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山峻嶺,山澗飛瀑,溪水清泉消失不見,那茂密的植被,錯落有致的建築物,還有麂鹿獐豝,仙鶴金鵬,錦鯉碧蟾等靈獸也都消失。
唯一剩下的只有千眼菩提樹。
巨樹紮根洞穴,大量根系暴露在地面上,盤根錯節,覆蓋整個洞穴,甚至連洞壁都攀爬滿,而透過洞口看去,外部的鎮淵寺也消失,只有一些斷壁殘垣,彷彿此被妖獸無情摧毀過。
這纔是本來面貌。
蘇真在看到‘鎮淵寺’的那一刻,就陷入千眼菩提樹製造的假象中,所經歷的一切全都是虛假。
不!
真亦假,假亦真。
這些東西也是真的,只不過要看怎麼理解。
蘇真踏出樹洞,看着千眼菩提樹,道:“鎮淵寺的僧侶都是你的分身吧,所以小沙彌知道後,玄光法師,白眉和尚也知道。所以小沙彌纔不含任何氣息,卻能一掌擊敗道藏骨妖。”
先前的問題,迎刃而解。
因爲種種一切都只有一個東西,那就是千眼菩提樹!
“譁。”
一陣微風拂過。
菩提樹落下一片綠葉,下落過程中樹葉綻放綠芒,變成一名眉清目秀的小沙彌,赫然是衍心法師。他雙手合十,高唱佛號:“施主獨具慧眼,一眼就看透本相,小僧佩服。”
“你是何意?”
“什麼?”
“創造鎮淵寺,演化衆僧,騙我講經,菩提之行,目的是什麼?”
“哈哈。”
小沙彌笑起來:“施主此言差矣,真假本一體,我從沒騙過施主,難道施主傳授波羅神焰是假,還是菩提之行是假?我等聽你講經,是我等。菩提樹聽你辯佛,是菩提樹。誠如你所言: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施主在鎮淵寺裡經歷的一切都是真的,但也都是假的。”
蘇真也笑起來。
他盯着對方,道:“既然如此,通關獎勵也是真,我要覺醒九識中的哪一識?”
他的底牌是無盡大陸數千代佛門弟子總結的經驗,先前已經用過數次,引經據典,侃侃而談沒問題,真跟高僧辯佛,又被繞暈的可能。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真亦假?
假亦真?
那好,我不管真假,我都當真的,你聲稱通關覺醒九識之一,那我就要這個獎勵!
“施主沒覺醒麼?”
小沙彌笑眯眯的看着他。
嗯?
蘇真一愣。
旋即反應過來,失聲道:“我覺醒了‘眼識’?”
“看破真假,方稱虛妄。”
小沙彌雙手合十:“恭喜蘇施主頓悟眼識神通‘虛妄之眼’,此後可以看破一切幻象,洞世間,辨九幽,明足以察秋毫之末。”
九識覺醒會自帶一門神通,蘇真的是虛妄之眼,掌握此術,再也不用擔心被幻境矇蔽。
當然,每一識都蘊含不同神通,以舌識爲例,有的覺醒‘天音禪唱’,有的覺醒‘索命梵音’,眼識方面也有覺醒‘幻象叢生’的,跟‘虛妄之眼’截然相反。
相比起來,蘇真更喜歡攻擊類。
諸如雙眼噴射佛焰,意念嫁接,甚至雙眼產生精神漩渦,像是一個大磁場能吸引附近多少裡的生靈,頂禮膜拜等能力。
這種有助於救師傅。
“除了頓悟眼識,還有三分獎勵。”小沙彌虛空一抓,三顆成熟的菩提果落入手中,分別是一顆晶瑩剔透的果實,一顆橘黃色宛如瑪瑙的果實,跟一顆寶相莊嚴散發七彩霞光的果實:“通關表現好,就獎勵一枚菩提果,蘇施主三關都表現的驚爲天人,特地贈送三顆果實。”
這次是蘇真真震驚了。
他壓下激動,結果三枚‘千眼菩提’問:“這三個都有什麼作用?”
“第一枚叫做‘心菩提’,宛如晶瑩剔透的心臟,不惹塵埃,服用後,無論是嗜血魔頭,還是孤魂野鬼都瞬間被超度。第二枚叫做‘力菩提’,服用後短暫擁有我部分力量,小僧補充一句:力量的強弱跟持續時間成反比,榨取力量越強,時間越短。第三枚叫做‘聖菩提’,至於作用蘇施主不妨好好猜測下,佛渡有緣人,肯定與你相關。”
小沙彌賣個關子。
佛門常把‘緣’掛嘴邊,蘇真這次算領教了,除了第三枚菩提果不知作用外,另外兩枚明顯是救柳琮用的,一顆超度師傅,一顆斬殺屍妖太子。
“多謝相贈!”
蘇真抱拳感謝。
“施主無須客氣,其實我也有一事相求。”小沙彌道:“我負責鎮壓深淵,已不止悠悠多少在載歲月,可最近千年來,我感覺黑氣越來越濃郁,底部的巨魔狂暴起來,我感覺再不採取措施,下一個千年,巨魔必脫離深淵。”
下一個千年?
跟蘇真太遠,他沒放在心上,靜等下文。
果然。
小沙彌看出蘇真不感興趣,直奔主題道:“我想借助施主肉身,讓這一片樹葉離開深淵,感悟陰界與陽間的變化,說不定能找到像波羅神焰的存在,大幅度提升自己實力。”
千眼菩提樹自從產生靈智,就紮根洞穴中,至於誰種下的它,它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生來爲鎮壓深淵底的巨魔。
而現在,它越來越力不從心。
但由於種植它的存在,設下禁制,千眼菩提樹永生永世無法離開深淵,只能想辦法讓生靈攜帶一片樹葉脫困,用樹葉分身感應世間。
即便如此,它都做不到。
最初選了很多妖獸,不乏道藏後期的,但由於屬性相剋,它的偉岸佛門力量一旦加持深淵妖獸身上,後者當場灰飛煙滅。
它也選過魂修。
曾經有一個強大遊魂來到此地,千眼菩提樹選中對方,結果剛剛附身,遊魂直接被超生掉,那時千眼菩提樹就才明白,必須找個能抗住它佛力的宿主。
可這裡是深淵。
更可悲的是,深淵是陰曹地府的一部分!在陰界找能抗住它磅礴佛力的宿主,難比登天,可以說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直至蘇真的出現。
見佛,辯佛,證佛,三關行雲流水的通過後,讓千眼菩提樹看到希望,只要蘇真點頭,一定能幫助它的分身離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