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
一個略顯瘦弱的身影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那衣衫已經是破損的相當嚴重了,就算與一個乞丐的衣服比起來也好不到哪裡去。看起來這個青年不過是二十出頭的樣子,只是那蒼白的臉色真是讓人有些不敢恭維。
若是這個青年在晚上出現的話,只怕會讓遇見他的人都嚇一跳。這樣蒼白到沒有一點血色的臉龐真是像鬼一般。
毫無疑問,這個青年正是白畫。
自那與葉玄的一場大戰之後,又從寧書生的劍下得以脫逃。白畫基本上沒怎麼休息便是一直趕路,這所帶來的直接作用便是那蒼白的臉色更加的蒼白。看上去就像是剛從墳墓之中挖出來的一般。
輕輕咳嗽了兩聲,隨手將掌心的血跡抹在了自己的衣衫上,白畫也是沒有太在意自己現在的傷勢。看白畫身上那傷口便是能夠看出來現在的白畫到底是處於一個多麼危險的地步。
體內靈力的波動已經是到了一個相當微弱的地步了,但白畫卻是沒有停下來稍稍恢復一下自己體內的傷勢以及調整一下靈力。現在的白畫與之前的葉玄比起來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胸口一道十字的傷口是那麼的引人注意,當然,這還不算白畫身上去其他地方被狂暴的靈力所震出來的傷痕。體內經脈的損傷也是相當的混亂,氣血也不算穩定,這一點從白畫不時的咳嗽就能夠很清晰的看出來。
只要是實力不弱的修行者,在看到白畫這個模樣的時候就能夠判斷出來。現在的白畫根本就沒有絲毫恢復自己傷勢的念頭,體內以及體外的傷勢基本上都是被白畫用靈力壓制住了,眼下這些傷勢在不斷消耗着白畫體內靈力的同時還是在消耗着白畫體內的力量,似乎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正不斷的將白畫體內的力量抽離出來一般。
眼下若是白畫不能夠儘快的恢復一下身體的傷勢的話,只怕根本撐不了多久。
穿過了一片林子,視線也是受阻礙起來。在那林子的前方,正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只是這大山不知道是不是運用了某種秘法,一般的修行者在來到這裡的時候根本看不到這裡有一座大山的存在。
但就是這麼一座大山,帶給白畫的卻是一種略有些激動的心情。
這一點是很難想象的,像白畫這般幾近冷血一般的人竟然也會有激動的時候。這一點也是相當正常的,不管是多麼冷血的人,總歸是會有些東西能夠觸動其心中最爲柔軟的地方。
就算整個心都變得如同化石一般堅硬,但總歸還是會有那麼一丁點的地方會是柔軟的。
就像是現在的白畫一般。
嘴角一絲微笑緩緩的浮現出來,毫無血色的臉上夾雜着的是一抹讓人有些心酸的激動。現在的白畫當真是相當狼狽的,身體的傷勢沉重不說,就連體內的力量也正在不斷的消耗着。
或許這一座山根本爬不到頂峰就會倒下一般,而此時的白畫卻是沒有那麼多擔心。眼神之中充斥着的是一種安心的神色,似乎只要自己到了這個地方就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傷害到自己一般,似乎到了這個地方就等於是回到了自己的家裡了一般。
嘴角那
一絲微笑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而白畫的臉上也是浮現出來一絲堅毅的神色。雖然現在白畫的走動看起來都是有些踉踉蹌蹌的樣子,不過這並不是說白畫現在就沒有行動的能力了。
身影踉踉蹌蹌的走到了那大山的山腳之下,整座大山似乎是被籠罩在一個光罩之中。
也正是因爲這光罩以及大山周圍那繚繞着的雲霧,這才使得整座大山不會被過往的修行者所看到,可想而知大山之中必定是隱居着一個實力相當厲害的強者。
雖然並不知道其實力到底是有多強悍,但就是這一手能夠將大山隱藏住的手段,就已經是足夠一般的修行者震驚的了。這可不是隨便說說就能夠辦到的事情,若是沒有對於天地力量的領悟以及對於空間法則的運用的話,根本是不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這一點就算是一些實力強橫的修行者都不一定能夠辦到。
白畫略有些踉蹌的走在那上山的小路上,而大山之外籠罩着的那一層光芒似乎根本不會排斥白畫的身體一般。
熟悉的氣味以及環境之中的味道也是悄然間鑽進了白畫的鼻子之中,深吸一口氣,似乎體內那濁氣以及紊亂的氣血都穩定下來了一般。
事實也整是如此,似乎這大山之中蘊含着某種玄妙的力量一般。而這種力量則是將白畫體內的傷勢穩定了些許,那不斷翻涌着的氣血也是在瞬息間穩定了下來。
這似乎是堅定了白畫的決心一般,一步一步顯得是那麼的堅決,只是現在白畫實在是虛弱到了極點。看起來這堅定的步伐不會堅持很久。
