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沒人敢挑戰自己的權威,松樹美滋滋的將草鞋朝着自己腳上套去。
王偉看着噤若寒蟬的衆人,再看看倒在地上的松果,對這個部落又多了一份認知。
不論是進食還是宣告自己的主權,都如同未開化的野獸一般,崇尚武力至上。
社會關係簡單到一目瞭然。
誰的武力值高,誰便是部落的首領,誰便能夠享受最多的資源。
不過仔細一想,這種情況也沒有什麼好驚訝的。
說白了,這個部落,不過是一羣剛剛脫離獸性,朝着人性進化的原始人。
部落的地位,純以武力值決定的。
這也很是符合這個時代的需求,武力值強大的人,能夠捕獲更多的獵物,而弱小的人,只能依附於強者,求一個生存的機會。
人類很是聰明,他們曉得動腦子,利用自己的長處。
身強體壯的人會用自己的體力去爭奪部落首領的位置,體會到了自己強大武力帶來的好處之後,他們會用武力去搶奪最可口的食物,優先的交配權,或者是用武力強迫別人屈服於他。
這種情況別說是原始社會了,哪怕就是王偉曾經生活的年代那些自詡爲文明人的傢伙不也是如此麼。
這就像是強壯的小孩會搶奪別的孩子的玩具一樣正常,只不過,絕大部分的孩子都會被灌輸了對錯的理論,然後這個對錯,剋制他們不去這麼做罷了。
但是什麼叫做對錯?
對你有利的行爲,就是對,最終可能會給你帶來惡果的,就是錯。
經過數千年的進化,文明人早已經摸透了哪些東西對你有利,哪些東西不好,對錯也有了一個清晰的脈絡。
可是在這個部落,卻沒有人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松樹暴虐成性,欺壓族人做事隨心所欲,他想要的就必須是他的,別人不能和他爭。
如果他的武力值能夠一直強大下去,他這麼做並沒有什麼錯誤,因爲覺得他做錯了的人,都會被他給鎮壓下去。
但是他的武力不可能強大到那種程度。
等到某一天,族人被他欺負到無法忍受的地步,聯手將其制服,剝奪他的首領之位,甚至剝奪他的生命之後,那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就都是錯誤的了。
等到下一任的部落首領接手這個部落的時候,有松樹爲前車之鑑,他就會記得,不能太過欺壓族人,因爲這種做法是錯誤的。
從野獸進化成文明人,其實就是一個不斷摒棄生命中錯誤的獸性,尋找正確的人性的一個過程。
捱了打的松果躺在地上不斷的呻吟,而松樹,則套着草鞋在一旁哈哈大笑。
這種用草做的鞋子實在是太好,太合他意了。
穿上之後,就像是把腳用獸皮包起來一樣,一點也不冷了。
嘗試着走了幾步,松樹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皺眉不解的表情。
因爲這種叫做草鞋的東西,和蒙在腳上的獸皮一樣,走幾步,便掉在了地上。
如果不能一直攜帶在腳上,那這種東西,又有什麼意義呢。
讓松樹疑惑的是,剛纔他明明看到松果穿着草鞋又跑又跳的,而且自己從他的腳上將其扒下來的時候,還穿得非常緊的樣子。
爲什麼這到了自己的腳上,卻走兩步就掉了呢。
“松果,爲什麼你穿着這東西不掉,我穿上去走兩步就掉了?”松樹拿着草鞋走到松果旁邊問道。
松果瞪眼看着松樹,倔強的沒有開口。
“你說不說,不說我就打死你!”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松樹憤怒的威脅道。
松果一言不發。
憤怒的松樹不留一點情面,對着松果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周圍的衆人看着松樹暴虐的行徑,眼中神色複雜。
有對松果表示同情的,也有對松樹表示害怕的。
“松樹,不能打了,再打你會給松果打死的!”桐樹在一旁喊道。
“他不告訴我這東西怎麼穿腳上,我就打死他!”松樹不爲所動。
桐樹聽完,憤怒的對着松樹低吼了起來。
這裡面,挑釁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只不過,桐樹的身體比松果強壯了許多,哪怕就是松樹也不得不正視他,所以儘管心裡面非常不滿,卻沒有像收拾松果那樣直接衝過去了。
兩人就這樣對峙了起來,而松果,則滿臉是血的躺在兩人之間。
“大王,你就是打死松果,他也沒辦法告訴你這草鞋怎麼才能穿在腳上不掉啊。”王偉排開衆人走上前來道。
人們紛紛將視線放在王偉的身上,搞不懂這個時候他一個外人怎麼敢跑出來多事。
“大王,這草鞋是我做的,我看大家的腳上都被凍傷了,就打算做草鞋出來給大家驅寒,剛纔你從松果的腳上扒草鞋的時候,把鞋帶扯斷了,松果也是第一次見到草鞋,根本不知道爲什麼這草鞋穿在你腳上會掉,所以不是他不想告訴你,而是因爲他沒有辦法告訴你怎麼弄啊,這樣吧大王,你放過鬆果,給我一點時間,我幫你把草鞋弄好吧!”王偉手中拿着一根劍茅草編織的草繩開口說道。
“來自松樹的震驚點數+42”
“來自桐樹......”
