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停下來了……”
“在一片林間，九女赤裸着身子，像以前……不，跟以前不一樣，他們身上蒸騰着黑氣……厲天發現我了……”
地默老怪表情驚悸地從地磁默聽狀態中退了出來，還好神識似乎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這是地默老怪和陸不棄兩人飛出一日一夜後，地默老怪第八次動用地磁默聽大法去感應王雙巧等人的去向。
陸不棄劍眉緊鎖：“蒸騰着黑氣？什麼樣的黑氣？”
“灰黑色的……有種死亡的氣息！”地默老怪眼中閃着驚疑的光芒：“而且，那九個極陰血陽女的膚色跟以前不一樣了……”
陸不棄心頭一突，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有什麼不一樣？”
地默老怪閉上了眼睛，顯然是在找剛纔那一剎那的感覺，然後對比幾個月前驚豔的神識探索經歷：“不自然了，以前的是那種妙齡女子的粉嫩肌膚，如今……肌膚上帶着血色細紋，彷彿蛛絲一般……”
這個時候，陸不棄腦海響起烈焚急促的聲音：“他們眉心上有沒有血黑色的月牙標記？”
陸不棄將問題原封不動地給了地默老怪。
地默老怪眼瞼輕抖，搖了搖頭：“沒發現……”
陸不棄腮幫子鼓動了下，他問向烈焚：“是不是發生了我們沒能預計到的事情。”
“現在還不清楚……不過九陰玉女丹體培育的第二個階段，應該不至於會出現這麼明顯的體態變化……可能是厲天讓他們修煉了另外一種功法，用於極陰血陽女的速成。”
烈焚的回答，讓陸不棄心頭擱上了一塊大石頭：“如果他們眉心有學黑色的月牙，那是個什麼情況？”
“你不會想知道答案的。”烈焚的回答，讓陸不棄心頭再次咯噔了一下。
陸不棄沒有繼續問下去，他在給自己留着一點點希望。
兩人繼續高速飛行，只有在地默老怪法力不繼的情況下，才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厲天和九名極陰血陽女沿途顯然還要修習法術，每次停留的時間，足足有半天。這樣一來，陸不棄和地默老怪還是能夠追上的。
而當陸不棄和地默老怪二人花了十天左右的時間，追過冰淵魔境出入口，發現這裡再一次魔怪成災時，地默老怪回饋了一個壞消息。
“他們又停下來修煉了，灰黑色的氣息更盛……而那幾個九陰血陽女的眉心中，出現血黑色的月牙了。”
陸不棄緊咬牙關：“烈焚前輩，把答案給我吧！”
“人崽子，你要有心理準備！”烈焚的開頭詞就足夠讓陸不棄心頭揉緊：“厲天這傢伙，竟然讓這九陰血陽女輔修的血月陰屍大法，這種功法跟陰極血陽大法雖是同屬類的法門，加在一起，能讓修煉者的‘血陽丹’，變成‘半屍陰陽丹’，能量實力會急速膨脹，但是沒有哪個正常人，能夠承受得住這麼濃烈的極陰氣息，就算是鱈人族都不行。”
“承受不住，會怎麼樣？”陸不棄心中已經想到答案了，卻還是要問，就是因爲他心頭還抱有一絲希望。
“承受不住，必死無疑！”烈焚應道：“可是如果有懂得陰陽屍傀操縱法門的修士在旁協助，卻是能夠保住生機不斷，但卻也只是讓其成爲半活不死的陰陽人。這種陰陽人的標誌，就是眉心有血月標記。”
“該死的厲天！”陸不棄怒極，雙臂揮劈，強勁的能量迸放而出，宛若兩道實質的飛梭，擊打向遠處，那裡正好有一隻被幾個元修者圍攻的魔怪，被能量轟中，當場被割裂成了三斷，死的不能再死。
那幾個元修者目光朝這邊看了過來，感受到那強大的丹氣，對視間縮了縮脖子，帶着魔怪的屍體飛離了開去。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陰陽人還能夠用來培育九陰玉女丹體麼？”