“白畫回來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一棵開滿了桃花的樹下,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正站在樹下,視線遠遠的看着遠方那有些虛幻的風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那烏黑濃密的長髮直垂到腰間,看起來猶如黑色的瀑布一般。
而說話的正是一個站在這女子身後的老者,看那老者的模樣似乎似乎是很老。頭髮鬍鬚都是雪白,鬍鬚直垂到胸口。手中握着一根不知什麼木料的柺杖,看那柺杖實在是有些扭曲的厲害,就像是一個無數個圓弧組成的一般。
漆黑色的柺杖頂端鑲嵌着一顆閃耀着淡白色光芒的晶石,那晶石似乎根本不需要靈力的驅使就是能夠釋放出來光芒一般,這晶石之中所流露出來的氣息更是一種相當強橫的力量波動,似乎只是這簡單的一枚晶石之中便是擁有着強悍的力量一般。
那女子似是恍惚了一下一般,有些不敢相信的回頭看着那雪白鬍須以及頭髮的老者。那老者則是一臉微笑的看着那站在桃花樹下的弟子,眼神之中一片慈善的神色。
看到老者那微笑的模樣,女子便是沒有猶豫,心頭所有的疑惑也是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眼下既然是這個老者出現這般模樣,那他所說的話自然就是沒有一丁點的虛假。當下那長髮女子直接是跑了出去,身影似是瞬移一般不斷的移動着,若是葉玄能夠看到這女子的移動方式的話,定然是能感覺到這女子身法之中波動着的天地法則之中空間法則的力量。
不過是接連幾個瞬間移動,那女子的身影已經是出現在了半山腰處。
站在那小路上往下看去,那女子的眼中也是不自覺的熱淚涌了上來。口中更是一股苦澀的味道,心頭在那一瞬間百味陳雜,似是在那一瞬間有着無數的情緒一同奔涌上來,就像是打翻的五味瓶一般。
眼角不知何時已經是淚水滴落了下來,晶瑩的淚水似是一條水珠結成的線一般垂到地面上來,而那晶瑩的淚珠則是在落地的那一瞬間摔裂成爲無數的淚花。
那一個一身黑衣的青年正兀自在那上山的小路上踉蹌着,似是隨時都有可能倒地一般。那蒼白的臉色更是蒼白了幾分,沒有絲毫的血色浮現在他的臉上。
當下那女子再也壓制不住心頭的激動了,下一刻身影已經是出現在了那青年的身側。雙手緊緊的摟着那青年的身體,絲毫沒有顧忌那青年身上的血污會將自己雪白的衣衫弄髒一般。
“師姐?我是不是眼花了……”
白畫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身影。這個女子的出現當真是大大超出了白畫的預料,似乎從來都沒有想象過這個女子竟然是會出現在這裡一般。
“你現在傷勢太重,有什麼話還是待會再說吧。”
當下那被喚作師姐的女子直接是抱着白畫的身體,運轉身法以及空間法則的力量,身影似是瞬間移動一般接連不斷的移動着,不過是呼吸間就已經是從半山腰處來到了大山的山頂,也就是那一棵桃花樹下。
“老先生,我回來了。”
白畫強行從那女子的懷中掙脫了出來,當先雙膝跪在了地上,言語之中夾雜着一股濃濃的激動之情。
而那個髮鬚皆白的老者似乎早已經是料到了這一幕一般,那一絲微笑的模樣依然是沒有絲毫的改變,只是手中緊握着的那一根柺杖頂端的晶石正在不斷的散發着光芒。
“回來就好。雲兒,快快給白畫療傷。”
那老者語氣之中也是夾雜了一絲喜悅的情緒,但言語卻是那樣的平淡。
聽到那老者這一句話,白畫似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當下直接是一頭躺在了地面上。之前在靈力壓制之下的傷口此時盡數掙脫了那白畫體內靈力的壓制。
當下幾乎白畫身體的每一道傷口都是在那一瞬間流出來鮮血,似乎要將那壓制期間要流出來的血全部流出來一般。
看眼下這些傷口流血的趨勢,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夠使得白畫整個完全的喪命,根本不需要別的手段。
“這小子到底是遇上了怎樣的一個對手?這力量的氣息……”
那老者伸手將一股精純的靈力貫注到了白畫的體內,憑藉着這一股靈力直接是將白畫的傷勢再度壓制住了。當下那老者也是分出一股靈力緩緩的在白畫的體內不斷的探索着,而白畫體內的傷勢也是在老者的心頭逐漸的清晰起來。
“這力量怎麼了?”
那女子有些焦急的開口問道,老者這說話說一半的樣子着實是讓她有些急躁不安。眼下這個關鍵的時候幾乎有關於白畫的每一點東西她都想要了解,老者開口卻是說了一半這當真是讓那女子有些不舒服,就算這個老者是她的師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