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化龍仗劍自刎而亡。餘化龍自殺,姜子牙驅人馬進關,出榜安民,清查庫藏。姜子牙憐餘化龍父子一門忠烈,命左右收屍厚葬。凡軍士未得平復的,俱放在潼關調理。
姜子牙領衆門徒回潼關來見武王。
“相父今日回來,兵士俱齊,可速進兵,早會諸侯,孤之幸也。”
姜子牙傳令,起兵往臨潼關來。只八十里,早已來至關下,安下行營。且說臨潼關守將歐陽淳聞報,與副將卞金龍、桂天祿、公孫鐸共議。
“今姜尚兵來,止得一關,焉能阻當週兵?”
“主將明日與周兵見一陣,如勝則以勝而退周兵,如不勝,然後堅守,修表往朝歌去告急,俟援兵協守,此爲上策。”
“將軍之言是也。”
次日,姜子牙升帳,傳下令去。
“誰去取臨潼關走一遭?”
傍有黃飛虎:末將願往。姜子牙許之。飛虎領本部人馬,一聲砲響,至關下搦戰。報馬報入帥府。
“啓主帥:有周將搦戰。”
“誰去走一遭?”
只見先行官卞金龍領令,出關來見黃飛虎,大呼。
“來將何名?”
“吾乃武成王黃飛虎是也。”
“反賊不思報國,反助叛逆!吾乃臨潼關先行卞金龍是也。”
黃飛虎大怒,縱騎搖槍,飛來直取。卞金龍手中斧急架忙迎。牛馬相交,槍斧並舉。戰未三十合,黃飛虎賣個破綻,吼一聲,將卞金龍刺下馬來,梟了首級,掌鼓回營,來見姜元帥。子牙大喜,上了黃將軍功績。報馬報入帥府,歐陽淳大驚,只見卞金龍家將報入本府,卞金龍妻子胥氏聽說,放聲大哭,驚動後園長子卞吉。卞吉問左右。
“太太爲何啼哭?”
左右把家主陣亡事說了一遍。卞吉怒髮衝冠,隨換了披掛,來見母親。
“母親不須啼哭,俊兒爲父親報仇。”
胥氏只是啼哭,也不管卞吉的事。卞吉上馬,至帥府前。左右報入殿庭。
“啓元帥:卞先行長子聽令。”
歐陽淳命:令來。卞吉上殿,行禮畢,含淚到。
“末將父死何人之手?”
“尊翁不幸,被反賊黃飛虎槍挑下馬,喪了性命。”
“今日已晚,明日拿仇人爲父泄恨。”
卞吉回至家中,令家將扛擡一個紅櫃,隨領軍出關。卞吉率領軍士至關外,豎立一根大幡杆,將紅櫃打開,拎出一首幡,掛將起來,懸於空中,有四五丈高。好利害幡!當日卞吉將幡杆豎起,一馬竟至周營轅門前搦戰。哨馬報入中軍。
“啓元帥:關內有將請戰。”
“誰人出馬?”
只見南宮适領命出營。見一員小將,生的面貌兇惡,手持方天畫戟,大呼。
“來者何人?”
“似你這等黃口孺子,定然不認得,吾是四岐大將南宮适。”
“且饒你一死回去,只叫黃飛虎出來!他殺我父,吾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不拿你這將生替死之輩。”
南宮适聽罷大怒,縱馬舞刀,直取卞吉。卞吉手中戟急架忙迎。二馬相交,戟刀並舉。二將大戰,正是棋逢對手,將遇作家。卞吉與南宮适戰有二三十合,卞吉撥馬便走。南宮适隨後趕來。卞吉先往幡下過去。南宮适不知詳細,也往幡下來,只見馬到幡前,早已連人帶馬跌倒,南宮适不醒人事,被左右守幡軍士將南宮适繩纏索綁,拿出幡來。南宮适方睜開二目,乃知墮入他左道之術。卞吉進關來見歐陽淳,把拿了南宮适的話說了一遍。歐陽淳命左右:推來。至殿前,南宮适站立不跪。歐陽淳罵到。
“反國逆賊!今已被擒,尚敢抗禮!”命:“速斬首號令!”
“主將在上:目今奸佞當道,言我等守關將士俱是架言征戰,冒破錢糧,賄買功績,凡有邊報,一概不準,尚將齎本人役斬了。依末將愚見,不若將南宮适監候,俟捉獲渠魁,解往朝歌,以塞奸佞之口,庶知邊關非冒破之名。不知主將意下若何?”
“將軍之言正合吾意。”
遂將南宮适送在監中。姜子牙聞報,南宮适被擒,心中大驚,悶坐中軍。次日,卞吉又來搦戰,坐名要黃飛虎。飛虎帶黃明、周紀出營來。見卞吉飛馬過來,大呼。
“來者何人?”
“吾乃武成王黃飛虎是也。”
“反國逆賊,擅殺吾父,不共戴天之仇。今日拿你碎屍萬段,以泄吾恨!”
展戟來刺。黃飛虎急撥槍來迎。戰有三十回合,卞吉詐敗,竟往幡下去了。黃飛虎不知,也趕至幡下,亦如南宮适一樣被擒。黃明大怒,搖斧趕來,欲救黃飛虎,不知至幡下,也跌翻在地,也被擒了。卞吉連擒二將,進關來報功,欲將黃飛虎斬首,以報父仇。
“小將軍雖要報父之仇,理宜斬首,只他是起禍渠魁,正當獻上朝廷正法,一則以泄尊翁之恨,一則以顯小將軍之功,恩怨兩伸,豈不爲美?”
且將他監候。卞吉不得已,只得含淚而退。周紀見黃明又失利,不敢向前,只得敗進營來見子牙。子牙聞說黃飛虎被擒,大驚,問周紀。
“他如何擒去?”
“他於關外立有一幡,俱是人骨頭穿成,高有數丈。他先自敗走,竟從幡下過去;若是趕他的,只至幡下,便身連馬倒了。黃明去救武成王,也被擒去。”
“此又是左道之術!待吾明日親自臨陣,便知端的。”
次日,姜子牙與衆將門人出營來,看見此幡,懸於空中,有千條黑氣,萬道寒煙。武吉等仔細定睛,看那白骨上俱有原砂符印,對姜子牙說到。
“師督可曾見上面符印麼?”
“吾已見了。此正是左道之術。你等今後交戰,只不往他幡下過便了。”
只見報馬報入關內,歐陽淳也親自出關,來會姜子牙。歐陽淳不往幡下過,往傍邊走來。姜子牙看見歐陽淳轉將出來,對門人說到。
“你看主將也不從此處過。”
從將皆點頭會意,姜子牙迎上前來。
“來將莫非守關主將麼?”
“然也。”
“將軍何不知天命耶?五關止此一城,尚欲抗拒天兵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