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跑了？”光溜溜趴在修復渠旁邊等着排隊入渠的休伯利安有些驚訝的對四艘腦袋上掛着99:99:99倒數時間的星靈戰艦問道。
“準確來說不是跑了吧，只是那具身體本就不是那個惡魔的本體，我們可以很確定死亡對於那個惡魔來說只是換個身體重來而已。”
似乎覺得這個結果不算圓滿的虛空追尋者嘆了口氣說道。
在倫敦市裡能找到的最好的修復渠……或者說唯一的修復渠，只有位於蘇格蘭場的，用來給那些預備役艦娘準備的標準版修復渠。
單艦，單渠，沒有什麼其他多餘的裝飾，對於平均身高都在兩米五上下的星靈戰艦來說，這種修復渠最大的問題就渠位太小，躺進去必須弓着腿。
因爲用的修復液不一樣，深海星靈艦甘翠索有自己單獨的一個渠位，不過大小沒啥變化。
唯一能體現亞頓總督身份的，就是這個修復間被專門獨立了出來，其他需要修繕的預備役艦娘，正在另外一間修復室門口排隊等泡澡。
“問題是你們不是集體出動的嘛，這點小事也解決不了？”覺得自己不需要泡池子的休伯利安隨便澆了桶高速修復液就湊到了亞頓幾艘船的身邊。
“如果不是在那個空間裂隙裡，隔絕靈魂倒不是太麻煩的事情。”除了小虛以外，其他三艘星靈船包括亞頓在內都沒心思回答休伯利安的問題。
“和那個空間有什麼關係嗎？”休伯利安問道。
“那頭惡魔是那道空間裂隙的掌控者，而且他還一直把這個身份隱藏到最後，這也跟他沒用本體登場有關，不然怎麼瞞得過我，唉，結果陰差陽錯之下，一直到整個空間開始崩潰後，我們才注意到這一點。”
小虛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虛，而事實上，幾艘星靈戰艦爲了防止空間碰撞對這個世界……尤其是對倫敦市這個空間節點所在區域造成更多不可預計的後果，可以算是出了大力。
“不然你以爲怎麼會看到光之十字，我們對這個世界的宗教可沒有任何興趣。”
如果不是亞頓當機立斷的強行修改了空間裂縫和主體空間的鏈接座標，讓碰撞發生在數千米的高空中。
那麼倫敦市迎接的，就不是一次吹倒三分之一豆腐渣工程的衝擊波了。
把威斯敏斯特宮遺址公園變成的大坑再擴大個幾千倍，大約就是倫敦市的結果。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由於特倫人族在實驗室裡研究過涉及空間的技術，休伯利安自然知道空間碰撞相互撕裂。
弄明白這一點的休伯利安接着問道：“那有什麼發現嗎？”
“讓亞頓回答你吧，我要好好休息會了。”小虛閉上眼一副不想再解釋的樣子。
在配合亞頓挪動空間的時候，小虛的出力也許是最少的，但對於她來說壓力反而是最大的。
就連甘翠索都可能比她好受一點，因爲說到底……就算小虛是一艘薩爾那加造物，也只是穿梭艦而已。
能量等級也許足夠高，但是量級別說和亞頓這種肚子裡塞恆星的方舟比了，跟鮮血王座和塞布羅斯這種母艦級的也沒法比。
沒看五色戰隊倒數第二的航母甘翠索，一直跟一條鹹魚一樣躺在黑漆漆的深海專用修復液裡到現在沒動靜麼。
強行調整空間座標這玩意的出力，等同於製造一個奇點黑洞出來後，再把黑洞挪個位置。
前者只要到了聖母艦這種級別的星靈戰艦都會，後者……要是亞頓不在的話，倫敦這座兩千多年曆史的古老城市，那是真的完蛋了。
看到小虛的虛弱不像裝出來的，休伯利安也只好把目光挪到了亞頓的身上。
“想知道什麼？”相對於小虛和甘翠索的脫力，塞布羅斯和鮮血王座有些發虛，亞頓的情況稍微好一點。
不然當時亞頓也不會有餘力把那兩位大偵探給救出來。
至於那些倒黴的華擊團突擊隊，亞頓就沒多餘的精力把她們復活過來了。
“當然是全部啊！”休伯利安現在可以說是一腦門的問號。
