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目光集中在寧江身上,作爲和周文浩生死約戰之人,寧江這個名字在前幾天被人反覆提起,名頭不小。
但是,沒有人想到,這個當時在年輕一輩中引起了一陣轟動的人,竟只有練氣七重的修爲!
這樣的修爲,連周文浩一招都接不下來。
“又一個想出名想瘋的。”
“不知死活,說的真是一點都沒錯。”
暗暗搖頭之人不在少數。
“嘻嘻,柳英,前幾天你還說敢和周文浩生死約戰的人,必定會是一方俊傑,有興趣的話你很想見見,現在看了他之後,是什麼想法?”
幾位容顏較好的女子聚在一起,輕聲交談,目光打量着寧江。
“哼,看來是我對他高估了。”名爲柳英的俏美女子收回目光,眼中滿是失望。
的確,她原先對寧江非常好奇,而如今大失所望,練氣七重約戰周文浩,不是勇氣,是愚蠢。
聽到周圍四起的譏諷,柳風眼中涌起冷笑,他把寧江騙來,說要一笑泯恩仇,只是個幌子罷了,醉月樓的那口氣,以他的性格又怎麼能善罷甘休?
“柳風,你放肆!”
柳獻玉臉色一寒,這裡的人全都不知道寧江有多麼重要,可她清清楚楚,現今便連柳元龍都有求於寧江,一旦把寧江惹怒,不給柳元龍煉丹,如何是好?
“柳獻玉,不要以爲有爺爺看重你,你就可以目中無人,說我放肆?我看你纔是真正的放肆。”
柳風聲音大了起來,厲聲道,“諸位,柳獻玉竟然把代表爺爺身份的玉令,都給了此人,就在昨天,此人仗着爺爺玉令,在醉月樓大鬧一通,甚至連醉月畫壁都被他一拳打碎!”
“混賬。”
“豎子。”
“狂徒。”
立刻之間,一道道帶有敵意的罵聲向着寧江而來。
醉月樓雖然是柳正坤掌握,和他們很多人無關,但畢竟是他們柳家的產業,他們都是柳家之人,自然會同仇敵愾。
“他昨天憑藉玉令敢大鬧醉月樓,下次不知道又有哪位兄弟姐妹的產業要遭殃。”柳風有意的調動所有人對寧江的敵視。
果然,現場的敵意進一步上升。
“柳獻玉,玉令是爺爺給你的東西,你憑什麼把玉令轉交給一個外人?”
“柳獻玉,他打碎醉月畫壁,此舉是讓我柳家受辱,而這都是你的責任!”
不只是寧江,柳獻玉同樣受到針對質問。
頓時,她和寧江有種千夫所指的感覺。
柳獻玉臉色越來越寒,沒想到應邀參加晚宴,結果受到這樣的拷問,她此時哪裡不明白,這分明就是一個局。
令她頭疼的是,這裡大多數人本就對她有所不滿,如果只有幾個人,她還壓的住,可現在上百人全是柳家年輕一輩,他們背後又都有父輩支持。
人多力量大,這麼多人在一起,只有柳元龍才能壓的下來。
“各位,今天是我的晚宴,還請給我個面子,讓我說幾句。”
就在罵聲四起的時候,一位二十三歲左右的男子走了出來,容貌和柳風有幾分相似,但更加堅毅成熟,目光銳利。
“柳雲,他果然踏入先天了。”柳獻玉感受了一下柳雲的氣息。
“柳獻玉,醉月樓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我想你欠我們一個交代,不過今天是我喜宴,此事先就此揭過。”
柳雲一出場,就顯現出一種大度之風,博人好感,“你是我柳家的人,今天這晚宴,你可以留在這裡,但是此子的話……”
柳雲目光移動到寧江身上,神色頓冷,一字一句道:“這裡不歡迎你,請離開吧。”
“大哥,何必說的那麼客氣。”柳風冷笑一聲,冷漠道,“給我滾!”
“不錯,滾出這裡。”
“這是柳家家宴,一個外人沒資格入內。”
“和周文浩生死一戰,他現在已經是半個死人,出現在這裡簡直是晦氣。”
四下,滿座嘲諷。
“好,好,你們很好!”
柳獻玉臉色已經鐵青,滿目怒火。
今天這場局,不只是針對羞辱寧江,其實也是在打擊她在柳家的權威,讓她受到所有人的唾棄,而柳雲的聲勢,則藉此攀升。
“寧先生,你不要發怒,這件事情我會給寧先生交代。”柳獻玉小聲道,她怕寧江一怒與柳家決裂。
“我生什麼氣,倒是你,已經滿腔怒氣。”寧江笑了起來,輕描淡寫,“你記住,輕易發怒,這是大忌,武者要有胸襟涵養,罵你幾句就受不了的話,反倒沒有氣量,氣量太小不是好事。”
“嗔是心中火,能燒功德林。”
“高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刀斧加其身而談笑風生,這樣的人才是強者,心胸至強至堅。”
“當然,武者既要有胸襟,可也不能白白受辱,沒能力才忍辱負重,有能力就不平則鳴。”
在這種處境下,寧江都沒有忘記指點柳獻玉,他無論是語氣、臉色還是眼神,都看不出半分的喜怒。
這讓柳獻玉心驚,受此辱罵還能如此平靜,何等心胸?
