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轉身還沒有走出兩步的距離,葉青天的這句話就是清晰無比的傳到了他的耳朵之中,當下心頭也是因爲葉青天的這句話而起了些許的波瀾。
平靜無比的心境也是在這一瞬間變得有些波瀾起來,不過這並不能夠影響到葉玄的心境。
“放心吧父親,我定能承擔起來一個男人的責任來的。”
一句話說完,葉玄那停頓了不過片刻的身影連回頭都沒有便是擡腳走了出去。看那背影之中似是夾雜着一股難以掩飾的堅定一般,不過這堅定的感覺卻是顯得那麼強烈。
看起來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將自己心頭那堅定無比的想法執行下去一般。
目送着葉玄的身影緩緩的出離了自己視線的盡頭,葉青天也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一聲嘆息不知道是在感嘆他自己還是在感嘆葉玄,總之這一聲嘆息之中是夾雜了太多太多的無奈的情感。
“希望你能夠做到你說的這句話吧。”
自嘲的笑了笑,葉青天也是轉過身來,靜靜的站在那裡看着稍遠處起伏的山巒,壯美絕倫的景色似乎也不過是過眼雲煙一般,明知道自己看不進去這景色,但葉青天還是不捨得離開哪怕一步,似乎只有這樣自己的心境才能夠平靜下來一般。
身影似是找不到方向一般,葉玄的眼神之中帶着一絲迷茫的神色,看起來似乎是在被什麼東西所困擾着一般。身體看起來也像是脫力了一般,腳步也有些不穩。
腦海中兀自在回想着葉青天的那一句話,葉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動了真情。但心底那種感覺卻是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的,就像是橫亙在心頭的一根刺一般。
想要將其拔出來,但又怕疼,這才遲遲不敢下手。
甚至就連葉玄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在修煉在戰鬥上從來都沒有怕過什麼,但卻是因爲感情這麼一件小小的事情卻是如此的猶豫不決,似乎這個難題比起來無數的困難無數的對手都要麻煩一般。
對於現在的葉玄來說,就算是讓他在面對一次那黑影妖獸也不願意在面對這個難題。
一聲嘆息也是從葉玄的口中緩緩飄出,定睛看去,葉玄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是來到了桃夭師姐那裡。而一塊黑曜石雕琢而成的墓碑之前則是坐着一個一身青衣的青年。
甚至都不用去想,葉玄就知道眼下坐在這墓碑前的是誰了。想來整個青嵐宗有資格坐在這裡的也只有木二一個人了。
“二師兄?在這喝悶酒多不好。”
葉玄根本不等木二開口回答,旋即便是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了木二的身側。看起來似乎是大大咧咧沒有什麼顧忌,但葉玄還是挑了一個距離墓碑最遠的位置。
“十二啊,怎樣,從那天青境中收穫不小吧。”
木二這邊也是看到了葉玄,隨手遞過來一罈酒,笑着開口說道。
接過酒罈並沒有急着起開封蓋,葉玄也是看到了木二眼神之中所夾雜着的那一絲苦笑的味道。想來定然也是想到了某些很珍貴但又怎麼也觸碰
不到了的東西一般。
“今天是什麼日子?”
“桃夭的忌日。”
簡單的對話之中卻是使得氣氛陡然變得沉重起來,葉玄也沒有再開口。自顧自的起開封蓋,擡手便是兩大口酒灌了下去,似乎那不是酒液而是解渴的飲料一般。
兩人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坐在桃夭的墓碑前,略有些呆滯的目光緊緊的盯着那墓碑上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看似鋒芒畢露的筆畫之中卻是透露着一絲難以掩飾的寂寞。
似乎只需要這幾個簡單的大字就能夠將木二心中的那種落寞之情釋放出來一般,不過這也僅僅是代表而已,根本沒有辦法將木二心中的那種落寞之情釋放出來。
“師姐她,應該也會過得很好吧。”
葉玄凝聲開口說道,神色卻是認真無比,顯然是發自肺腑說出來的話。
一旁的木二似是沒有聽到葉玄所說的話一般,眼神有些呆滯的看着那墓碑上桃夭兩個大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過片刻之間,葉玄就已經是將手中那一罈酒幹下去了大半。在感嘆這美酒定是木二珍藏的時候葉玄也是感覺心頭那股壓抑的感覺消散了不少,雖然這沒有解決的問題仍是橫亙在那裡堵在自己的胸口上,不過最起碼現在是不用去在這個問題上耗費心神了。
“你怎麼了,怕是不單單是爲了陪我喝酒這麼簡單的事情吧?”
