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府的後門,兩名菜農打扮的男子,一老一少,各挑着兩大籮筐的菜,正趕往燕府裡送。然而當走到門口處事,被燕府的看門喝住。
“喂!你們先等一下!豆芽昌,挑菜的這個小子面生得很,是你家的親戚?”
看門的是燕府一名五十餘歲的醉漢,滿身的酒氣,看樣子是剛剛喝完酒,一開口說話,吐出來濃濃的酒氣。
卻見他腳步輕浮,但是雙目清明,並沒有像醉漢那樣迷離的眼神。
走在前面的那位被叫做豆芽昌的是走最前面的菜農老頭,年紀有六七十,挑着一旦滿滿的菜,走起來人有些吃力。可能是由於他人長得瘦小,好似一根豆芽一般,而認識他的人也知道他平日多賣豆芽,所以認識他的人都叫他做豆芽昌。
“啊?滿爺?今天又你當更嗎?這位是我下鄉外堂哥家的長孫,剛來城裡做事的,他叫小野。我年紀大了,以後送菜的活就打算交給了他來做,還勞煩滿爺你以後多多關照。小野,快來見過滿爺,這可是燕府的後勤二管家,在燕府的權力可大着呢!”老菜農把肩上的扁擔放下,走到那醉漢跟前恭敬說道,然後又對身後的那少年不住使眼色。
“啊?大舅爺,這就是您老說的二管家滿爺?那上面只有一個人大管家,豈不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好厲害啊!滿爺,還望您以後多多關照!這是小野的一點心意,給滿爺你買酒喝的,還請以後多多關照!”那年少的菜農一臉崇拜地望着醉漢,彷彿是看着一位大人物似的。這年少的菜農十分機靈,從皺巴巴的衣兜裡摸出一個錢袋,小心翼翼地抖出幾個銀幣,眼神中閃過一絲的不捨,但最後還是把整個錢袋都一起送了出去,送到那醉漢的手上。
“嗝……不錯啊,豆芽昌,你的這親戚人挺機靈的,將來肯定大有前途……嗝……好啦,好啦,你們進去吧!送菜到廚房,趕緊就出來了!最近幾天燕府要辦喜事,明天你們記得多送往日的十倍的菜上來,可別要忘記了!”那醉漢不停地打着酒嗝,用手掂量一下這錢袋的重量,已心知這錢袋內最多也就十幾個銀幣。
十幾個銀幣,在醉漢眼裡看來,只不過是相當於一瓶酒錢罷了。
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真是夠窮的,一輩子都賺不到一個金幣,活該你們這些人菜農窮一輩子!
醉漢眼神中閃過一絲的鄙夷,對老少兩菜農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趕緊把菜送進去。
“好嘞!多謝滿爺您關照,小的明天一早準時送到府上,保證不會耽誤貴府上的喜事。小的也有聽聞了,外面都傳開了,說明天將會是燕小姐的大喜之日,明日小的菜錢只收一半,算是小的禮金,也給燕小姐送上一份祝福!”老菜農挑起菜筐。
“去,去!我家小姐纔不稀罕,你們的菜錢就是全免,那也都還幾個錢?真要有心思,明天來時,捎上兩瓶酒,改日我向大管家美言兩句,給你們漲點菜錢吧!好了別說在這耽擱着,趕緊把菜送進去,要讓大管家給看到,可就真的麻煩了!”醉漢對掃了老菜農一眼,心裡頭有些不快。
這個老東西真是食古不化的,到現在都還不會做人,還不如這個小子懂事。
“啊?好的,我們馬上就走,哎喲……糟糕,肚子疼……不行了,要拉出來了……滿爺,小的可否……”那老農剛要一起身,臉色突然一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屁股。
“不行!豆芽昌你是什麼身份,燕府若是讓你給污染了,老夫豈不是要跟着連累?豆芽昌你就拉到了褲子,也趕緊給老夫滾回去,別污染我燕府!快走!聽到沒有?來人啊,把這豆芽昌給拖走!”醉漢的酒意突然消失,對着老菜農一瞪眼,連忙叫來把老菜農帶走。
開什麼玩笑,讓你這死老頭進燕府裡排泄廢物,我這後勤二管家還用做的?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醉漢想都別想,連忙招呼站在門口護院把老菜農架起來,拖着離開,生怕燕府被老菜農給污染了。
“大舅爺……”少年菜農一驚叫,沒想到這二管家說翻臉就翻臉,一點徵兆都沒有。
“小野,別……別管我,我先回家等你,你自己把菜送進去吧!我在家裡等你,有什麼不懂的地方,記得要多問啊,記得千萬不要惹事……哎喲,我馬上要忍不住了……噗……”瘦小的老菜農被兩名強壯的護院弟子架起來,彷彿是兩個大人提着一隻小雞,很快就提到燕府數十丈之外,然後隨便往街上一扔。
那兩名護院弟子也怕啊,萬一那老菜農真的是忍不住拉出來,誰都受不了,自然是好似瘟神一般,能將老菜農扔多遠就多遠。當聽到一連串的響屁聲,嚇得他們雙雙齊放手,飛快跑回來。
“他大爺的,真是晦氣!”兩個護院弟子大罵着跑回來。
那醉漢的腦海不受控制地想起某一副場景,青黃之物嘩啦啦地落下,胃就是一陣翻騰,一個酒嗝打上來,喉嚨多出一些東西涌上來,趴在門口處吐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大家都沒有留意到那個年輕的菜農挑着菜筐,大步走進燕府。
“糟糕!這裡面的路也太多了吧?應該是往一邊走呢?算了,男左女右,就碰一碰運氣。要是選錯了,只能是怪燕妙你的運氣不好!”
