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霞狠狠瞪殷杞柔一眼，殷杞柔卻嘻嘻輕笑，看着林漠的眼神媚眼如絲，絲毫不懼怕這隻母老虎。
反倒是靈曦只是默默看了她一眼。
兩女目光幾乎能碰撞出火花來，靈曦轉身就悄然離開這裡，對於這個昔日姐妹，她實在已經無話可說了。
偌大一個樹林之中只剩下了兩人。
獨孤誠抱劍站在一旁，面無表情。
殷杞柔瞟了一眼旁邊的獨孤誠，輕蔑地道：“怎麼？還擔心我下手麼？國師大人，我實實在在不是你的對手。”
“我是雲秦的國師，需要的是範兒。”林漠整了整衣襟，淡淡道。
獨孤誠理所當然地站在旁邊，冷冷地看着她。
殷杞柔攏了攏髮絲，輕輕一笑道：“那好，國師大人，我先前的提議你覺得如何？”
林漠嘲諷地看着她道：“你以爲羲和神殿走了，你們在雲秦就有機會了麼？”
“事在人爲。”殷杞柔挑了挑眉毛，自信道：“況且我昔年好歹也算是羲和神殿的精英，他們的那些手段我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想試試。”
獨孤誠露出一抹鄙夷的神色，他對於叛徒實在沒有景仰的必要，但這個身爲叛徒的女子竟然毫無愧疚的說出來，人品可想而知，臉皮真是厚的可以了。
“你想試試？”林漠露出一抹諷刺的神色，嗤笑道：“拿人命來試麼？不是我說你，你好好一姑娘家家，有這樣的修爲，天下之大哪裡不能去？非要幹這一行？”
殷杞柔目光危險地眯了起來，輕聲笑道：“不讓你當國師行嗎？”
“我不一樣，我是沒得選擇。”林漠凝視着她道：“而且我從來都不拿自己手下性命去所謂的試試，如果當國師的代價是拿自己人的命去填，哪怕是一個兄弟的命，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拒絕！殷杞柔，說實話你對人心的理解還太偏頗，上古人皇時代分化出六部天官不就已經很明白了麼，羲和神殿甚至連首位都排不上！原因何在？就是因爲人心不是你們想的這麼簡單！”
林漠的語氣咄咄逼人，殷杞柔一時間竟回答不出來。
看着依舊不服氣的殷杞柔，林漠心中不由地暗歎了，說到底這還是一種慣性的心理導致，殷杞柔也是從神殿中出來的，當初受到壓迫與鞭笞可想而知，神殿生活不僅僅扭曲了她的心靈，更在她心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所以即使背叛神殿，她也只是想着另外創造出一個神殿坐上去，而不是改弦易轍。
雲秦國是十六國的魁首，不過太陰教竟想到從雲秦打開這道關口，實在是一招徹頭徹尾的臭棋。
沒人比林漠更加深徹的理解整個雲秦的國風。
雲秦國風歷來尚武剽悍，民性秉性質樸忠直，他們信奉武力尊崇祖宗，更是心服口服地敬拜王權，這些歪門邪道的邪教向打開缺口實是難比登天。
就連教義完善的羲和神殿都被驅逐了，你們這些旁門左道的傢伙就以爲能夠撿了便宜不成？
罷了罷了，反正是民間之事，自己就算是想要多管多問只怕也是拳頭打蝨子，與其如此，屆時讓她們吃過苦頭之後再說也不遲。
林漠思忖過之後，就已經打定主意。
“不管怎麼樣，這是我的事情。”殷杞柔回過神來，眼神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道：“國師大人，你表個態吧，如果我們要在這裡發展，你會怎麼做，支持還是反對？”
“這件事我不阻止，但也不贊同。”林漠淡淡道：“總之你們想要得到我的明面上的支持那是絕不可能的，不過我也不會阻止你們自行在民間自由發展，只有一條，如果你們教派膽敢害死一個雲秦國人，我會把你們教派神官一個個全部抓起來點天燈！”
最後一句語氣陡然變得凌厲了起來，震得殷杞柔倒退一步，花容色變。
殷杞柔心中有些不悅，道：“國師大人實在言過了吧？我們教派豈會做出自毀根基的事情，你既然這麼說了，那就這麼一言爲定。”
說罷，擡起一隻春蔥般的玉手來和林漠輕輕拍擊了三下。
“你們能記住就好。”林漠瞟她一眼，收起了手掌來，就負手不做聲了。
殷杞柔咯咯輕笑地向他道了一聲謝，轉身扭着腰肢婀娜多姿的離開這裡。
臨走的時候還頗爲得意不屑地瞟了靈曦一眼。
林漠深深地嘆了口氣。
