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凝魂陣,李逸晨並不陌生,此陣源自上一個靈脩文明時代,當時初入聖域的李逸晨因爲對陣法的癡迷還曾經專注的尋找過相關記載。
不過此陣由於十分陰邪導致與噬獸神通一般,被聖域正道武者剿殺從而失傳。
血影凝魂陣乃是通過精神力爲引,以剛死之人的鮮血爲墨,於地底刻畫出陣圖,從而喚起死者心中怨念,再吸納天地之間的各種負面情緒,凝聚出血魂受控陣之人的驅使。
但構建血影凝魂陣少則需要數百,多則需要數萬剛死之人的鮮血,那時的邪術修爲了築建此陣,要麼設計坑殺平民,要麼在世俗挑起戰爭,從而採納鮮血來激活陣法召喚血魂。
而且血魂一旦召喚出來,其成長的過程中更需要無數鮮血的祭奠,所以血影凝魂陣一旦啓動,那便等於一場浩劫的降臨。
此時見着此陣,李逸晨和蘇玉霜他們想到受傷的荊浩他們哪裡還能坐得住?
流光閃爍之間,李逸晨他們眨眼之間已經出現在那濃郁的血霧前方,此時血霧之內轟響無數,隨即只見道道人影飛彈而出,李逸晨等人紛紛閃身將飛出人影接住。
“荊總督……荊總督……”李逸晨接住荊浩,此時見荊浩身上已經滿是傷痕,全身一片殷紅,整個人也陷入昏迷之中。
再看蘇玉霜身邊的四劍女情況也是如出一轍,一時之間衆人的臉色都變得陰森無比。
而此時前方那些血霧也在快速的收縮中凝聚成一個身高三丈出頭的巨大人影。
當血魂凝結而出,四周血霧退去之時,滿地的冥軍屍體此時卻已經變成一具具陰森無比的白骨,而此時無法再隱藏身形,同時也不需要隱藏身形肖重山站在血魂的身側臉上充滿着得意之色。
“好膽識,好手段!”看着李逸晨他們,肖重山面帶得意地說道:“這樣的年齡居然有此膽量,有此手段,老夫想說不佩服都不行,不過我也得感謝你們,若非你們手段詭異果斷,他們還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怨念,我也不可能凝聚出這個魔級血魂出來,哈哈……”
在肖重山得意的笑聲中李逸晨和蘇玉霜兩人臉色再次一變。
血影凝魂,分神、仙、魔、聖、凡五級。
魔級血魂那可是相當於聖王級武者的存在,而且由於血魂乃是由血影凝結而成,本身並無實體,直接無視尋常的攻擊,同時其本生並無生命可言,即使被打碎,只要陣法不破也可以瞬間重凝,比起真正的聖王境武者更加的難以對付十倍不止。
“把他們照顧好,一會千萬不許插手,這個級數的戰鬥已經不是人數能決定勝負的了!”李逸晨將受傷的荊浩等人交給趙千軍他們之後,與蘇玉霜並肩同時向前跨出數步。
“兩個小傢伙術道天賦不錯,我給你們一個機會臣服於我,如何?”早已看出李逸晨和蘇玉霜只有聖君境的肖重山此時一點不着急。
“臣服?把人類的利益出賣給冥界嗎?”李逸晨臉含不屑的冷笑的同時, 精神力已經悄然探出,他知道要毀去血魂,最好的辦法就是破壞其隱藏在地下的血影凝魂大陣。
“冥界?就憑他們這羣有勇無謀的蠢貨嗎?”肖重山輕輕一笑道:“我們只不過借他們之手來完成心願而已!”
“僅因爲你們的心願就要令聖域那麼多人死於非命,你覺得我們會和你同流合污嗎?”李逸晨繼續拖延着時間。
“聖域的人是人?難道我們就不是人?”被李逸晨這麼一責問,肖重山立刻激動起來,“我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我們有什麼罪?就因爲我們修煉靈訣?難道聖城的人沒有修煉靈訣?憑什麼他們修煉靈訣就是替天行道,我們修煉靈訣就罪該萬死?難道這不是他們的自私?那麼聖域之人的生死與我們又有什麼關係?我不殺死他們,他們見到我會放過我?”
面對肖重山連珠炮般的問題,李逸晨一時竟然無言以對。
“聖域經歷了血門聖戰之後法則之力崩碎需要溫養,根本承受不了那麼多人修煉靈訣,你們無視聖域安危,只顧自身修煉,難道還有理了?”蘇玉霜顯然長期受聖域思想的洗禮,這番話說起來自然比李逸晨理直氣壯的多。
“笑話!”肖重山冷笑道:“就算如此,那爲什麼放棄修煉的是我們而不是如今坐在聖城高位的那些人?難道他們的天賦真比我們高嗎?別忘了這兩千年來,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我們一樣在生存,一樣在發展,我們的天賦不如他們嗎?說到底這只不過是權力之爭的一個藉口罷了!”
