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
楚河眸光微微閃動，威壓更盛。
陸歌身上的氣息隨着血脈的迴歸而不斷的提升着，她成就了小成聖爵！
兩步！
楚河眸光閃動不息，威壓將虛空完全破碎了。
不過陸歌的境界還未停止，被封印了二十年的力量，又豈是那麼簡單就能夠結束，她還在變強，她還能更強！
三步！
楚河眸光大盛，揹負的雙手垂落在了兩側，威壓，更恐怖了，便是臺下的弟子們，也能夠感受到那恐怖的壓力。
而陸歌，進入了大成聖爵之境。
四步！
還差一步，距離那十步之遙，還差一步而已，只要陸歌再往前踏出一步，那麼她就贏了，這場挑戰早已經被賦予了不一樣的意義，勝負之間所代表的，並非武力的高低而已。
楚家，容不得這樣的失敗，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楚河更是清楚無比。
他是楚家的傳人，是瓊華的最強弟子，他自小就天資絕世，他一路高歌，從沒有品嚐過失敗的滋味，所有人都對他寄予厚望，而他也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
而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陸歌離他還有十一步，在所有人看來，那是與成功只有一步之遙的距離，似乎踏過去，陸歌就可以贏，但是在楚河看來，這十一步與五十步根本沒有區別，因爲，不論陸歌走到了哪裡，他都不會讓陸歌踏進那第十步。
一步之遙，那是天涯之隔！
“我承認，你讓我有些意外，如果你自小就可以動用這一份血脈之力，甚至將兩種血脈之力融會貫通，你現在的成就必然遠遠不止於此，而十步對你來說，也不會是什麼難題。”
“你很努力，但到此爲止吧。”楚河淡淡說道，他的眼睛恢復了尋常的樣子，古井無波，沒有絲毫的波動。
甚至連威壓都全部撤去了，可是他給人的危險感，這一刻卻百倍千倍的提升，他就像是一頭洪荒猛獸，此刻真正甦醒了過來！
楚河，此刻，才真正開始認真起來。
他不需要憑藉威壓，他不需要依靠聖力，他就站在那裡，然後淡淡的說着他所認爲的事。
他認爲陸歌無法踏出那最後一步，所以，陸歌就無法踏出。
如此強勢，但，就這麼簡單！
沒有了威壓，本應該輕鬆纔對，但是陸歌此刻所承受的壓力卻前前所未有的強大，心中忍不住升起一種恐懼，對楚河的天然畏懼！
這，就是勢，大強者的勢，不需要言語，不需要動作，僅僅存在的本身，便是天下之勢，楚河竟然已經強大到了這等地步？
楚家人眼睛一亮，滿意的點點頭，而其餘的高層也多是露出欣慰之色，唯有那各族派遣而來的強者，此時纔會露出不同的神色，楚河的強大，並不是他們想要的。
陸歌，怕是踏不過了。
但沒有人嘲笑，因爲他們很清楚就算是他們自己，也決計無法踏出這最後一步，面對這樣的楚河，面對已經認真起來的楚河，誰能前行？
陸歌站在原地，她沉默了片刻，然後她擡起頭，看向楚河，神情很平靜，甚至可以說有些輕鬆。
“你覺得我還會怕嗎？”陸歌有些奇怪的笑道。
直面死亡的人，還會怕嗎？
楚河的勢，讓人知道往前一步就是死，心中強烈無比的恐懼令人無法往前，即便內心想要前進，但是身體卻已經失去了行動力。
可陸歌不一樣，她可以不畏懼。
所以陸歌往前，她踏出了那一步，那腳步擡起，隨即落下，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十步！
陸歌走到了楚河之前十步，這絕對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戰績，這必然是值得稱讚的戰績！
陸歌贏了。
楚河皺了皺眉，這樣的結果似乎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方纔雖然放棄了所有的威壓，但事實上卻給予了更爲恐怖的壓力，那種壓力可以令人的心靈迷失在恐懼之中，可以讓人的肉體直接崩潰。
但，似乎算錯了，對別人來說絕對無法通過的障礙，對陸歌而言，卻變得更容易通過。
“你贏了！”楚河淡淡的說道，沒有失敗的頹廢，更沒有拒不承認，就那樣簡單的說了一句。
你贏了。
是的，陸歌贏了，可就這樣一切都結束了？
顯然不會，這一戰是陸歌自己提出來的，而楚河改變了挑戰的方式，只要陸歌走進他十步範圍，就算他輸。
這挑戰的確是楚河輸了，但真的會有人覺得楚河輸給了陸歌嗎？
不會。
這挑戰，終究不是一場真正的戰鬥，只是一個賦予了勝負另外的意義而已，陸歌勝了，那是她的復仇。
她讓楚家人知道了她活着，她讓楚家人感到了難堪，她讓楚家人因爲她而失措，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挑戰，本身就只有這點意義而已，陸歌所能爲母親做的，也僅僅是這樣而已，無法令楚家傷筋動骨，無法令母親沉冤得雪。
也，就這樣而已了。
陸歌心中突然升起無力感，她費盡千辛萬苦，數次面對着死亡，她終於走到了這一步，但所能夠做的，也僅此而已。
楚家，依然那麼強大，昔日的種種被她揭穿了出來，楚家窘迫，楚正惱怒，但對於楚家而言，這還不算什麼大事，甚至比不上陸歌將楚氏紫血丟棄在地上來得嚴重。
畢竟，她的母親死了沒有人會在意，畢竟，她的輸贏沒有人會在乎。
陸歌無力的垂着雙手，仰望着高天，淚水無聲滑落。
“你做的已經夠多了，而且做得很好！”沈奕緩緩說道，“你成功讓他們付出了代價，楚家雖然不會因此而有什麼實質的損失，但楚家的聲譽因爲你，卻降到了谷底。”
“所以，就這樣吧！”沈奕說道。
一切到此爲止，除非陸歌真的擁有將楚家掀翻的力量，否則一切都是徒勞，這個世界支撐一個勢力的終究不是聲譽，而是實力！
“真的嗎，我做的真的很好嗎，我的孃親，她看到這些會開心嗎？”陸歌看向沈奕。
“會的，你一定是她的驕傲。”沈奕點點頭。
“那就好”，陸歌點點頭，隨即笑道：“沒想到我竟然沒有死，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望虛城了呢！”
“你去不了了！”卻是楚正，此刻淡淡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