“哦，那等會再說吧。”剛睜開眼的亞頓又重新閉上了眼。
“喂喂，隨便撿點重要的說唄。”趴在修復渠邊的休伯利安連忙說道。
“……呼……”亞頓閉着雙眼深吸了口氣說道：“有用的拼圖還不夠。”
“拼圖？”休伯利安眨了眨眼。
“現在真正的問題不是那個惡魔想要做什麼，而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數千年裡，做過了什麼。”亞頓語氣平緩的說道。
“話說那個惡魔難道真的是這個世界傳說中在大洪水來臨時製造出諾亞方舟的救世主？”休伯利安還記得那個胖乎乎的傢伙登場時做的自我介紹。
“終結神話時代的大洪水嗎？”亞頓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這一點，我可以確認，他的確鑄造過方舟，但至於是不是拯救世界……並沒有定論。”
“方舟的建造者嗎？那麼他說的話是真的？和亞頓你的計劃一樣，造一艘新方舟出來突破那份契約的限制？”聽到亞頓這麼說的休伯利安驚訝道。
“哈哈，這麼簡單就相信一頭惡魔的話，果然是凡人的戰艦。”不知道啥時候睜開眼看着休伯利安的鮮血王座說道。
“哎，你不說我還忘記了，什麼叫凡人的戰艦，也不知道當初是誰在扭曲虛空裡喊救命來着。”休伯利安拎起身邊的修復桶就朝着鮮血王座丟了過去。
飛在空中的修復桶被亞頓的靈能波動攔了下來，然後在空中被打開澆在了鮮血王座的頭上。
“噗，呸呸。”淬不及防之下喝了兩口高速修復液的鮮血王座吐槽道：“但是到頭來還不是刀鋒女皇攔下了混元體，你們人族的機械一直那麼不堪使用。”
休伯利安和鮮血王座之間互相吐槽的是刀鋒女皇凱瑞甘在晉升薩爾那加時，主要是由人族設立防線的故事。
也許就跟亞頓說的那樣，科普盧星區的特倫人族常年處在滅族邊緣，不管本身技術程度如何，在戰場上最擅長的就是陣地防禦了。
人族擅長防禦，星靈擅長攻堅，異蟲擅長突破，打了這麼多年的三大戰鬥種族也算知根知底。
“我當然不信了，但是你們又遮遮掩掩的，所以我只能猜啊！”休伯利安也不在意鮮血王座的鄙夷，反正她已經習慣了星靈塔達林氏族的臭嘴吧，只是攤開手說道。
“這沒什麼好猜測的……”亞頓搖了搖頭說道：“如果真的按照那個惡魔所設想的那樣，通過獻祭的方式獲得打破那份契約的力量，他至少需要獻祭這個九成以上的居民。”
“很有惡魔的行事風格。”小虛開口說了一句後又閉上了嘴。
“但最大的問題……”亞頓再次停頓了一下接着說道：“他如果真的抱有這個念頭？爲什麼不早這樣做？”
“……”反應過來亞頓爲什麼會說拼圖不夠的休伯利安愣了一下。
“那麼這位惡魔這麼多年來到底在做什麼？是最大的疑點。”亞頓開口說道。
“會不會是因爲他剛剛知道這個方法啊？”休伯利安下意識的問道。
“……”亞頓沉默，小虛沉默，鮮血王座沉默，塞布羅斯壓根沒打算開口，聽到休伯利安這句話的甘翠索睜開了眼似乎想說什麼，可惜之前的出力對於她這艘頂多算是特製型號的量產航母壓力太大，愣是沒說出來。
“……我，我說錯什麼了嗎？”感覺氣氛有點詭異的休伯利安問道。
“……也許，你沒錯。”一直閉眼回答問題的亞頓睜開雙眼，流淌的靈能在亞頓的眼底發出湛藍色的光芒。
“達拉然。”亞頓喊道。
“屬下在。”剛從換氣窗飛進來的渡鴉落到溼漉漉的地面變成達拉然的樣子。
“調查結果。”亞頓問道。
“……的確在這座城市發現了大面積的國土煉成陣。”杵着守護者之杖的達拉然說道：“從法術遺留的痕跡上可以看出，這個工程至少持續了一千年的時間，而且就在最近做着最後的補完工作。”
“種種跡象表明，有人想要在近期啓用國土煉成陣，而我們剛好撞到了這個時間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