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幾位好意,青青煉罡之事我會親自處理。”
蘇真婉拒。
聞聽此言,龍長眉三人神色微微一變,他們從蘇真語氣中聽出,對方是真看不上三品天罡陽脈,也就是說他的目標是二品乃至一品天罡。
“此女深得蘇真重視啊。”
龍長眉,龍虛鷹,龍海晨相互對視一眼都清楚了皇甫青青的重要性,態度更加親切:“只顧着說話了,蘇院長裡面請。”
……
入夜。
華燈初上,龍家招待貴賓的殿內喜氣洋洋,殿內高臺正手位坐着龍雅,下方左起第一個位置就是蘇真跟皇甫青青,他對面則是龍長眉。
然後依次十三張桌子。
除了一些在外悟道或閉死關的元嬰外,其他半祖級人物都在場,紛紛向蘇真舉杯問候。
在殿堂中間一羣舞女載舞,琴師撫琴,優美的舞姿跟醉人的音樂把氣氛烘托到極致,好像世俗界凡人慶祝新年一般。
酒過三巡。
龍雅突然起身衝蘇真端起酒杯:“蘇院長,龍雅代表龍家向你賠禮。”一些長老露出差異之色,搞不懂這是哪齣戲,而龍雅繼續道:“鬼府身爲龍家下屬勢力,得罪了蘇院長與這位姑娘,龍家存在失察之責,這杯酒算是賠禮。”
說着一飲而盡。
“龍族長誤會了,在下並非因此事而來。”蘇真站起來同樣飲盡杯酒,解釋道:“不過的確跟小徒有關係。”
“哦?”
龍雅眼露疑惑。
在見到蘇真後她就一直覺着,爲了區區芝麻大小的事情,蘇真親自登門問罪未免有失風度。由於龍雅想通過交好蘇真,把根系伸入青州南域,臉上一直掛着親切微笑,剛剛更主動道歉,算是做足了姿態,沒想到對方不是因爲這事情。
那因爲什麼?
“這位姑娘是……”龍雅神色凝重的打量起皇甫青青,再見面的一瞬間,龍長眉就給她傳音消息,她知道此女在蘇真心中地位很高,並意圖給她找一品天罡陽脈。
但這跟龍家半點關係都沒有。
她可以眼都不眨的用三品天罡交好蘇真,如果有二品天罡陽脈,權衡之後也能割捨。可龍家根本沒儲存二品天罡,更何況蘇真目標是一品,別說龍家還是沒有,就算有也不可能給他。
一品天罡跟二三品完全不同。
蘇真身爲元嬰半祖,不可能連這點都不清楚,他要是獅子大開口,龍家絕不會結交這種驕傲自大之人。
“青青。”
蘇真目光從龍雅身上離開,落到下手位,一個滿身戾氣的紅髮青年身上,吐出全名:“皇甫青青。”
嗯?
那個戾氣紅髮青年眉頭一皺覺着有些眼熟,他擡頭看向皇甫青青,發現那少女也在盯着自己,眼裡全是仇恨之色。
這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戾氣紅髮青年暗道一聲,一邊看着皇甫青青,一邊搜索腦中記憶。突然間一個關在四方劍院水牢裡的女囚犯,樣貌跟皇甫青青重合起來,他猛地發現倆人眉宇間竟然有七分相似:“龍劍天跟我說過,那個女囚有個軟肋,她的女兒叫什麼青青,難道就是她?”
“蘇院長想爲青青姑娘辦什麼事?”
龍雅直接問。
龍家非常龐大,嫡系跟旁系交綜複雜,二十五尊半祖,外加三位外姓半祖各自組成一方勢力,相互之間,明爭暗鬥,摩擦不斷,跟宗門派系內鬥一模一樣,每個半祖的事情就是他單獨的事情,其他半祖根本不知情。當年覆滅劍龍門,在瀛州北域看來是天塌地陷的大事,可龍家很多人都不知道,更別談龍日幡囚禁皇甫佳人一事了。
以至於蘇真一說,全都莫名其妙。
“小徒曾是劍龍門的人,其母親皇甫佳人是劍龍門的一位長老,此刻就在龍家,我想帶走她。”蘇真道。
“劍龍門?”
“皇甫佳人?”
“這是誰?”
在場半祖都露出疑惑之色。
唯獨龍長眉略知此事,解惑道:“劍龍門的創建者就是龍戰南,當年他因爲跟老祖鬧矛盾離家出走,在瀛州北域創建了這個門派。不過他已隕落千年,劍龍門也成爲一個不入流的小門派。我記得六十年前,劍龍門有一個龍家後裔求見,好像是日幡接待的,後續怎麼樣了?”
說着看向戾氣紅髮青年。
他就是龍日幡。
“六十年前的事我已記不太清……”龍日幡打個哈哈。
可他還沒說完,一聲憤怒的叱喝突然響起——
“你胡說!”皇甫青青一臉慍色的站起來:“當年是你親自毀掉的劍龍門,我母親也被你親手抓走,你怎麼可能不記得!”
此言一出殿內陷入震驚。
“什麼?”
“還有這事?”
“劍龍門我是有點印象的,本來想拉攏它入我麾下,後續聽說被毀掉,就沒在放心上,怎麼成了日幡毀掉的?按照長眉的說法,劍龍門歸根結底有龍家血脈,日幡不可能做出毀滅龍家血脈的事情吧?何況劍龍門的一個長老能強到什麼程度,頂天是天罡境,他沒理由親手抓走這種存在,那個小姑娘搞錯了吧。”
在場半祖各抒己見。
從驚訝的表情還有議論的話語可以看出來,他們不相信皇甫青青的話。
作爲一名元嬰半祖,尤其是龍家的半祖,龍日幡在任何地方都深受尊敬,如今被一個凝煞小輩打斷話,讓他露出不悅之色,眼睛微微一眯兇芒爆射,陰沉着臉道:“在座都是元嬰半祖,你一個區區凝煞小輩有什麼資格胡言亂語?蘇院長,你這徒弟的禮儀……”
“禮儀怎麼了?”
不等他把話說完,蘇真同樣打斷他,斜着身子臉色淡然的望着他:“青青的禮儀非常好,是我見過最有禮節的晚輩沒有之一。相反,能讓青青憤怒到這種程度,你是我見過的第一人,我還要問問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龍日幡:“蘇院長!”
“這麼大聲幹什麼,當我是聾子麼?”蘇真聲音沉下來,殿內氣氛瞬間跟着凝固,氣溫降到冰度,那些載歌載舞的舞女凍得瑟瑟發抖,優美的曲調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肅殺之氣。
他一步不讓。
雙方氣氛劍拔弩張,陷入一觸即發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