衆人聽了王偉的話,這才知道草鞋原來是他編織的,頓時一個個都驚住了。
他居然會做這種保護腳的東西,要知道,大家腳剛開始凍的時候,桐樹用獸皮弄了好幾天,也沒有弄好啊。
松樹狠狠的衝桐樹吼了一聲,隨後放開了腳下的松果,對着王偉道:“你趕快把這東西給我弄好,你要是弄不好,我就打死你!”
不管怎麼說,桐樹也是非常強壯的,哪怕松樹內心確實很是不滿,但他也明白,隨隨便便的和桐樹打架是很划不來的一件事。
桐樹也沒有不依不饒,而是扶起了松果朝着山洞中走去。
他也知道,自己並不是松樹的對手,如果真的打起來了,最後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松果被桐樹扶了起來,吐出了一口血水,然後有些委屈的說道:“我...我要尿尿。”
能不委屈嗎,出來尿個尿,結果捱了一頓毒打,王偉送的草鞋還被搶跑了,而且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其餘人見衝突平息了,則和松樹一塊圍到了王偉的身邊,想要看他是怎麼弄出來的這種草鞋的。
草鞋雖然是松樹從松果的腳上硬扒下來的,但毀壞的只有鞋帶部分。
劍茅草的材質本來就非常堅韌。
編織成水筆芯粗細的草繩之後硬度哪怕沒有尼龍繩強也差不遠了。
如此強度的草繩,硬生生被扯斷,這力氣不禁讓王偉咋舌。
雖然松樹的力氣讓王偉很是吃驚,但是他的手卻沒有停。
換掉鞋帶之後,王偉教着松樹將草鞋穿上。
當鞋帶系死之後,松樹擡了擡腳,草鞋沒有掉下去。
一臉驚喜的松樹穿着草鞋跑上了雪地,對着積雪是又踩又跳。
“哈哈哈!一點都不冷,一點都不冷了!太好了,我再也不怕雪了!”松樹歡呼道。
而其餘的族人,則是一臉羨慕的看着松樹,也都渴望自己能夠有一雙可以抵擋寒冷的草鞋。
有些腦子比較靈活的,羨慕之後,直接來到了王偉的面前,對着他開口道:“外來的,我也要那東西,你快給我做!”
其餘人聽了之後,頓時反應過來了。
草鞋是這個外來的傢伙做出來的。
既然他能夠做一雙,那肯定能夠做第二雙。
想到這,衆人紛紛圍了過來,吵吵嚷嚷的讓王偉給他也做一雙草鞋出來。
看着圍過來的衆人,王偉連忙擺手道:“大家不要吵,都有,大家都有,只不過這東西做起來很慢,一天最多隻能做兩雙,咱們彆着急,一個個的來!”
從這兩天的交談中王偉不難發現,這些人,已經有了數字的概念。
像是七八九這樣太大的數字他們理解不了,但是像一二三這種小數字他們還是能夠明白的。
聽了王偉的話,衆人頓時着急了起來。
這寒冷的冬天,一個個的腳都凍爛了,每到半夜那鑽心的癢痛外人是難以理解的。
有了草鞋,就不怕腳冷,這種好東西,誰都想先拿到手,不着急纔怪了。
“先給我做,我先說的!”
“我先要,我的力氣最大!”
“得給我,我的腳爛的最多!”
衆人紛紛吵了起來。
王偉看着吵鬧的人羣,開口道:“大家先別吵,聽我把話說完,我做草鞋需要人幫忙,我力氣太小,拔不動劍茅草,昨天就是桐樹和松果幫我的拔的,這樣吧,今後就讓他們兩繼續給我幫忙,我好快點給大家做草鞋好不好?”
在衆人看來,此時此刻沒有什麼事情比做出保暖的草鞋更加重要的了,聽王偉說需要桐樹和松果幫忙,不加思考的就同意了下來。
扶着松果剛尿完的桐樹他們兩,剛一回來,什麼都不知道,就被大家推出來成了王偉的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