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山佛域,從古至今都是佛界大能的匯聚之地,在洪荒時代,更是萬佛聚首,說這裡是傳說中的大雷音寺都不足爲國。無滅大師這樣一說,頓時讓迦葉動了心,只不過他依然不敢想象,自己真的可以補全上古神法嗎?
“一切全憑造化。”無滅大師再次補充道。
“大師,晚輩還有一事相求。”迦葉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開口。
無滅大師眼中神光灼灼,似是捕捉到了迦葉心中的想法,笑道:“你想要一觀《大悲咒》?”
迦葉點點頭:“晚輩願意用《靈山》妙訣做交換,當然,不滅琉璃體除外,晚輩還得靠他吃飯呢。”
迦葉並不見外的說道。
無滅大師沉吟起來,片刻後,雙手合十:“小友的心意貧僧明白,上古神法未然都號稱洪荒時代最強大的妙法,但其間差距,又豈在天壤之別,共同修煉兩步上古神法,只會徒增困阻。這樣吧,貧僧願意把對《大悲咒》的感悟交由小友,而小友只需要將《靈山》妙訣的總綱借給貧僧觀看一下如何?”
“如此,那就多謝大師了。”迦葉笑道,這個結果已經很不錯了。
“去吧,有一位朋友還在那裡等你呢。阿彌陀佛~~~”無滅大師笑吟吟道,隨手揮出一道佛光將迦葉籠罩進去,下一刻,迦葉直接消失在眼前。
“阿彌陀佛,紅塵之事~~~若你能過了這一關,前路將無需在擔憂。”望着迦葉消失的地方,無滅大師回頭對着石林中的一個角落說道。
石林的角落中,那名白袍女子走出來,朝着無滅大師微微鞠躬,道:“弟子謹記,會處理好一切的。”說完,白袍女子也消失在原地。
…….
當迦葉再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出現在一片山崖之上,始一踏足這個地方,迦葉立刻感覺到一股佛門氣息撲面而來,浩蕩正氣。山崖周圍到處都是石刻,雕刻着佛門大佛,或座或臥,或者是仰望蒼穹,或者是手拈信物,形態各不一。
也許是因爲這裡是佛門聖域,這些石刻或多或少的沾染了一些佛門正氣,看上去栩栩如生,似乎裡面真的存在有一尊佛陀一般。
迦葉步行在山崖之上,環顧四周,他發現在一尊尊石刻的背後,都雕刻有文字。
這些文字不是洪荒文字,大多數都是梵文。迦葉對梵文雖然瞭解一點點,但所認識的並不多。
當下,迦葉將邪影分身喚了出來,這孫子已經好久沒有出現了。
“這些梵文好是枯燥啊。”邪影分身一出來,便立刻皺緊了眉頭。
“能翻譯嗎?”迦葉問。
“嗯,差不多,不過要費一番功夫。”邪影分身說道,他自顧的走到了一尊石刻的後面,這尊石刻的後背上記載滿了文字。
邪影分身認真的觀摩,手指在虛空中刻刻畫畫,那些繁複的梵文被翻譯成大陸語音寫出來。
迦葉認真的站在一邊,觀摩着,他的雙目中神光炯炯,那蓮花般的瞳孔開合,點點金光從裡面溢了出來。短短一片經文,邪影分身足足耗去了一天的時間,材質翻譯出來了百句話。
但這短短的幾百句話,卻讓迦葉頗受感悟。他判定這片經文必定是當年一位佛界大能留下來的。裡面記載了他對佛法的感悟,甚至提到了一些有關上古神法的記載,但只是隻字片語。
迦葉和邪影分身在這片山崖上一呆就是半個月的時間,確實如無滅大師所言,這片山崖之上,記載了無數佛界大能的感悟,迦葉受益良多。
盤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迦葉雙手變換法印,沉思不語。
“補全上古神法,真的可以麼?甚至我連人體秘境最後的幾個秘境都沒有找到,它們究竟代表了什麼。”迦葉百思不得其解,他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因爲上面說了,月底就要完結,再不把該交代的事情交代清楚,只會留下遺憾。
這年頭,在一個圈子裡,沒實力沒潛力真是寸步難行,身不由己啊。
邪影分身翻譯了十幾篇感悟給他,迦葉靜靜沉悟,他似乎抓到了什麼,但一切又顯得虛虛實實,捉摸不定。
而就在這時,突然有一道陌生的氣息波動了一下,這股氣息雖然微不可查,但迦葉卻一下子捕捉到,雙目中射出炯炯神光,蓮花瞳孔綻放出神輝:“是誰!?”