烈焚回答陸不棄的問題：“人崽子，我以前都估計錯了，這厲天並非在培育九陰玉女丹體……”
“那他在幹什麼？”陸不棄抑制住內心的狂躁。
“他這是要培育九陰屍傀丹體。”烈焚如此應道。
“九陰屍傀丹體，這跟九陰玉女丹體有什麼區別？”陸不棄幾乎咬牙切齒了。
“區別大了，一個是用來服務於死人的，一個是用來服務於活人的。”烈焚解釋道：“九陰屍傀丹體，基本上可以說是死人了，除了聽從施術者的操控外，它只會剩下一點點生命最，末的執念。”
陸不棄咬了咬牙：“也就是說，一旦巧兒丫頭成爲了九陰屍傀丹體，她就徹底沒救了？”
“雖然我不想告訴你，但事實是，現在……她也沒救了！”
烈焚的話，讓陸不棄徹底進入暴怒狀態：“這不可能！烈焚，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人崽子，這是真的！”烈焚斬釘截鐵地應着。
陸不棄嘴皮子抖動着：“這烈焚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他辛辛苦苦做了那麼多事是爲一個什麼死人做嫁衣麼？”
“我說的死人的概念，跟你說的不一樣！”烈焚應道：“有些死人，除了沒有生命這一點外，其他的跟活人沒有區別。”
在陸不棄愕然間，烈焚應道：“這九陰屍傀丹體，不僅僅可以提升或者恢復死人的修爲，它還有一個用處，那就是其本身就是一具很好用的戰鬥傀儡，又叫做九陰屍傀。要知道這九陰屍傀的實力，至少也相當於一個聚頂期大圓滿的丹修者。”
陸不棄雖然內心憤怒、悲傷、不甘，但是他卻依然還擁有足夠清醒的思維，有足夠的邏輯能力做出分析：“烈焚前輩，以你的意思，這厲天很有可能是個死人，或者他本身的目的，就是爲了煉製一具實力強大的九陰屍傀？”
“是的，在軒乾洞天，操縱九陰屍傀，甚至操縱更高級的九陰天傀、九陰羅剎傀的傀儡師，並不少見。”烈焚應道：“以厲天本身的實力，加上一具九陰屍傀，足夠讓他在這鉄獄洞天，做到真正的橫行無忌。”
想到他那麼努力，可是既然在不知不覺中，還是失去了王雙巧，心中委實不甘：“烈焚前輩，你見聞那麼廣博，總該有辦法，如果我在巧兒丫頭還是陰陽人的情況下把她救下，還能救她一命麼？”
“能……是肯定的！”烈焚應道：“這世界上，就算是真的死了都還能夠復活，別說纔是半死，可我沒有辦法，也沒有這個能力！”
陸不棄心頭極其苦澀：“那你就不能做點什麼？”
“我想做，但是我真的做不了什麼！”烈焚很實在：“人崽子，節哀吧，到現在這個情況，你也沒必要再追下去了，與其爲了一個不可能存活的女人去冒險，不如留待有用之軀，待到實力足夠，擊殺厲天來報仇。”
“不！”陸不棄怒喝了一聲，震盪寰宇：“我負巧兒良多……哪怕只是一具屍體，我陸不棄就算爲之付出生命，也要把她給搶來。”
“好吧，我覺得我說的話都是多餘的。”烈焚無奈：“你們人類的羈絆，總是會讓你們做出讓我因爲感覺愚昧而百思不得其解的事。狂神如此，你也是如此。”
陸不棄根本再無心思理會烈焚，此刻，他心如刀割，對於厲天的恨意，也再次提升到了一個恨不得將之挫骨揚灰的地步。
或許也正是因爲這種悲痛和仇恨，讓陸不棄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在這冰原魔境的出入口，竟然沒有一個星雲劍派的高級元修者，就更別說實力強勁的丹修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