儒雅。

“這位仙長要吃些什麼!”

小二趕忙上前,笑道。

“十籠包子,一斤牛肉,鹹水鴨來一隻,再來盤青菜,你們這有什麼酒?”方玄道了一些菜名,扭頭看向小二。

“我們掌櫃自釀的酒,那是十里八鄉一絕,仙長您看如何?”

小二說着就是豎起大拇指,臉上有自豪。

他沒有說假話,而是事實如此。

“來上一壺。”

方玄笑道。

“好嘞!”小二扯下肩頭的巾布,擦着最近的桌子,“這位仙長您看這。”

他在徵詢方玄,是否坐着裡。

“就這裡吧。”方玄隨和一笑。

“好勒,仙長您稍等,我們菜很快上來。”

小二說了一句後,扯着嗓子開始吆喝,將方玄點的菜朝着廚房喊了一遍。

方玄看向身邊貓白,掃視其軀,“你還這樣嗎?”

“哎,貓某又要掩飾這威嚴霸軀了,可惜可惜。”

貓白搖晃虎頭。

說着它身軀緩緩變小,有靈氣散開,眨眼間化作了一隻胖嘟嘟橘貓。

它一躍跳到那靠門的桌上。

很快菜餚就是上來了,小二愣了下,發現白虎不見,只有一隻胖乎乎的貓。

白虎、貓?

小二疑惑,不過沒有多說什麼。

“這是掌櫃送仙長的菜,不算在帳上的。”小二拿出一盤紅燒肉。

“替我謝謝掌櫃。”

方玄笑道。

說着他看向也望到這邊的掌櫃,對着他拱手點頭。

掌櫃連忙擺手,旋即示意仙長快吃,臉上始終笑呵呵。

“白馬寺村落羣也算是殘破荒土一奇了。”貓白如人般坐着,盤膝抓着一片牛肉往嘴裡塞,咕噥道。

言語中它注視四周。

方玄倒了一杯酒,微微點頭。

白馬寺庇護的村落羣大部分都是凡人,亦或者平凡武者,這些人都是慢慢聚集過來的。

殘破荒土除了大秦等特定地區外,凡人生活都艱難,有階級的原因,亦是有着外在兇猛獸禽的威脅,更是有那些不將人命當回事的修者妖魔原因。

這個世界想要活下去不是想象中那麼容易。

村落羣是難得的一片樂土。

只是,這片樂土很多年前就變了。

昔年這裡還有修士,可是因爲白馬寺漸漸沒落,還有那無時無刻不在的潛在威脅,讓一些修士離開了,只留下這些平凡武者、凡人。

白馬寺庇護了很多人,說它養育了一方水土不爲過。

這麼多年下來就形成了這樣的奇景,平凡淨土,祥和安逸。

貓白注視着笑顏忙碌的人,青石板走過的武者,還有成羣結隊的小孩羣。

它微微嘆息,低喃,“只可惜活不了多久了。”

記塵一死,不止是白馬寺要跟着陪葬,連這些人都要跟着死,祥和不在,只剩人間慘劇。

方玄從筷筒內抽出一雙筷子。

“若真的讓他們走,他們也不會走。”輕語聲響起。

貓白斜睨。

它沒有回話,而是啃着一個肉包。

“凡間物,不知道你爲什麼喜歡吃還是靈糧好吃點。”

方玄颯然一笑。

他架起一塊牛肉,放入口中咀嚼,“凡食有百味,爲吃而生,靈食則不然。”

貓白翻白眼,又抓了一個肉包繼續吃。

小半個時辰後。

一桌食物吃了個精光。

貓白習慣的剔牙,貓尾搖晃,“不夠吃唉,要不再叫點?”

“該去白馬寺了。”方玄搖頭後喚來小二結賬。

放下兩塊白靈石後。

方玄向外走去。

貓白跳起,前爪扒拉方玄左肩就這麼掛在他背後。

“給多了,給多了!”後面小二喊道。

等他出門,方玄與貓白早就消失在了青石路上。

小二撓着腦袋,環顧街巷兩頭,“才一小小會兒怎麼就不見勒,走得好快。”

另一邊。

貓白掛在方玄背後,它眼珠子就盯着方玄左耳。

更加切確的是方玄那個小葫蘆耳墜。

它眼睛跟着葫蘆搖晃,來回來回……

摸麼?摸麼。

腦海中貓白都是在想這個。

小貓爪子終究忍不住誘惑,它想去摸摸,這小葫蘆耳墜本能覺得不凡。

“這位施主來上香麼?”

倏地,一個聲音打斷貓白思緒。

在它的視線前方,一座有千層高寺塔矗立,佛光繚繞,陣陣佛音從中傳出。

四周佛殿座座緊挨着高塔,寺廟香火鼎盛,麝香藏於風中飄向遠方,木魚敲擊聲千百道卻不覺得嘈亂。

隱約可見佛殿、高塔中有僧侶在念誦佛經。

乍一看不像是僧侶,更像是千百尊佛陀,寶相端莊,普度人間。

不知爲何。

在靠近寺廟後,心不自覺的平靜,有一種祥和安神。

一個僧侶雙手合十,和善的微笑着。

他在與方玄對話。

白馬寺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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