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衛康說封行朗大概五分鐘內會趕到,叢剛整個人都不好了。
每次封行朗來找,叢剛都不會淡定。
因爲叢剛清楚,以封行朗的坯料,準沒有什麼好事等着他。
只不過最近申城還算太平:河屯依舊守在佩特堡裡‘思過’,而嚴邦……該不會是封行朗前來興師問罪,前天晚上壞了他跟嚴邦的好事吧?
叢剛剛毅的眉宇沉沉的斂起,看起來滿染着生人勿近的危險氣息。
“封行朗來了,就說我不在。”
“好的boss。”衛康應聲後又疑聲,“關鍵封行朗……他能信嗎?”
叢剛回眸剜了衛康一眼,“你的能耐是越來越見漲了!”
“boss,要對付封行朗,其實說好對付也好對付的……可你又不讓打!”
衛康說的是客觀存在的關鍵因素:打又不讓打,傷又不讓傷,只憑嘴皮子把他趕走麼?
問題是:封行朗的口才顯然要比衛康好很多,耍嘴皮子的功夫更勝n籌。
“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讓打了?”
叢剛似乎有些惱羞,“今天你隨便打!打到你滿意了爲止!”
“……”這話聽着怎麼像是在跟他賭氣啊?沒仇沒怨的,自己爲什麼要打封行朗?
“那我可真打了?”
衛康這話聽起來很有那麼點兒欠揍的意味兒。
叢剛鼻間哼哧着粗重的怒氣,冷厲的低嘶:“滾出去!”
衛康應聲而退,可退出房間門之後才意識到:boss到最後還是沒說,究竟是讓打還是不讓打啊!
“康哥,封行朗來了,在停車。”
隨着老四彥納瓦的彙報聲,封行朗已健步邁進了這幢臨時用木質材料搭建起來的二層木屋。
“衛康,叢剛呢?”
封行朗直接朝衛康招呼。
看封行朗這風塵僕僕的模樣,面容俊朗,想必也不是來尋釁滋事的;於是,衛康便條件反射的用手指了指二樓房間的方向。
封行朗會意,朝着衛康做了個你可以噓聲離開的手勢後,便健步上樓去了。
目送着封行朗上樓,衛康微微揚了揚眉:自己是不是越來越會辦差事了?
封行朗這個燙手山芋,還是送給叢剛自己去解決好了!
不惹怒叢剛,他們連打開封行朗的機會也不會有!只要叢剛怒了,他們才能順水推舟的將封行朗這個禍害暴打一頓!
但目前只是構思!
在聽到封行朗的腳步聲時,叢剛的眉宇已經蹙得很難看了。
門沒上鎖,封行朗直接半推半撞開來。他向來沒有敲門的習慣。
“叢剛,找你要件東西!”
“沒有!”
還沒等封行朗開口說要的東西是什麼,叢剛便一口回絕了。
“……”封行朗怔了一下,“老子還沒開口呢,你就說沒有?”
“我這裡沒有你想要的東西!走吧!”
叢剛依舊是決定的回絕,然後便是逐客令。
“狗東西,老子最近沒得罪你吧?這是你對主子該有的態度麼?”
吃癟了的封行朗,脾氣當然不會好。
“別在我面前自擡身份!我不是嚴邦,沒有衆星捧月的嗜好!”
叢剛冷嗤一聲,連看都沒看封行朗一眼。
說真的,封行朗想弄死叢剛的心思不是一天兩天了。
每每看着聽着他在自己面前這麼肆無忌憚的趾高氣揚,封行朗就十分的不爽!
可不爽歸不爽,每次有什麼棘手的活兒,他首先想到的人還會是叢剛!
“信不信老子放火燒了你的狗窩?”
封行朗低厲着,生冷着每一個字眼。
“封行朗,你除了玩這個下三濫的手段,還會什麼?”
叢剛不以爲然的掃了封行朗一眼,“把你打出去,我只要三分鐘!”
不知怎的,在叢剛面前,封行朗變得越來越能屈能伸了。
可是,不能屈能伸又能怎麼樣呢?真想徹底滅掉叢剛等黨羽,那必須是件工程浩大的活兒。
再則,封行朗暫時也沒這個打算!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嚴邦跟叢剛之間的‘相互制衡’,對封行朗來說,還是很有存在意義的!
他容不得有一方‘功高蓋主’,或是‘倒戈造反’!
這便是他一直容忍這兩幫勢力存在的主要原因之一!
“或許,我連三分鐘都不用……”
見封行朗依舊沒有行爲上的動怒,叢剛又火上澆油的補充上了這句。
“行了叢剛,不跟你耍嘴皮子。真有事兒找你。”
封行朗換上了一副一本正經且急切的模樣,“我要一種速效的口服式催眠藥。要無色無味,要見效快,可以混在酒液中的那種!”
“沒有!”
