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青松的參與和帶領下,這場屠殺毫無懸念的很快落幕了。
巨大的山洞中,處處都是屍體,鮮紅的血液幾乎都匯聚成了一條小溪。
小溪的盡頭,是插在地面上刀芒大盛的紫色照鬼刀。
趙青松將豐都鬼城裡的金銀細軟全都翻騰了出來,在山洞中足足堆成了一座小山!
金光閃閃的金條,珠光寶器的各種寶石,堆積如山的白銀,幾乎把大家的眼睛都閃瞎。
財帛動人心,可以趙青松的威懾下,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輕舉妄動的。
趙青松的心情極爲苦悶,絲毫沒有因爲找到如此多的金銀財寶而高興起來。
如果說她不在了,就算是將世上所有的金銀財寶都匯聚到面前,又與糞土何異?
世上的芸芸衆生都在瘋狂的追尋財富,都在渴望着一夜暴富。
可許多人都不知道,其實世上最值得珍惜的寶物,是身邊人的一顆真心,而不是那些黃白之物。
可惜世人都被世俗的習氣所沾染,在紅塵中越陷越深,死前只剩下手中緊緊攥住的一些身外之物,空在世界上活了一遍,卻至死也沒活明白。
那麼,人活這一生,意義在那裡呢?
其實人活一生,毫無意義。
人活着的意義就是自己尋找自己生命中的意義,自己賦予自己這條命一個意義。
瞧着這無數的金銀珠寶,趙青松掃視了一圈自己身後的這些神色疲憊,滿身狼狽的人,嘆了口氣,說道:“衆兄弟,此一番死裡逃生,實屬不易,我想,有些兄弟如果厭倦了在朝廷裡的打打殺殺朝不保夕的生活,除了官方金銀之外,別的金銀珠寶自己想拿多少便拿多少,拿了財貨之後,你們從此隱居江湖,不再回京城,也不在江湖上露面,我跟曹隊長都是沒有意見的,回去了我們便上報你們是因公殉職,也就是了。”
衆人料想不到趙青松突然說出了這番話來,面面相覷。
曹康倒是對趙青松瞭解極深,對趙青松的想法也有一些瞭解,心知趙青松恐怕是因爲那個名叫朱妙英的女子的死而有些心灰意冷,所以才說出這番話來。
曹隊長點頭贊同道:“趙掌班的話我也贊同,兄弟們誰打算從此隱姓埋名,我們一定替兄弟遮掩過去,保證你們沒有後顧之憂,全都上報因公殉職,不過我曹康在京都中還有家小妻兒,所以肯定是必須要回京的。”
衆人都是一陣竊竊私語,顯然都在做劇烈的思想鬥爭。
過了片刻,三三兩兩的走上前來,用找來的衣帛做成包袱,玩命的打個大包袱,向趙青松跟曹康深深的行了一禮,喜滋滋的去了。
畢竟當個錦衣衛,雖然看起來風光,實際一年的俸祿少的可憐,不誇張地說,現在在這裡隨便抓一把,幹錦衣衛十年也掙不了這麼多!
現在有如此多的財富唾手可得,誰能不動心?
有了這麼多錢,對於有些人來說,連親媽都可以不要,還有什麼不能捨棄的呢?
有了前車之履,更多的人紛紛激動難抑的行動了起來,開始瘋搶。
當然了,實際上東西多的很,這些人就是都來拿,也是拿不完的。
但這些人就是控制不住的開始搶着拿,搶着包。
對於人來說,好東西總是這樣,多少都不夠。
漸漸的,人越走越少,到最後,只剩下了五十來個人,仍舊站在原地,紋絲未動。
趙青松深深地看了這些人一眼,下令道:“好兄弟,我趙青松承你們的情,我答應你們,不論你們有什麼事來求我,我一定會幫你們一次。”
衆人紛紛向趙青松行了一禮,大聲的答應一聲。
以趙青松現在的能爲,可以說世上沒有辦不成的事了,他這一句承諾可以說價值千金!
趙青松一聲令下,衆人紛紛答應一聲,將官銀都裝上馬車,鞭子一抽,骨碌碌地向京城而去。
在趙青松等人離開山洞後不久,一個人影極快地從洞外而來,幾個起落,已經落到了仍舊插在石頭上照鬼刀之前。
照鬼刀似乎是感應到有人到來,刀身上紫色大盛,一股強大的吞噬之力從刀刃上迸發,向着來人襲去!
那人並不慌張,手指輕輕一彈,照鬼刀上的噬力瞬間消弭,修長的手指再彈第二下,照鬼刀上竟然發出了一道歡呼的輕吟之聲,飛到了來人的手掌中。
來的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神秘的朱千川。
朱千川笑吟吟地彈了彈照鬼刀,雌雄難辨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之色。
他用手指摸了摸照鬼刀刀刃,笑道:“好了,不要鬧了,將酆騰奇的魂魄放出來給我吧,我還有用。”
照鬼刀的刀刃‘嗡嗡’震動了幾下,一團黑氣從刀刃上鑽將出來,凝聚成了一個三寸小人的形象,看這小人的模樣,正是酆騰奇本人。
酆騰奇一被照鬼刀放出來,立刻怒目大叫道:“你,你到底是誰?你莫非是師父?你當初根本沒死?是也不是?你是不是找到了另一種長生不死之術?卻故意不傳我,引誘我用照鬼刀暗算你,實際你趁機羽化爲仙,自此長生不死,是也不是?要不然爲何這一百多年來怎麼也找不到你死後魂魄的任何蹤跡?”
朱千川撫面大笑:“酆騰奇,不得不說,你真的是想太多了,一百多年的風流富貴,你也享受的夠了,我告訴你,這天上地下,不論是妖魔還是鬼怪,全都是我朱千川釋放出來的,你們出現的意義只有一個,那就是做我長生不死的養料,你師父早在一百多年被我煉化成丹藥吞食了,現在輪到你了。”
“什……什麼?不……不可能,你到底是誰?”酆騰奇有些不敢置信的尖叫道。
“這個世界上,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照鬼刀當初就是我從天宮的藏兵閣裡取出來,事先放在這裡的,你所學的一切功法神通,也是我特意挑選出來送給你的,爲什麼呢?因爲你是我精心挑選的祭品,就好像你吸食童男童女的魂魄用來續命一樣,你這個祭品現在已經成熟了,你就好像我種的韭菜一樣,已經到了要被收割的時候了。”
朱千川得意洋洋的說完這話,從身上掏出一個小口袋,對着酆騰奇的魂魄一吸,將酆騰奇的魂魄吸進了小口袋裡,勒緊了口袋繩。
“咦?有人來了?是他?他的名字好像叫……叫白寒露?嗯,又是一個心狠手辣,野心勃勃的傢伙麼?嘿嘿……好,好的很,你的新任主人就是這個白寒露啦,你要好好完成你的任務哦。”
朱千川將照鬼刀向旁邊一扔,刀刃狠狠地插進了洞口處的石壁上,直沒入柄。
他赤紅色的嘴脣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整個人緩緩的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