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
不過是轉眼就到了要去給小少爺上課的日子。
陶知意想着,剛好到時候是中午,她講完了課就得回家,所以乾脆帶了兩個麪餅,否則在路上餓了可不好搞。
與孃親說明了,陶知意就踏着日光出了門。
冬天裡,天亮的晚,她都走出村子好長一截路,天才完全放光。
陶知意帶了一壺水,累了就喝一點兒水休息下。
慢悠悠的在大概八點之前,走到了費家。
不知道是不是得了老闆的吩咐,門口有丫鬟早早地就等着陶知意了。
見陶知意來了,她行了一禮“陶姑娘來了,少爺已經在等你了”
這麼乖?
陶知意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因爲來過一次,所以陶知意輕車熟路的,跟着丫鬟往裡面走。
果不其然,看到費明哲坐在案首前,桌上放着幾本書,一副乖巧學生的模樣。
“老爺去了店裡,吩咐我等全部聽從姑娘的話,有什麼需要叫我小菊就是了”
那小丫鬟瞧着年紀不大,做事說話倒是挺沉穩的。
陶知意點點頭,溫和地笑道“那就辛苦你了”
“不礙事的”小菊乖巧地說道,看了一眼費明哲,見他就像是盯什麼仇人一樣盯着自己,趕緊告退。
小菊一走,屋子裡就剩下了陶知意和費明哲兩個人。
陶知意也沒關門,孤男寡女的,關着門不好。
她環視了這個書房一圈,應當是之前特地設置給小少爺的老師講課用的,前頭還有個類似於學堂上的坐墊與桌子,下首則是另一套。
整個屋子裝飾的古樸古香,書架子上面擺着很多書,牆壁上也掛了一些畫。
最令她吃驚的是,她在上面還發現了好幾幅自己畫的,其中就有上回來的時候畫的。
真的是受寵若驚,還有些小羞澀。
“怎麼着,我跟我爹說了不要掛,他非要掛這些,感覺怪丟人的”費明哲半倚在案首之上,十分不屑地說道。
“我倒是覺得挺好看的”陶知意挑眉,雙手環胸,饒有趣味地看着他。
“對了,我想起來,談起禮數來,小少爺是不是該喊我一聲老師?”陶知意故意這麼說道,就是要看看這位小少爺的脾氣如何。
“......”費明哲彷彿跟看傻子一樣看着這個女人。
其實,對於費明哲來說,陶知意是個女的也是讓他犯了難。
往常的時候,那些男老師他可以捉弄,這是個女的,他總不能也對人家下手吧?
重點是打又打不得,罵兩句萬一哭了,可就難辦了.....
陶知意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見他居然不生氣反駁自己,也是驚奇。
“好了,不耽誤時間了,咱們現在開始講課吧,我得先了解一下你的基礎才行”陶知意說着,直接從書架上找了一本書,讓他寫一遍看看。
費明哲倒也挺聽話的,還真就裝模作樣地寫了起來。
陶知意只站在旁邊,看着他一筆一劃地寫着。
模樣無比認真,只是那寫的字......
真說句大實話,不如他們家陶兮寫的!
等到費明哲笑意盈盈地拿着這張紙擺在陶知意麪前,怎麼看怎麼奸詐。
陶知意看都不想看這個字,她從這人的表情裡可以完全的判定,他一定是在鬧着玩的。
“你能不能認真點?”陶知意皺着眉頭,佯裝生氣。
費明哲撇了撇嘴,突然發現這姑娘生氣的樣子還挺有靈氣的。
“我好好寫了,但是水平就這樣了!”費明哲一副我就是如此愚笨,你能拿我怎麼樣的吊兒郎當表情。
陶知意卻是冷笑,如此的話,那這屋子裡的字畫都是誰寫的呢?
“你如此糊弄我是沒用的,我知道你天生聰慧,這屋子裡的字畫,都是你寫的吧 ?”
她毫不留情地點出來,果不其然,見到這人的瞳孔有一瞬間的收縮。
“我不知道你爲何要如此假裝頑皮,但本心不壞,孺子可教,是個才人,你難道就不想讓你爹好好放心,給他掙個光嗎?”
陶知意覺得,自己真的是苦口婆心地了。
“我就是我自己,爲何要幫他爭光?”費明哲聽到這話,皺起了眉頭。
原來是這樣......
陶知意似乎找到了這孩子叛逆的源頭了。
無外乎跟現代的父母一樣,爲了自己的私慾,非要孩子學這個學那個。
“既如此,你直接跟你爹說不就行了?”陶知意疑惑道。
“我跟他說?他眼裡只有錢!”說到這,費明哲就越來越不耐煩。
而且他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跟這個女人說的太多了。
這種被看穿了的感覺很不爽。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都是我寫的?”費明哲突然想起來問道。
“簡單那,看筆鋒”陶知意隨手打開了一本書,上面有批註。
“每個人寫字都有自己的習性,你方纔雖然寫的潦草,但是習性是改不了的。再者,我看這書房應當是專門爲你個人打造的,總不可能放着別人批註的字吧”
陶知意說起來頭頭是道,眼睛裡的狡黠騙不了人。
費明哲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操作,也是對這個姑娘刮目相看。
其實說起來,他不得不承認,這人聰明,還很有能力,比之前那些迂腐的老師要好得多。
兩人不再糾結這些,陶知意認真講課,費明哲雖然聽得不認真,但好歹也聽進去了。
孺子可教!
這是陶知意對他的四個字評價!
還沒到中午的時候,費鴻運就回來了。
他只是站在門口,聽着裡頭的讀書聲,沒有進去打擾。
站了一會兒,趕緊安排小廝丫鬟做飯去。
簡直是老淚縱橫啊!
他從來沒有見過自己兒子這麼聽話的時候,之前不是在捉弄老師就是在睡覺。
這位陶姑娘果然是個有真本事的人呢!
他花的這個錢,無論如何都值了!
“來人,快去安排飯菜!記得要隆重些!”費鴻運說着,深吸一口氣,收拾好了自己有些熱不住老淚縱橫的情緒。
他這一聲,倒也是驚動了裡面的人。
讀書聲戛然而止。
費鴻運也乾脆不躲了,大步進去,“陶姑娘,辛苦了,不知道明哲他學得如何?”
“小少爺是個聰慧的,許多東西一點就通,這麼看來,我反而覺得沒什麼能教他的”
陶知意如實回答,確實,這位小少爺在寫字上面的造詣不低。
她自己也不是什麼字帖大家,只簡單的講一講也就差不多了。
“誒!陶姑娘謙虛了!”費鴻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