沒錯,這位年輕菜農正是雲天野,是找徐星幫忙,花大錢才請來那位經常給燕府送菜的老菜農演的這一場戲,總算是有驚無險混了進來。只是沒有弄到燕府的內部地圖,只是聽那老菜農口述,由於那老菜農也只是只走過燕府後門到廚房之間的路,對其他地方那是兩眼瞎猜的。
那個老菜農也夠奸詐的,在外面還說什麼對燕府裡面每一處都十分熟悉,畫了一個亂七八糟的地圖,等雲天野進來這一看,頓時就扔到一邊草堆了。
雲天野挑着菜筐,只能是靠着運氣亂走,順便悄悄地放開氣息,輕鬆地避開了往來的人。雲天野就這樣慢悠悠地在各小道上走着,居然一時半刻都並沒人發現他這個外人進來。
不過燕府裡面太大,庭院一座挨着一座,其規模幾乎可以堪比地球的故宮博物館,走老半天都沒有發現燕妙被關在什麼地方。
“站住!你是什麼人?誰讓你在這到處亂走的?”
呼!
“啊?別打……我是來送菜的……”
也是雲天野亂走沒遇見人,時間長了便放鬆警惕,當路過一處假山時,突然一道棍影迎面飄來。
以雲天野的身手反應,這一棍對他自然毫無威脅,很容易就能避開。只是正當雲天野要避開時,突然想起自己此時扮演着的身份是普通菜農,可不是印者,身子頓時一僵,反應的速度放慢了數倍。
“送菜的?看你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廚房是在西面,你這跑到東面來,你有什麼解釋?嗯,本少爺我想起來了,送菜的是一個又瘦又小的老頭,可不是你。快說,你到底是什麼人?要不老實交代,我便一棍把你的腦袋敲爆!”
棍子在雲天野的額頭不足半寸的地方定住,進入雲天野視線的一個六、七歲,一身華麗錦衣,手握着一根長棍的少年。
雲天野餘光掃了他一眼,看出這少年的修爲約莫在中級到高級印師之間,對他完全構不成任何威脅,暗自考慮着要不要直接殺人滅口。不過看這少年眉間與燕妙有兩分相似,應該是燕府的某位小少爺,一時不好動手。
“哦?這位小少爺,你剛說那個我大舅爺,今天我是第一次來和送菜,不過在門口時,我大舅爺他肚子疼,便讓我一個人送進來。這裡可真是大啊,比我們鄉下的田地還要大,我找了老半天都沒有找到廚房。總算是碰到小少爺你一個活人,太好了,小少爺你能不能幫個忙,帶我去廚房?”雲天野見是位小朋友,應該是很好忽悠,試着和對方套進,看能否打探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來。
“呃?你真的是來送菜的?”那穿着錦衣的小少爺上下打量一下雲天野,看雲天野肩上還挑着兩籮筐蔬菜,還真的像是來送菜的。
“當然是真的!我是第一次來你們燕府,不認識路,走着走着就到這來了。小少爺,你就做做好人,帶我去廚房吧?要不這樣,下次我再來,給你買糖果?”雲天野感覺眼前這位小朋友的智商並不太高,好像全部都往武力值方明發展。
以普通人來看,就他這個年紀,能夠成爲一名初級印者都算是天才了。想當年在豐州城的雲家,十歲的初級印者,那可是家族的天驕之子,當成寶貝一樣地供起來。如今眼前這位卻最多不過六歲,修爲卻到了高級印師,連雲天野見了都不得不覺得羞愧。
這哪是天才,簡直就是妖孽!此子若是再多兩年,其成就只怕不在雲天野他之下。
燕妙她家的天才還真是夠多!雲天野心中不住地感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