木二笑着開口說道,眼神之中的清亮之色也是閃現了出來。看上去似乎已經是將自己心頭的心結解決掉了一般,捧着酒罈的雙手卻是沒有什麼動作。
“不是吧,二師兄,你這就解決了?心結這東西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解決了?”
葉玄有些不敢相信的開口問道,就連聲音都是變了幾分。
“心結這東西都是長久以來堆積下來的,自桃夭離我而去之後,每一年的此時我都會在這裡。不僅僅是爲了回憶更是爲了讓我擁有一個更好的心態來面對以後的生活,換句話來說就是,我已經離不開這裡了。”
看到葉玄那若有所思的模樣,木二也是笑了笑,沒有開口。隨手舉起來了手中的酒罈,一大口酒液便是灌了下去。
“二師兄,男人的責任,究竟要怎樣才能做到?想必此次青嵐宗與天魔宗開戰的原因你也是瞭解幾分的,有父母親這個前車之鑑這裡,我真的是不知道什麼纔算是真正盡到了自己的責任。”
看到葉玄那認真的模樣,木二也是有些無奈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似乎這個問題相當的困難一般。
“男人的責任,那就是要保護好自己心愛的女人。若非是這樣的話,你修煉到這世界的頂端成爲了世界的王者又能怎樣?擁有再強的實力卻沒有辦法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這就是一個男人最無能的表現!”
當下一句話似是大錘一般狠狠的轟擊在了葉玄的心頭,而葉玄也是因爲這一句話猛地醒悟過來,瞬息間腦海中似是靈光閃過一般,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那一剎那變得十分的清楚。
男人的責任其實並沒有多
麼的艱鉅也沒有多麼的麻煩,能夠保護好自己心愛的女人能夠保護好自己心愛之人這就可以了。
陡然間醒悟過來的葉玄根本來不及說些什麼,酒罈一扔便是跑了出去,看那模樣就像是自己的房子着了火一般。
略有些無奈的葉玄拋下的酒罈拿了過來,木二也是苦笑着搖了搖頭。
“謝了啊二師兄,回頭請你喝酒!”
葉玄的聲音遙遙的傳了過來,聽那聲音似乎已經是跑出去相當長的一段距離了。
“我有解他人之愁之能力,爲何不能解我之愁?責任責任,我還真是失敗到了極點,你說呢?桃夭……”
端坐在那裡的木二似是沒有聽到葉玄所說的話一般,當下眼神也是變得有些迷離起來。
腦海中瞬間清明起來的葉玄也是在那一瞬間領悟到了什麼才叫做男人的責任。當下葉玄也是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是跑了出去,現在對於葉玄來說最重要的除了何清荷之外根本不會有第二個人的存在了。
焦急之下,葉玄也是不由自主的將身法施展了出來。整個人已經是在那一瞬間化作了一道流光,不過瞬息間就已經是跑過了相當大的一段距離。
接連奔走了幾個地方,葉玄都是沒有看到何清荷的身影,當下心頭的焦急也是更加的厲害起來。
不經意的一瞥,葉玄也是在瞬息間將高速移動中的身影停了下來。一個高速移動的身影在那陡然間靜止了下來,這種感覺絕對不好受,就算是旁觀者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會產生些許氣悶的感覺。
只是此時的葉玄似乎根本感覺不到這種感覺一般,腳尖輕點之下身影已經是瞬間移動了出去。
不知不覺中葉玄已經是將‘躡步’運用了出來,當下身影也是在這環境之中消失不見了。消失了身影的葉玄沒有絲毫遲疑的便是出現在了何清荷的身後。
一樹一花一妙人兒,整個畫面看起來是那麼的和諧,和諧到葉玄都不忍心去打擾。
手臂輕輕的摟住了何清荷的腰肢,葉玄也是將自己的動作放到了最輕的時候,甚至都沒有用上哪怕一丁點的力氣在手臂上。根本沒有等到何清荷反應過來,葉玄已經是摟住了她的腰肢,而身影也是動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葉玄想要做些什麼,但何清荷卻是沒有開口,看上去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般。不過眼神之中那清亮的神色卻是很清晰的表現出來了此時的何清荷是相當的清醒。
腳尖連點之下,葉玄的身影已經是化作了一道流光。而在葉玄懷裡的何清荷自然而然的也是化成了這流光之中的一部分,看起來似乎加上一個何清荷的重量根本不會給葉玄造成什麼阻礙一般。
再往前一步就是山崖,但葉玄卻是沒有絲毫的遲疑。身體一動之間已經是飛身躍下了山崖,腳尖在崖壁上連點,下落的速度也是在那一瞬間減緩了下來,至於何清荷,早已經是嚇倒閉上了眼睛。
“好了,睜開眼吧。”
葉玄笑着颳了一下何清荷的鼻頭,似笑非笑的開口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