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地跟趙文龍打了招呼,最後到達的兩人便隨趙文龍一同登上了大巴車。兩人剛剛登上大巴,以羅富爲首的幾個人就一臉獻媚的圍了上去。
“多年不見,張總更加帥了,姜總也變得越來越漂亮了,你們真是天生一對啊!嘿嘿,這是小弟的名片,以後還望張總多多提攜。”羅富恭敬地伸雙手將名片送到張宇飛面前。
面對羅富遞來的名片和馬屁,張宇飛淡淡唔了一聲,拿兩根手指輕輕夾住,看都沒看一眼便直接遞給跟在他和姜瑤後面的秘書雷浩,由他收到文件包裡”“
像羅富這種沒大腦的粗陋暴發戶,張宇飛從來就沒放在眼裡。若不是同窗數載,恐怕他連羅富的名片都不會接。
在衆人的殷勤簇擁下,張宇飛並未急着落座,卻將目光沿着大巴車廂掃視了一圈,最終將目光停留在周天的身上。
注意到周天只穿了一身普普通通的李寧牌運動服,很低調地坐在大巴最後面,張宇飛帥氣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和幾分嘲弄的表情,隨後便不在意這個再無競爭力的前情敵,而是微笑着對車上的一干同學道:“不好意思,辛苦大家久等我和瑤瑤了,回頭到了度假村,我會向大家正式道歉。”
聽到張宇飛的話,熟悉他做事方式的同學不少都變得興奮起來。
張大少是真正的有錢人,他口中的正式道歉,必然會以一種拿得出手的華麗方式來體現,比如包下一棟五星級賓館,比如送給每個人一套價值高昂的紀念品等等。
正當大多數同學都在忍不住遐想來自張宇飛的歉意究竟會有多驚喜時,周天卻直接無視了前方形象光彩奪目的張宇飛,只是靜靜地打量着面無表情地跟在張宇飛身後,平靜的姜瑤。
半響,周天深吸一口氣,將頭埋低。
姜瑤不露痕跡地瞄了一眼遠處的周天,隨後便在張宇飛座位的右側坐了下去。
待到所有人都一一落座,趙文龍點了點人都到齊了,便招呼司機發動大巴,宣佈出發。
周天默默注視着窗外不斷後退的景物,曾經和姜瑤的點點滴滴再一次浮現上心頭……
身爲四大校花之首,姜瑤從入學那天起,就是班裡乃至全校每一個男生心中的女神。
周天也不例外。他第一眼就被這個笑起來臉上有兩隻淺淺梨渦,散發青春活力的女孩給吸引。
儘管周天在大學期間學習出色,被稱之爲江城大學有史以來的最強學霸,但周天依然沒有想到,在如今這樣一個現實的社會裡,姜瑤竟然會拒絕了包括張宇飛在內的無數高富帥,選擇了條件並不出衆的自己。
周天是一個孤兒,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的他卻從未自暴自棄。在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努力後,周天進入到在全國,乃至全世界都很有名氣的江城大學。
可惜再好的成績,再大的努力,也抵不過社會的殘酷性……周天永遠都不會忘記,在大四下期伊始,坐在奔馳車裡的姜瑤那當市長的父親隔着車窗對他說的話,那也是唯一一次對話。
“你拿什麼給我女兒幸福?你的成績固然好,但放在社會中,這東西不值一提。小夥子,人有勇氣和魄力固然重要,但事實往往會將你的勇氣和魄力狠狠甩在腳下,肆意踐踏!像你這樣沒有背景的年輕人,等到你自己創業,獲得足夠的資本的時候,我的女兒早已老去……”
姜瑤父親離去時的眼神和飄蕩在他內心久久不能散去的話語,曾一度讓周天迷茫,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被迷茫和困難擊敗的人,否則也不會一步步走下來。
然而一個星期後,姜瑤卻主動宣佈和他分了手……
理由在他看來,是可笑的。
姜瑤父親前段時間仕途出了嚴重問題,張家抓住了把柄,一旦被揭發出去,便會身敗名裂,身陷大牢。爲了父親的安危,也爲了自己家族的發展,她必須接受張宇飛家族遞來的橄欖枝,否則……
對底蘊深厚的商界大亨張家來說,不是自己人,那便是敵人。
分手的那一夜,周天第一次喝醉,醉的不醒人事,沒有經歷過的人恐怕永遠都無法明白那種來自最深處的痛……
“諸位,歡迎參加此次畢業懷念旅行團,我是你們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萬人迷龍哥!”趙文龍那略帶沙啞的聲音將周天從記憶拉回到現實。
趙文龍很有組織能力,他幽默的幾句話便將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到了自己的身上。無視衆人的噓聲和鄙視的中指,趙文龍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咱們班共計41人,此次來了35人,出勤率85%,超過大學時期咱們班任何一節課的出勤率!爲此,身爲班長,我替你們驕傲!”
在車內發出一陣哈哈大笑聲中,趙文龍繼續道:“班長我已經爲大家規劃好了此次六小時車程的時間安排。首先,前面四個小時由本班長爲大家親情獻唱歌曲,後面兩個小時則留給大家去回味本人那悠揚的歌聲,大家覺得怎麼樣?”
趙文龍的話音剛落,無數空礦泉水瓶從車後方丟來,砸的這個胖子狼狽地躲閃逃避。
趙文龍在大學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麥霸,可惜唱功實在不敢恭維。要是讓他唱上四個小時,估計司機都能跳車自殺了……
不過砸歸砸,無恥如趙文龍還是帶頭唱了一首《朋友》,隨着他開了這個頭,同學們紛紛跑到前面表演,或是唱歌或是講笑話,爲旅途平添了幾分樂趣。
隨着時間推移,車上的大家也都累了,而昨晚本就沒有睡幾個小時,剛剛又被徐靜纏了一路的周天在簽署了不知道多少喪國辱權的不平等條約之後,終於也扛不住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周天被大巴車上空調吹出的冷氣吹醒。
起身揉了揉眼睛,周天將頭頂的冷氣調小一些後,看了看腕上的手錶,可是這一看之下週天卻愣住了!周天記得很清楚,他睡覺前最後一次看手錶是九點五分,自己朦朦朧朧睡了也不知多久,可是此時手錶卻停留在九點十四分?
自己只睡了九分鐘?
這顯然不可能!
但自己手上所戴的表是自己親手設計出來的,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停掉呢?
帶着一腦袋的問號,周天擡頭朝前面駕駛座望去,因爲此時車裡的其他同學都已經熟睡,周天想從司機那裡得到具體的時間,可是這一看之下,周天覺得整個身子瞬間涼透了!
此時的駕駛座上哪裡還有司機?
空蕩蕩的駕駛座那裡,大巴車司機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只剩下車子發動機的聲音在清楚地提醒着周天,大巴依舊在行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