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麝細香聞喘息,綺羅千縷見肌膚。
……
翌日。
清晨,天矇矇亮,蘇真頭疼欲裂的醒來。
“嘶。”
他倒吸一口冷氣,感覺大腦像撕裂一般,骨頭跟被碾壓過一樣,每一寸都疼:“怎麼回事,我怎麼會這樣?”
他昨夜記憶全無。
“好疼啊,誰把我身體打碎了,我明明在進化地煞黑龍,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蘇真努力回憶着:“我收集到數千煞丹,在《大吞噬術》的幫助下,已完成地煞黑龍進化,並且聽到了黑龍咚咚咚的心跳聲,那心跳聲簡直是戰鼓,再然後……”
“皇甫佳人!”
蘇真猛地想了起來,他進化到最後一步時,皇甫佳人從角落裡出現,對他展開攻殺。
幾經交手。
地煞黑龍進化完畢,洪荒龍氣充斥全身,由於正在戰鬥中,無法壓制,導致陷入狂暴狀態,緊跟着《大吞噬術》所含魔念,趁勢突起,令他直接入魔。
“我走火入魔了?”
蘇真一怔。
不過萬幸,他有煉魔心焰跟不死大帝意志護身,就算暫時被魔念控制,很快也會清醒回來。像是現在他就恢復如初,但爲了保險起見,蘇真還是操縱一縷煉魔心焰遊走四肢百骸,確定沒有半點心魔存在後,才鬆了一口氣。
隨後。
蘇真又開始猜測入魔後發生了什麼。
“皇甫佳人是天罡八重學生,別說我還是凝煞十重,就算晉級天罡一重照樣打不過她,在她的追殺下,我怎麼活下來的?”蘇真不解:“還是說,我已經被她生擒,全身劇痛是她折磨的?”
忙內視體內。
發現除了‘入魔’後的劇痛外,沒有其他創傷,甚至在丹田裡還多了一團磅礴能量!
這是?
蘇真微微一愣,他感覺有些眼熟,曾經在哪見過。
仔細思考。
下一刻——
瞳孔驟然緊縮,震驚一聲:“陰元?這是誰的陰元,怎麼在我的體內,這,這,這……”
藍螭?
澹臺璇璣?
不可能啊,二女都不在此,就算在的話,老夫老妻的陰元早在海底洞穴裡就被吸走了,怎麼還可能還存在,更不可能磅礴到這種程度。
這起碼得天罡後期!
天罡後期?
蘇真一愣,旋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忍着劇痛轉動脖子,朝四周看去,隨着一扭頭,發現正有一個女子枕着他胳膊昏睡着。
而當此女容貌映入眼簾後——
轟!
蘇真大腦一片空白,嗡鳴不止,只有兩個字——
見鬼!
此女容貌姣好,頗有女皇霸氣,但此刻其黛眉微蹙,臉色雪白,有些病態,呼吸有些急促,長短不齊,再加上一些泥土沾染,隱約嘴角有血跡,青絲也有一部分沾在臉上,看起來非常狼狽,而且有傷在身,哪怕昏睡狀態,都因疼痛而蹙眉。
而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
這是皇甫佳人!
“見鬼,她怎麼會躺我懷裡,難不成……”蘇真僵硬的把目光下移,繞過那對傲人,一小灘醒目的鮮血映入眼簾。
轟!
蘇真大腦再次一震,空白一片,只剩下三個字:見大鬼!
他不能理解。
一則是,皇甫佳人堂堂天罡八重,怎麼會被他睡?哪怕說自己被斬斷四肢,封進邪惡法器裡折磨,蘇真都能接受。
但這叫什麼事?
難不成皇甫佳人捨身飼虎,想要用柔情打動自己?
開哪門子玩笑!
二則是,精英院盛傳皇甫佳人是青牛老祖的道侶,她怎麼可能還有陰元?如果說那灘血是碰上了特殊時期,但體內的磅礴能量做不得假,她真的是完璧之身!
當然……
現在不是了。
蘇真無法描繪此刻的心情,甚至連地煞黑龍進化之後,神通強悍到什麼地步,他都沒看,滿腦子只剩下如何處理此事。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殺。
一了百了。
皇甫佳人刺殺他在先,他反擊殺人合情合理,更何況對方八成看到了《大吞噬術》,更應該殺人滅口。
可……
也許是大男子主義作怪,也許是虛僞聖人心,反正蘇真下不去手,尤其是看到皇甫佳人痛苦的模樣,還激起了他的保護欲,乃至生出將皇甫佳人擁入懷中,憐惜疼愛的衝動。
對此。
蘇真給自己下四個字定義——
見大鬼了!
“不管昨晚發生了什麼,她被我睡是事實,對於女人來說,這個仇恨可不小!再加上,她是青牛老祖的人,本就跟我有仇,這是仇上加仇!還有,《大吞噬術》是僅次於不死大帝傳承的秘密,無論如何都不能泄露,我連藍螭跟璇璣都沒說,怎能讓她一個外人知道?”
必須殺掉!
蘇真讓理智佔上風,趁着皇甫佳人還沒醒,右手豎掌成刀,手側真氣噴涌,形成氣刃,朝皇甫佳人雪頸割來。
五寸。
四寸。
三寸。
兩寸。
……
眼看就要斬殺皇甫佳人,蘇真卻怎麼也下不去手,僵持了片刻後,嘆口氣,散掉了氣刃:“我一生所求是踏上武道巔峰,從不認爲自己是風流種子,哪怕到這一刻,我依然不認爲是,但明知應該殺掉皇甫佳人,卻下不去手,這就是虛僞吧?”
蘇真認了。
他知道,放過皇甫佳人肯定是巨大的錯誤,別的不說,一個天罡八重學生的報復,他就抵擋不住。
可明知如此,還是下不去手。
“唉,罷了。蝨子多了不怕咬,債多了不愁,我敵人一大串,近有青牛老祖,遠有蟾親王,乃至南海州的鎮北侯府等,也不在乎再多一個,惹出再嚴重的後果我也認,今天虛僞一次。”蘇真輕輕抽回胳膊,穿好衣服準備遁走。
剛要御空,又止住身形。
“唉。”
又嘆了一口氣。
蘇真彎腰將皇甫佳人抱起,在靠近萬象宗的附近山脈裡,重新找了一處洞府,幫其擦拭下身子,體表傷口敷藥,並喂下一枚高品理氣丹藥後,披上衣服,在洞口布置了一個簡易僞裝陣法,準備離去。
剛走幾步,又想起一件事情。
轉身。
撤掉陣法進洞,用玉簡錄了一段話,放在皇甫佳人身邊,重新激活陣法,遁回了萬象宗。
是非曲直,任性一次。
既然實在下不了死手,那就追逐本心,隨波逐流,任其發展,無論任何狂風暴雨都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