“無論你以什麼爲理由,終歸也改變不了你把聖域利益出賣給冥界的這個事實!”蘇玉霜此時強辯道。
“我說過了,如今的聖域是你們的聖域,而不是我們的聖域,從某種程度來說,我們都是敵人,而我們只不過是藉助一些外力來對付自己的敵人而已!”肖重山此時顯然已經有些失去耐心,“好了,不給你們廢話了,給你們十息的時間,要麼把你們身後之人盡數殺死表示出誠意後向我臣服,要麼我就送你們一起上路!”
李逸晨與蘇玉霜當即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無奈,顯然此時他們都知道,在剛纔的時間,誰也沒有搜尋到血影凝魂陣在地底的陣基。
“我給你一柱香的時間!”李逸晨初略估算了一下說道。
“不行,我術道不如你,一柱香的時間我也未必能找到陣基,我來擋,你來找!”蘇玉霜自然知道李逸晨的意思是他去擋血魂一柱香的時間讓自己去找陣基,但是在這次合作的過程中,哪怕是一向不把任何同齡人放在眼中的蘇玉霜也不得不承認,李逸晨對術道的理解的確在她之上。
“那就一起死!玩命是男人乾的事!”李逸晨一聲輕喝之間,整個人身影一閃已經飛撲而出,天運劍出現在手中的同時,李逸晨沉喝道:“記住你只有一柱香的時間!”
“你小心……”不知爲何,聽到李逸晨那句玩命是男人乾的事時,一向自認不輸任何男子的蘇玉霜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情愫,被李逸晨最後那一喝纔回來神來,意識到此刻的時間就是生命,提醒李逸晨一句之後,精神力當即擴散開來,不斷的掃視着四周的地底尋找着血影凝魂陣的陣基。
而此時半空之中,李逸晨長劍一抖,一掛星河至劍尖涌出,如同絲帶一般纏向那巨大的血魂。
李逸晨很清楚血魂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而且又幾乎是不死之身,自己根本不可能將其斬殺,如今能做的就是想盡辦法去拖延時間。
“雕蟲小技!”肖重山眼中閃過一抹赤紅的同時,巨大的血魂如山般的身影擺動之際,碩大的拳頭快捷無比的轟向李逸晨的劍尖星河。
噗……一聲悶響之中,血魂巨大的拳頭瞬間轟向那星河匹練之中,接着只見那匹練內滿天星斗極速的運轉起來,這是李逸晨把星河御力術催動到極限的表現。
不過李逸晨似乎還是低估了血魂的力量,就在血魂的拳頭轟入星河三息之後,一聲巨大轟響傳來,無數的星光四綻而飛,一股強大的力量順着天運劍傳入體內,一聲悶哼之中,李逸晨半空之中的身影瞬間急速倒飛開去。
直到數裡外的李逸晨雙腳落地之後,身影依然在不斷的後退,與此同時一道殷紅迅速的沿着劍尖向着手臂蔓延而來。
身體後退的同時,李逸晨瞬間丟棄天運劍,體內天道力更是被運轉到極限,同時全身之上金光閃爍之間,不滅金身也被催動到極限。
天運劍直直的插在地面上,頃刻之間劍身已經變得一片殷紅,接着只見地面亦開始被染紅,而被染紅的地面上,草木瞬間枯萎,化作陣陣血霧,被那血魂猛力一吸,立刻攝入體內。
此時被染紅的天運劍亦在不斷的發出轟鳴之聲,彷彿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一般。
好強的血毒……
看着這一幕,李逸晨臉色也是不由一變,他很清楚,剛纔若非自己及時棄劍,哪怕有着不滅金身護體,只怕此時也已經被血毒所侵入體內了。
“不錯不錯!作爲一個術師能有這般實力,小夥子,你的確讓我很意外!”看着李逸晨在血魂一擊之下居然能全身而退,同爲術修的肖重山眼上也顯露出幾分羨慕之色,“不得不說,像你這樣的天才哪怕是在我們那邊也就那麼一兩個,就這樣殺了你我還真是捨不得,今天老夫破例再給你一次機會如何?”
“不如我給你一個機會,你現在轉身離開,我絕不爲難於你!”李逸晨輕輕一笑之際,卻在快速的運轉着天道力修復着受損的經脈。
血魂那一拳拋開駭人至極的血毒不說,單純的力量就已經不在當初洛四海那含怒一拳之下,若非李逸晨後來有所參悟,剛纔那一拳便足已令他重傷不起。
“雖然你們兩人術道都不錯,但你認爲你們真有機會找到我的陣基嗎?”肖重山勝券在握地說道:“如果不是有絕對的把握,你覺得我會給她這樣肆意探索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