叢剛又是一聲冷意的回絕:竟然弄那個愛情方面的動作片放在u盤裡忽悠他?這人渣的忙,他是一點兒想不想幫!
“真沒有?”
封行朗好脾氣的又問一聲。
叢剛回了封行朗一記冷眼,直接側過頭去不再搭理他的重複逼問。
反饋出來的信號就是:老子就不給,你能把我怎麼着?
“很好!”
封行朗上揚着他那好看的薄脣,“叢剛,我給你五分鐘時間把東西弄出來給我!不然……”
“不然怎樣?”
叢剛不以爲然的嗆聲,“不用等上五分鐘了,你直接‘不然’吧!”
說實在的,當時叢剛的這番欠揍的言語,聽着真的很讓人撓心!
而且還是百爪撓心的那種!
可封行朗卻笑了笑,“不然,我就把在封家陽光房裡扒你衣服,且睡你的視頻去步行街滾動播放!”
“……”
叢剛氣得俊臉上的肌肉都在跳動,“封行朗,你這個人渣!”
“衛康……”
封行朗象徵性的朝門口方向嚷了一聲,“衛康……想看你家boss被我睡的視頻麼?”
很明顯,後面的部分是封行朗自己瞎掰的。
他只是想試探叢剛的反應。
可還沒等封行朗話落,叢剛整個人被飛撲了過來,緊緊的捂住了封行朗的嘴。
“封行朗,你胡說八道什麼?你這麼捏造杜撰有意思麼?”
叢剛氣息急促得連話都說不利落,“你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就不怕弄污自己的名聲嗎?”
“怕啊!不過爲了能威脅到你,我願意冒這個險!”
叢剛的反應,真有意思!
五分鐘後,封行朗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叢剛並沒有詢問這東西會用在誰的身上。他也懶得多問。
或許當時的目的只有一個:趕緊的將封行朗這個瘟神送走!
封行朗拿到東西下樓的時候,看到衛康一臉懵圈的朝着他行着遠程的注目禮。
“聽到什麼了?”
封行朗悠聲問。
“沒……什麼也沒聽到!”
衛康狠勁的搖頭,“老四,你什麼也沒聽到對不對?”
“嗯,嗯,我也什麼都沒聽到!”
封行朗將雙手悠然的插在西服褲袋裡,“有時候,耳朵不太好使,卻能保命!”
衛康和叢老四連連點頭。
“千萬別當真!我只是跟你們boss開個玩笑而已!”
封行朗撈起手邊的一個純手工編織的中國結,“這東西到是挺喜慶的,拿走了。”
“你隨意。”衛康應聲。
封行朗擡眸掃了衛康一眼,“你該不會是真信了吧?呵,就憑你家boss的身手,你覺得你能睡得了他?”
“肯定不能!”衛康堅定。
“那不就行了!別胡思亂想!”
封行朗丟下這句讓衛康極度匪夷所思的話後,才倨傲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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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行朗趕到步行街時,雪落正帶着兩個孩子吃着下午茶。
巴頌在幾米開外若即若離的守着。封行朗是故意將他支開獨自去啓北山城的。
“叔爸……你怎麼纔來啊?團團都等着急了呢!”
小可愛一邊給封行朗喂着薯條,一邊膩歪過來討抱。
林諾小朋友蔫蔫的。在見到親爹封行朗被鼻涕蟲給霸佔了過去,就更加提不上精神了。
封行朗咬過團團送來的薯條,一手抱起她後,又挪到親兒子的身邊,將悶悶不樂的小東西給抱坐在了勁腿上。
“怎麼了親兒子?這小眉頭皺得可真沒紳士風度。”
“親爹,我們去冒險屋好不好?”
小傢伙將手中的宣傳單送至親爹封行朗的面前,“看起來很有意思的。”
“嗯?冒險屋?”
“團團不要去!那裡面好恐怖好恐怖!團團會害怕!”
封團團把小腦袋搖晃成了波浪鼓,“叔爸不要去!”
雪落坐在對面,靜靜的看着兩個爭寵的孩子。似乎她也很想知道下文:丈夫封行朗會滿足哪個孩子的要求。
本不該多想的雪落,還是忍不住想起丈夫封行朗曾經所做的那個選擇:接住了封團團,而眼睜睜的看着兒子掉下那個海洋球池。
後來,男人也跟自己解釋過,說是他事先看到兒子下面是海洋球之後,才做出去接侄女封團團的選擇的。而當時的河屯,明顯是在誘導封行朗做這樣的選擇。
或許自己不應該去責怪男人理性的選擇,可無論男人如何的解釋,雪落還是傷心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樣吧,我們來投票決定!少數服從多數!”
封行朗將這個棘手的問題半推給了妻子雪落,“雪落,你也跟着一起選。”
“我選擇不去!團團膽子小,會害怕的。”
雪落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絲毫沒有猶豫。
“媽咪,你都不愛自己的親親兒子了麼?怎麼老護着鼻涕蟲啊!”
林諾小朋友不滿的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