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紅髮蘿莉的回答,顧春風后背瞬間涼了一片。他現在才知道墨十八會叫唐衣永遠不要回來,而後面這幾個侏儒又說唐衣走不了了。因爲唐衣知道了他們的身份,也就成爲了知情人。要是他們醫不好自己,唐衣和墨十八都得死。
他第一次見到這麼怪的人,開始他覺得這幾個侏儒長得很搞笑。後面聽說他們一夜間滅掉了鹿刀門滿門,覺得他們呲牙必報。現在聽到他們會親自殺掉自己治不好的人,這讓他覺得這幾個侏儒是瘋子,而且是精神分裂的瘋子。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墨十八看着唐衣道:“我的命是欠他的,你又何必插一腳?”
“呵呵……這白崖本來就是我的,是你們兩個闖了進來。叫我不要回來,於情於理也說不過去。死有什麼可怕,可怕的是死的時候沒在自己的窩裡。”唐衣微笑答道。
聽到這裡,顧春風一時熱血上涌,想對兩人說些什麼卻又找不出話來。於是他看着碧谷四鬼,笑着道:“你們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要是救不活老子,就是你們沒本事!”
四鬼聽到這樣的挑釁,哇哇地衝向了顧春風,活像四個看見活人的惡鬼。
衝在最前面的金髮侏儒道突然頓住身形,大聲道:“慢着!”
本來氣勢如虹的四人齊齊瞬間剎住了車,動作快得就像電影播放時突然按了暫停鍵。
金髮侏儒整理下衣袖,嚴肅道:“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你們這樣不怕死的年輕人了,實在是佩服!在下碧老大,請多指教!”
顧春風躺在藤椅上,拱手回禮,道:“在下顧春風。”
白髮侏儒道:“在下碧老二。”
小肌肉男道:“在下碧老四。”
顧春風看着紅衣蘿莉,道:“你就是碧老五?”
紅衣蘿莉搖了搖頭,道:“在下碧五妹,碧老五太難聽。”
碧老大首先搭上了顧春風的脈門,其餘三人都圍在一邊,神情緊張。只見碧老大臉上的表情忽喜忽憂,時喜時悲,都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碧五妹終於忍耐不住,道:“老大,到底什麼情況?”
“他的真元不強,應該剛破境不久,所以焚元針的效果大打折扣。”碧老大皺着眉頭道。
一旁的墨十八忙道:“這應該是好事啊。”
碧老大面露難色道:“可是……他的真元彷彿又太純,比我修煉了三十年的真元都純,焚元針的毒素已經徹底融入了其中,所以棘手得很。”
幾個怪人又哇哇的胡亂商量一通,直接把顧春風擡進了屋裡。門窗被緊閉,幾人更是要求墨十八和唐衣不得進入。
墨十八和唐衣就坐在石階上,看着白崖的雨景。那跳躍的小溪,那青翠的竹林,以及被假虎屠差點壓垮的大樹,在雨中顯得那樣美好。而顧春風呢?這場大雨之後,還能看見它們嗎?
唐衣用指尖彈了一下自己的眉頭,道:“你怎麼把這幾個怪物找來了。”
墨十八嘆了口氣,道:“別提了,當時要找到方技家的人,我一個人肯定搞不定。於是我用了半天時間趕到了五百里外的墨家分壇,結果不知爲什麼,分壇居然沒了。”
唐衣驚道:“沒了?”
墨十八點了點頭,道:“看來這次墨家遇到的變故絕對不小。當時我沒了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治。我連夜趕到了虞城,找到了虞城那個城主,叫他幫我打聽消息。他給我裝腔作勢,老子晚上就潛入了他府上。把劍一架到他脖子上後,白天還陰陽怪氣的傢伙,馬上乖乖地派人給我打探消息去了。然後我在他牀上睡了一晚,早上得到了消息。說虞城八百里外的磨石村,有一名方技家的老醫師隱居其中。這消息是虞城城主王勝手下一名小廝處打聽到的。那小廝就是磨石村人,過年時候還見過那方技家老頭。我馬不停蹄趕過去,看到方技家的老頭正被這幾個怪物揍得半死不活。”
唐衣嘆了口氣,道:“這幾個人還真是瘋子,他揍別人方技家的醫師幹什麼?”
“我也沒弄懂,好像那個醫師就是以前救碧老三的人之一,不過最後碧老三還是死了。他們氣得要報復,這醫師老頭惹不起他們,自然隱居起來,結果還是被他們找到了,我又剛好撞見。”墨十八鬱悶道。
“那你就把這幾個怪物帶來了?那方技家醫師呢?”唐衣繼續問道。
墨十八又嘆了口氣,道:“那老頭被揍得可能他親生娘都認不出來了,連下地都難。我只好死馬當活馬醫,把這幾個怪物帶來了。這幾個怪物真他孃的怪,居然不要我上馬車。我連奔了快兩千里路,總算趕了回來。我這雙腿啊,現在感覺都不是我自己的了。”
唐衣看着墨十八磨穿的鞋底,一時間哭笑不得。
突然,“轟”的一聲,顧春風所在的窗戶直接被一團火流衝開,一時間熾熱難擋。不一會兒,窗口又衝出了一撥土,好像誰在用鏟子挖土一般。不一會兒,屋裡又奇妙地衝出了一道水流。
看見窗口不停噴射而出的奇怪東西,唐衣和墨十八手心裡已滿是汗水。因爲屋裡沒有任何人聲,只有這些水啊土啊衝來衝去,簡直讓人捉摸不透。
唐衣用手指黏了一點從屋內衝出來的土,看了半天,發現這土長得還真奇怪。這土層表面光滑,光滑得就像被打磨過的寶石。他眉頭緊鎖,疑問道:“這難道是五行之法?”
墨十八接過了土塊,又摸了摸地上的水漬,點頭道:“還真有可能,說不定這傢伙還有救。”
“可是,五行之法,必須要有五人才行,他們只有四人,難道有人會其中兩門法術不成?”唐衣疑問道。
這時候,墨十八的臉色變得格外難看,道:“遭了!這幾個怪物真是蠢得要命!他們原先五人,金木水火土一人修行一門法術,自然能運轉五行之法。現在老三死了,這不是亂搞嗎?”
聽到這裡,唐衣感覺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四周突然變得異常安靜,安靜得可怕,連不斷飛射的沙石和水流都再也沒有了動靜。而顧春風所在的房間,現在安靜得宛如一個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