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咬緊牙關,露出了自己極其兇悍的一面,道:“小兔崽子,我不信你敢殺我。儒家書院遍天下,你和這個中毒的蠢女人,都不得好死!”
這時顧春風提起了斷劍,說了一句“很好”,然後眼睛微眯,全身的殺氣畢露。
儒家三人如墜冰窖,知道顧春風並沒有被嚇住,反而動了殺心。
“殺人很簡單,我準備做一些不簡單的事。”
聽見顧春風說話,杜若三人噤若寒蟬,害怕對方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顧春風走到杜若身前,冷冷道:“據說現在各國王宮裡都缺太監,你們願不願意加入?”
聽見這句話,一向狠厲的杜若渾身都冒出了冷汗。
作爲儒家書院的學生,如果真的被對方閹了,他們哪還有臉活在世上。
不得不說,經過這麼一嚇,三人的心理防線已經徹底崩塌,再也沒有了儒家書生的意氣風發。
顧春風用斷劍拍着杜若的臉,道:“你們自認爲是行俠仗義,是不是?你們自認爲我們是過街老鼠,隨便欺負是不是?這個天下,就張良最善良正義,我們都是混蛋,是不是?”
顧春風眼睛通紅,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杜若的臉被劍身拍得啪啪作響,他感到了極度的屈辱,又感到了極度的恐懼。
因爲在這種情況下,對方真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看着顧春風有些瘋狂的臉,杜若不敢說話,他的半邊臉被劍身拍得高高腫起,變成了腫面書生。
這時,已然昏迷的唐衣全身開始劇烈戰慄,很是嚇人。
顧春風知道,這是火毒發作引發的劇痛。
顧春風一下有些慌亂,對着四周的平民吼道:“哪裡還有藥?告訴我!”
他一邊吼着,神情癲狂,嚇得那些普通平民連連後退。
“都是聾子嗎!”見無人迴應,顧春風一聲怒吼。
吼聲宛若春雷初降大地,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一些膽小的更是被嚇得當場尿了褲子。
自青衣衛屍體被掛在戰船上之後,有關於顧春風是惡鬼的流言便越傳越盛。如今這些百姓見到顧春風這副模樣,自然相信傳說不假,所以全部嚇得四處流竄。
本來很是熱鬧的移動小鎮一下子沒有了一個人,只留下一地荒蕪的廢墟。
幾十頂帳篷被風火之術燒成了灰燼。風一吹,那些黑色的灰燼夾雜着點點星火便飛揚起來,就像清明祭拜死人燒掉的紙錢。
一道深深的劍痕貫穿了整片空地,就像一道恐怖的傷口。
這是顧春風的“雷切”劍意帶起的痕跡。
顧春風知道這裡應該找不到藥材了,因爲杜若這種人,做事總是很絕。
杜若做事很絕,是因爲他往往只做自己很有把握的事,而且一定會斬草除根,這便是他被無數人仇恨,卻依然活了這麼久的原因。
可是杜若沒有想到,這一次,自己有足夠把握殺死的人反而勝了自己,還讓自己落入了這般田地。
這是一場意外,致命的意外。
看着唐衣痛苦的神色,顧春風的胸口劇烈起伏着,顯然很憤怒。
“好一個張良,好一個儒家!”只見他一聲咆哮,全身散發出的恐怖氣息轉眼就將他額前的髮絲攪動。
下一息鍾,斷劍如閃電般拍出。
寬厚的劍身像鞭子般分別抽在儒家三人的右臉頰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三人的身體像破布袋一樣飛了出去,狠狠地落在了地上,然後便是殺豬般的嚎叫。
儒家三人滿臉是血,被斷劍拍中的地方血肉模糊,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看起來極其可怖。
顧春風看着三人,道:“當日張良打過我的臉,我都記得。敢以他名義來找我的人,這就是代價!”
張良曾打過他和唐衣的臉,臉上的指印雖然早已消失,但那些痕跡依舊刻在顧春風心裡。
他現在無可奈何張良,但可以打這些人的臉。這些人爲張良而來,多爲巴結討好,對這樣的人他很是厭惡,所以他就決定打臉。
這三拍用力恰到好處,既不會要了對方性命,傷口又極深,恐怕此生都會留下明顯的疤痕。
這些疤痕就像囚犯臉上的刺青,代表着恥辱,永遠洗不掉的恥辱。
後來人想再動顧春風兩人的話,他們就不得不考慮這一點。被打臉的印記在臉上掛一輩子,確實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
顧春風說完,背起唐衣離去。
剛走出十丈,當他的腳踩在那些漆黑的藥渣上時,顧春風眼眶微紅,再次憤怒起來。
他轉過身來,一聲怒吼,擡劍舉天!
自斷劍舉天的剎那,半空中的天地元氣便開始發生劇烈的波動。
杜若三人還未從驚恐中反應過來,一道驚雷便從天而降。
轟隆一聲炸響過後,杜若三人並未被這道驚雷炸死,但是身上每一寸衣衫都被炸成了粉末,露出了白花花的身體,就像三隻待宰的白豬。
而那對比翼鳥因爲這一擊,羽毛根根豎立,看起來就像一隻被炮仗炸過的土雞,很是滑稽可笑。
顧春風冷冷道:“記住你們現在的樣子,告訴張良,他有一天也會這樣。”
顧春風說完,背起唐衣頭也不回地走了。
背上的唐衣一直痛苦的戰慄着,顧春風眉頭緊緊皺起,神情變得格外恐怖。
如果再讓唐衣這樣痛下去,估計要不了幾天唐衣就要活活痛死。
想到此處,顧春風便心痛如刀割,摸了摸唐衣的額頭,他開始思索救唐衣的辦法。
方圓兩千裡有關冰心丸的藥材都被毀了,那他只能去兩千裡外去找。
走出這帳篷羣時,顧春風發現了一處馬圈。
這些馬都是牧民用來放牧用的,有些更是野馬馴服而來,應該能日行千里。
於是他進了馬圈,那些本就被火光驚擾的馬兒變得更加狂暴,發出陣陣嘶鳴。
特別是其中一匹格外高大的白馬,直接向顧春風衝了過來。它擡起了粗壯的前肢,想將顧春風直接蹬死。
看着那猶如兩柄鋼槍般刺來的前蹄,顧春風臉露不耐煩之色。
這匹白馬通體雪白,看起來猶如銀雪,渾身肌肉線條充滿着力量感,堪稱馬中極品。
顧春風不知道,這匹馬乃是馬王的後裔,馴馬最嫺熟的牧民都無法將它馴服。相傳馬王能獨鬥猛虎,而這一隻白馬看起來確實暴烈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