受到寧江影響,她的怒氣也消退許多。
“詩意,你覺得此人如何?”
竹林角落處,幾個女子容顏嬌美的女子呆在一起,其中一位少女,一身光潔的絲綢裙子,皓齒明目,眉如彎月,黑髮如瀑。
有她存在,周圍幾位女子似乎都成了陪襯一般。
她是鮮花,其他人就是綠葉。
柳家,柳詩意,十七歲,柳家兩顆明珠之一。
同時,她更是落陽城四大美女之一,和柳獻玉並列!
四大美女,柳家獨佔其二。
比起柳獻玉,柳詩意是一種淡雅之美,如空谷幽蘭,氣質出衆,她唯一不如柳獻玉的只有修爲。
柳獻玉先天境,是落陽十傑之一,當然,她比柳獻玉也更加年輕兩歲,等到了柳獻玉的年齡之後,很有可能也會踏入先天境。
“受到這樣的侮辱,他還能風平浪靜,是心胸開闊之人。”
柳詩意的聲音很清雅,打量着寧江。
“什麼心胸開闊,他是無法反駁,也不敢發怒吧。”旁邊一位女子搖搖頭,“詩意,你猜猜看,他接下來會怎麼做?我看他和周文浩生死約戰,還敢大鬧醉月樓,多半是個喜歡意氣行事的莽夫,說不定就會在這裡發生衝突。”
“現在這種局面,以退爲進,離開這裡應該是最明智的辦法,不然真發生衝突,柳獻玉也壓不下那麼多人的怒火。”柳詩意想了想,認真的說道。
與此同時,她也在反覆打量寧江。
“他到底有什麼出奇之處?爺爺居然要讓我和他多親近親近?”
柳詩意心中疑惑重重,就在今天中午時候,柳元龍召集了所有第二代的子女,要讓他們動員全部力量,去找一些藥材。
之後,所有人離開,唯獨她的父親被柳元龍留了下來,單獨談了一些話。
當時柳元龍就告訴她的父親,讓她和寧江多親近親近,說什麼寧江是個奇人。
但是詳細信息,柳元龍也不肯多說。
其實柳詩意哪裡知道,柳元龍這個人爲人精明,心中有拉攏寧江的意思,如果能夠讓寧江成爲柳家的女婿,比什麼都好。
在柳元龍看來,寧江雖然和柳獻玉結交,但還是不夠保險,所以纔想讓柳詩意也和寧江親近。
柳家兩大美女如果都和寧江搭上關係,他就不信寧江一個都不心動。
但是柳元龍不肯明說寧江的底細,也是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他怕說的太多,到時候接近寧江會顯得擁有一種目的性,反倒不利。
所以,柳元龍只說“親近親近”,就是想讓一切隨緣。
不過這一切,柳詩意當然不會知道。
在見到寧江的修爲僅有練氣七重的時候,柳詩意說不失望那是假的。
又聽到寧江仗着玉令,在醉月樓大鬧一通,她對寧江的印象又差了幾分。
所以眼下,她選擇置身事外,絲毫沒有什麼上去親近親近的意思。
“今天的事情,我想知道你能怎麼處理?”另一邊,柳蜜同樣在關注寧江。
她雖然被柳獻玉關了禁閉,不過禁閉只是不能踏出柳家,在柳家內依然能夠自由活動。
面對全場近乎九成人的敵意,寧江依舊面色不變。
“你們都看我不爽,也不用這樣話中帶刺,冷嘲熱諷,沒什麼意思,反倒顯得小家子氣。”
寧江聲音不緊不慢,一個字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好像泉水叮咚,十分有規律,“我們都是武者,與其在這裡打口水仗,不如玩點武者的東西,這樣吧,我們來玩些小遊戲,就當給這場晚宴助助興。”
“玩遊戲,當然要有賭注,只要誰能贏我,可以拿走我身上的一萬元石,以及我的人頭,如何?”
這一句話落下,空間頓時寂靜了下去。
“當然,你們也得拿出賭注來,我知道你們從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愛惜生命,就不要求你們拿命來對賭,只要你們拿出同等的元石即可。”寧江如定海神針站立,氣定神閒。
“找死。”柳風目露殺機,“你想玩怎樣的遊戲?”
“無所謂,隨便你們提,公平就行。”寧江聲音平和,但下面的一句話,頓時激怒全場,“反正你們一個都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