走到河畔的森林之中，赤霞和靈曦正在一起偶偶細語，林漠很奇怪這兩女現在爲什麼變得跟閨蜜一樣，不過想一想赤霞的粗神經和靈曦恐怖的公關能力，林漠也就能明白過來了。
“杞柔……是我們神殿的人。”靈曦黯然道：“她是後來叛逃神殿的，如果不是她叛逃，現在聖女位置應該是她的。”
“原因呢？”赤霞忍不住好奇問道。
靈曦臉頰一紅，露出一抹痛苦之色，垂首不語。
“還是別問了。”林漠走了過來，心中冷笑，還不就是那點兒破事嗎。
伸手就按住繼續追問的赤霞，她就是這麼一個八卦的毛病，一旦八卦好奇心涌上來之後是一定要追問到底的。
杞柔比靈曦還要豔媚幾分，在神殿之中被人覬覦那自然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說不定還被神殿之中以權勢相逼迫過。
神殿如今已是內憂外患，基本已經爛透了，內外盤根錯節。
根本不像朝聖天宗，門派中但凡高層長老連弟子都不收，斬斷隔絕一切俗緣，自然也就沒有糾纏反覆，這纔是最爲正確的做法。
而今雲秦不一樣，雲秦國不需要過分的刑律約束，國風在多年戰爭之中磨礪得愈來愈剛硬，剽悍的雲秦百姓根本看不起那些貪官污吏，況且而今雲秦國主也算是一代英主，放手讓林漠去做，其它與世族糾纏的事情則都由王族來解決。
書館落成之後，接着林漠就從古堡中調來了一部分學者，安排入學館教書，有意識地灌輸美化之下，逐步將古堡原貌給透露展現出來，只待時機成熟之後，雲秦國主嬴離就會宣佈接納莽原古堡，屆時門派立足的任務就等於徹底完成了。
真他孃的不容易啊。
林漠心中苦笑，若不是自己成就元神之境，精力無窮，還真是難以應付這些繁瑣的破事。
尤其是自己還是身處於號稱虎狼之國的雲秦，這裡剽悍的百姓極其抱團，同樣也是排外情緒十分嚴重，若非自己先把靈心符給貢獻了出來，頂着這頂大帽子，還真是難以應付這裡的局面。
略爲煩悶返回到自己的住處，靈曦被赤霞拉着去逛街了，偌大一個府邸之中空空蕩蕩的。
有些懶散地返回到自己的房間裡，甩掉鞋子正待休息當口，林漠忽然從牀榻上站起來，伸手就從牀榻後面揪出一道妖嬈的黑影來，一巴掌摔在她腿上。
楚燕發出很不滿的嬌哼，伸手輕輕撫摸着他的臉頰，露出一抹迷離的神色。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林漠把楚燕抱在懷裡，問道。
楚燕狠狠掐了他幾把，沒好氣地道：“自從聽說你這個死沒良心的跑到極地黑淵，我就跟着去了，結果沒趕上。”
“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林漠攬住她的腰肢問道。
“你想的倒美，陪你幾天還不好嗎？”楚燕沒好氣擠他一下，伏在他懷裡輕聲，一雙大眼睛危險地盯着他道：“還有，你是怎麼跟赤霞島的那丫頭搞上了？”
啪！
“什麼叫我跟她搞上了？”林漠狠狠拍了她一下：“你知道我是身不由己的，況且我們只是名義上的，私底下你纔是我老婆。”
“呸！真無恥。”
楚燕臉頰紅得就像秋天熟透的柿子，渾身都發燙了起來。
她就是抵禦不了林漠的甜言蜜語，緊緊伏在他的懷裡幽幽地道：“你知道嗎？知道你做的那些大事，我真的很歡喜，真的想對所有人說你是我的男人，但我又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只感覺離你真的是越來越遠……”
“說真的，我也是身不由己，楚燕。”林漠苦笑一聲道：“要不然我們拜個天地都不算個什麼。”
兩人親暱好一會兒後，林漠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問道：“對了，今天我跟杞柔交手的時候發現她的神通怎麼跟你有些一樣？”
“哦？你說殷杞柔啊。”楚燕一甩頭髮，得意道：“我和她當初可是很出風頭的，曾經聯手闖過陰影神殿，從哪些神殿傀儡身上拓印下了不少的神通，互相在一起修煉過。”
林漠恍然明白了過來，從古代遺址之中是可以得到相應神通的，盤皇神洲的修士們就曾經這麼做過。
“後來爲什麼分開了？”林漠笑着道：“不然的話你們倆肯定風頭更勁。”
“她這個人整天都神神叨叨的，還招攬了一批人。”楚燕不以爲然搖了搖頭道：“我就不喜歡這樣，每天自由自在的亂跑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