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尚書外貌不足二十歲,眉清目秀,皮膚白皙,宛如一名文弱的秀才,而他翻閱奏章則是‘一心三百用’。三百根觸手般靈識,翻動奏章,弄出嘩啦啦的聲音,像是水流。批閱過後的奏章,從案頭一側移到另一側,很快堆積成一座小山,由下屬搬走。
聽到說話聲。
黃尚書停止批閱,接過那份奏章,簡單看了幾眼後,說道:“張大人,浩然書院乃一域學府,又有青州王世子批文,說不定裡面有些彎彎繞繞,交給別人我不放心,你親自跑一趟如何?”
張正和:“全憑黃尚書吩咐。”
青年黃尚書提筆批閱兩句,拿起官印鄭重蓋了下去,道:“那好,此事交給你處理,即日啓程趕往青州。”
“是!”
張正和退下。
六部掌管天下諸事,最初是輔佐朝政,處理一些小事情的。
隨着天下太平,百姓樂業,大乾皇帝逐漸放權,六部實權越來越大,六部尚書如今還是正三品。但有消息稱,大乾皇帝有意提高官銜,封爲正二品。
因此無人敢小覷六部。
張正和是禮部侍郎,二號人物,正四品官銜,但有句話叫‘京官加一級’,混跡皇都的官員哪怕平級,也遠非外圍官員能比,何況張正和這種禮部二號人物?
理論上,浩然書院院長並非正統官職,但爵位跟鎮南侯平級,選任新院長張正和親自出面說得過去。
可……
只是說得過去而已,除了各州學院創建時,禮部親自到場外,其他都是九州王安排,此番算是數千年來又開先河了。
……
瀛洲。
中域,蓬萊省。
此乃瀛洲核心要地,繁華程度絲毫不亞於青州中域,不同點則是蓬萊省廣招天下修士,此地有數以千計的探險地。
有上古遺蹟,有地下墓穴,有先天秘境,有靈峰仙湖等等……
琳琅滿目,數之不盡。
其中最爲出名的則是蓬萊仙閣,入此地需要繳納一筆不菲的靈石,然後尋找虛無縹緲的機緣!蓬萊仙閣素有人間仙境之稱,層崖千仞,重溟萬里,浮波涌金,扶桑日出,霽河橫銀,陰靈生月,煙浮霧橫,碧山遠列,沙渾潮落,白鷺交舞,游魚浮上,釣歌和應。
仰而望之,身企鵬翔。俯而瞰之,足躡鰲背。
分爲兩大部分——
樓亭仙閣與海市蜃樓。
樓亭仙閣顧名思義,指的就是矗立在臨海丹崖上的仙閣。海市蜃樓也顧名思義,指的是陽光折射魚反射形成的奇觀。
蘇真的目標就是‘海市蜃樓’!
“這座海市蜃樓並非虛無縹緲,而是秘境與現實重疊形成的特殊地方,相當於鏡子裡的蓬萊仙閣,看起來一樣,實則天差地別。藏寶圖記載之物,就在裡面一個洞穴裡。”蘇真日夜兼程,利用令牌不斷乘坐傳送陣,終於用了九天趕到蓬萊省,立刻遁往蓬萊仙閣地點。
打眼一望。
人山人海,人頭攢動,人潮滾滾,數之不盡的都是修士!
蓬萊省不設門檻吸引天下修士來此,七成以上都是其他州碰運氣的。瀛州王在這點上跟青州王截然不同,數以千計的探險地,絕大多數都是他煉製的,通關獎勵亦是他準備,經過數千年長盛不衰,也是因爲每隔十年,瀛州王都派人添加新的獎品。
目的則是吸引修士。
無論哪一種探險地,都需要繳納靈石,每日海量靈石入庫,反而維持客觀的盈餘,這便是瀛州王的生財之道。
……
“蓬萊仙閣明日午時開啓,還剩五百零三個名額,想進的速度點,一年前瀛州王可剛剛在裡面放了新獎勵!”一名金丹境的粗獷男子,站在一座巨型大陣前扯着嗓子喊,跟他同樣的還有十幾個,而後面那個巨型大陣則是守護蓬萊仙閣的,只有購買名額後才能通過。
“蓬萊仙閣是此地最強探險地,剛剛重置了獎勵,沒人想去?”
“來蓬萊省,不入蓬萊仙閣所圖何事?”
“裡面機緣甚多,闖一闖提升一個境界不成問題,若是運氣好直接金丹巔峰,曾經還有人碎丹成嬰,難道你們不想問鼎元嬰半祖境?”
那羣金丹守護者大喊。
以往蓬萊仙閣名額都是搶着進,此番重置獎勵應該更火爆纔對,偏偏上一批有修士惹出一個大麻煩,消息流露出來竟然嚇退了絕大多數修士,到現在名額才賣了一半。
“危險與奇遇並存大家都明白,可誰想過瀛州王真在蓬萊仙閣里弄了一座天牢,還被人無意打開,一羣魔頭跑出來大開殺戒,上一批隕落四百多人,血流成河,誰還敢進去?”
“就是,鎮壓了那羣邪魔,我們就進去!”
“你們先鎮壓!”
“鎮壓!”
“鎮壓!”
“那羣魔頭肆虐蓬萊仙閣,萬一找到奇遇,恢復巔峰戰力不說,甚至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萬一有突破元嬰境的怎麼辦?快點鎮壓了他們,讓我們進去!”
一羣修士哄喊。
他們也想進去,重置獎勵這種好事誰想錯過,可上一批慘痛的教訓令他們膽顫心驚。
“瀛州王數千年前就聲明,武道路上充滿劫難,絕境中亦有一線生機,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一切都是因果。邪修出世亦是如此,所以不能更改……相反,天牢隱藏至極,數千年來相安無事,如今被以外開啓,也預示着一個大奇遇即將出世,你們真要錯過?”
金丹守衛喊道。
闖蓬萊仙閣的都是各州金丹真人,掌握了完整的陰陽規則,自然明白‘因果道理’,也知道大凶之中必有大吉,可實在沒膽量進去。
也不是普天修士都是膽小鬼。
五百多心志堅定者,早已進入了蓬萊仙閣……任憑那羣金丹守衛費盡口舌,一衆修士還是叫囂着必須先鎮壓邪修,見狀他們懶得再勸,坐在長案前守株待兔,願者上鉤。
等了片刻。
一名劍眉星目的青年走過來,放下一枚儲物戒指,平淡道:“給我一個名額。”
青年正是蘇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