一座低矮的石刻後面,白袍女子轉了出來,白袍之下,一張精緻容顏映入迦葉的視線中,那熟悉的面孔,頓時讓迦葉心中一動。
“雪睨!”迦葉一下子坐起來。
他萬萬沒有想到,雪睨竟然也會出現在聖山之中,難道說之前無滅大師之前所說的那位朋友就是她?迦葉有些興奮,有些激動,但漸漸的,迦葉又皺起了眉頭,他剛纔感覺到了雪睨的一絲氣息,竟然是那麼的陌生。
彷彿面前站着的這個人,自己從來都不認識。
“我們又相見了。”雪睨淡淡說道,聲音中不夾雜任何的感情。
“呵呵呵是啊,沒想到無滅大師所說的人就是你。”迦葉也是笑道。
“可以陪我走走嗎?”雪睨道。
迦葉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還在認真翻譯的邪影分身,當下點了點頭。
聖山的景色說不出的美,這是一片獨立的小世界,有陰陽交替,日月更換。
此時已經時近黃昏,夕陽西落,餘暉灑在聖山的山崖上,一切都顯得那麼和諧,那麼安靜。夕陽,會讓人心中生出淡淡的憂傷,因爲這一天已經過去了,就好似是一個輪迴的結束,讓人捨不得。
迦葉和雪睨站在懸崖之上,望着夕陽沉落,這幅畫面有些唯美。
“你怎麼會出現在聖山之中?”沉靜了片刻,迦葉最先開口了。
“無滅大師是我的師傅,現在是,以前也是。”雪睨說道,她一直望着夕陽沉落的地方。
“你在看什麼?”迦葉好奇。
雪睨沒有說話,依舊注視着夕陽,知道那一絲光輝即將消失殆盡,雪睨才道:“已經要結束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叮鈴鈴~~~”
一絲風吹過,雪睨手腕上的那晶瑩的手鍊微微作響,迦葉注意到,那手鍊之上,已經有九枚蓮花的花瓣。不知爲何,迦葉心中生出一抹不好的預感,他似乎隱約中猜到了雪睨的打算。
“今天和明天有什麼區別?難道過了今天,這個世界就不同了嗎?”迦葉眉頭微微皺緊。
“也許吧…..”雪睨轉頭看着迦葉,嘴角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一個新的開始,至少要把今天的東西全都放下,才能在明天活的更好。”
“雪睨你究竟想做什麼!”迦葉忍不住了,他總感覺面前的雪睨有點不真實,甚至變得虛幻模糊起來。
雪睨沒有說話,迎着懸崖,她踏出了一步,腳底下出現一朵聖潔的白色蓮華將她拖住。雪睨連走七步,身體飄飄渺渺,虛虛實實,似乎即將化仙而去。她手腕上的手鍊在這一刻分解,九朵晶瑩的花瓣繚繞在身體周圍。
“九步渡凡塵,有些事情必須要放下。”雪睨回眸一笑,望着迦葉,眼眸中閃過一抹說不出的情愫。
九步渡凡塵,雪睨已經踏出了一步七步。
迦葉心中有些惶恐:“雪睨,你真的打算放棄紅塵的種種嗎?”
雪睨沒有說話,身上的白袍獵獵作響,一陣風吹來,雪睨身上的白袍迎風飛走,她的渾身上下綻放出聖潔的佛光,即使赤裸着身軀,卻不能讓人心生絲毫的褻瀆之心,神聖不可侵犯。
這一刻,雪睨又踏出了一步。
“也許這就是我的歸宿吧。”雪睨淡淡道。
迦葉拳頭緊握,他想要衝上去把雪睨拉回來,卻感覺自己的腳步沉重如山,怎麼都邁不出那一步。
“你放棄吧,這聖崖,只有真正放棄前生,放棄紅塵的人才能夠走過來。”雪睨道:“你身上因果太重,是放不下的。”
“雪睨,回頭吧,你這樣會失去自我。”迦葉只能勸阻,卻無法追逐過去。
“正是因爲要找回自我,我才做出這樣的選擇。”說着,雪睨就要踏出最後一步。
“雪睨,你真的打算放棄所有嗎?你真的打算永遠遁入空門!?”迦葉幾乎是咆哮着,他知道,只要雪睨踏出這一步,從此和自己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就算再相見,也形如陌生。
雪睨沒有回答他,依舊向前邁步。
“你若遁入空門,我會把整個佛門攪鬧的天翻地覆!”迦葉放狠話了,他只是希望能讓雪睨回頭。
但迦葉還是錯了,雪睨似乎心意已決,果斷的踏出了最後一步。一片佛光從天而降,將雪睨沐浴在內,在她身體周圍繚繞的九枚蓮花花瓣在這一刻全都飛進了雪睨的體內,雪睨的身影,也伴隨着那道佛光,消失在聖崖之上。
“放下吧,其實你我本就不相識。”
雪睨的聲音從天外傳來,而後銷聲匿跡,迦葉再也感覺不到她的氣息。他知道,雪睨已經離開了聖崖。
夕陽徹底的沉落了,天地間變得昏暗起來。
這一天結束了,似乎意味着一場生命的結束,又似是代表了一次輪迴,一個嶄新開始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