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草堂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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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屋後,蘇白繼續釀酒,這套釀酒的石磨子都是酒村運來的,據說是一位釀酒名家的製作酒具,他用來十分順手。

放入五穀,辛勤勞作之下,滴答滴答的甘醇美酒落於酒罈之中,酒香撲鼻,醉人心脾。

他們酒村釀製的酒工序繁複,且各項要求極高,如果忙一天,蘇白能釀製出五六壇醇酒,若像現在每天一小會兒,滿了十斤裝的一罈酒,他也就可以休息了。

“呔~小賊!”忽然,長青真人衝了進來。

蘇白嚇了好大一跳:“師傅,這那來的小賊,振俠他們也不在啊。”

長青真人火急火燎:“小賊不是他們三個猴崽子,而是你的龍鰍,快抓住它。”

“不會吧?”蘇白返回酒罈處往裡一瞅,只見四五寸長的小龍鰍正在酒罈中游來游去,時不常小口一張,就喝點酒!

抓出龍鰍,長青真人哭笑不得:“真龍是何等的神武,沒想到同形的龍鰍卻是個偷酒小賊,這叫什麼事呢!”

蘇白也超級尷尬:“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呃~師傅,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冤枉振俠他們了,要不要道歉啊?”

“我是師傅,我道個屁歉!”長青真人大袖一揮,這是要賴賬了。

這個師傅還真是有趣,蘇白偷笑:“師傅,你看這壇酒侵泡過龍鰍,會不會水漲船高,值錢了?”

“哎~你小子別說,還真是這麼個理,酒中有龍形靈力,千古難得一見,小四,我發現你挺像你師孃的,都有一副賺錢的腦瓜。”長青真人哈哈大樂。

聽師傅說這個酒在修真界裡也值錢了,蘇白動力十足,最近幾天晚間不出去下套捕獵,乾脆就釀酒,然後讓小龍鰍喝上一斤,餘留九斤時,抓它出來,酒中就會瑩瑩亮起龍形靈力。

說來也是怪了,這條小龍鰍真能喝,跟蘇白有一拼,它那四五寸長,拇指粗細的小身子,一天能喝個四斤醇酒,完全不成比例,就這酒量,估計還沒探到底呢。

籌備多時,除了送禮的五壇酒以外,蘇白自己還釀製了二十壇酒,據說年夜慶宴開始後,年輕弟子都會有一個小交易會,他準備將手頭那點破丹藥加在一起,看能不能換點正統衝靈丹。

師傅原逸、師孃金鑲玉、原振俠、風百里、楚雄、小韓襄,加上蘇白七人,坐着一輛喜慶的紅馬車,擡着貢品,前往草堂。

其實他們都是修真者,有儲物袋,有輕功,直接去了便是,但名門正派修真界,每逢大年都講究一個熱鬧,師尊所在之地若是冷冷清清,那便是弟子們的不孝,所以他們儘可能的凡人一點,圖個喜慶吉祥。

來者拜會的人真不少,據朋友趙林先前說,得有五六百號人,他們草堂地主表面上架子十足,其實累死累活,打掃了二十多天的衛生,又是準備酒席,又是準備飯菜的,還得準備歌舞,別提多辛苦了。

“長青師伯,這是年會,這位師弟怎麼穿着盔甲?”來到山門前,迎客的草堂大師兄於海天客客氣氣的問了聲,他一身白衣,莊嚴卻不失平和,很有個大師兄的樣。

反觀蘇白,確實有些扎眼,他古銅色的肌膚,身體壯如小山,身着盔甲往那裡一站,像一個鋼鐵戰士般不可撼動,再瞅瞅周圍一圈,都是白衣長劍翩翩,風流倜儻公子哥。

原逸上前笑道:“這是我新收的四弟子,他底子比較差,身着盔甲,時刻嚴律己身而已。”

於海天多看了兩眼笑道:“霸氣內斂,不動如山,這位師弟日後絕非池中之物,原師伯、金姨,裡邊請。”

同出草堂一脈,這親戚關係還真不少,蘇白跟隨師父師兄們進入草堂。

雖說草堂這名字平淡至極,裝飾建築亦無仙家大勢,但勝在出塵淡然,別具一格的柔美,給人一種很隨和,對了,就是一種家的感覺。

穿過花園石子路,直接便來到了大堂之上,這裡比較寬敞,擺設下整整六十桌酒宴,現在還沒有上菜,每個桌子上都有茶點和水果。

“老八,哈哈哈~來啦,這邊,這邊吶~”原逸剛一進門,就被老友們拉過去聊天了。

這邊金鑲玉帶領幾個徒弟,來到右側第八張桌子,規規矩矩的坐好,不放心的重新清點一遍賀禮。

蘇白拽了一小串葡萄和糕餅遞給小猴和韓襄,嚴防這兩個小調皮出去搗蛋。

“怎麼沒看着曉淼呢?”原振俠嘀嘀咕咕,賊眼來回瞄着。

金鑲玉敲了兒子腦袋一下:“雖說你身爲我金仙子的兒子,條件不錯,可是曉淼不是你能夠着的,趁早別想啊。”

風百里咧着嘴巴大樂:“金大媽,我們不過就是看看,養養眼而已嘛。”

“對對~養眼養眼~”楚雄這個捧臭腳的,什麼時候都跟隨陣營走。

就留下個蘇白尷尬樂樂,他還沒見過那個傳說中的

善良女孩兒,也沒見過師尊。

嗯~這人也都來的差不多了,他們主人怎麼還是沒出現?

是了,記得有人拜見師傅原逸的話,那老傢伙都是在裡邊打扮啊,等着喝茶啊,什麼時候外邊人齊了,他纔會牛氣哄哄的出現,有個高人的架子,看見徒弟這樣,想必那個師尊也是一樣吧?

一如蘇白所想,正在大傢伙都到齊了,坐定了的時候,這位身着寬大炫彩道袍的師尊款步而來,左右站着妻子和女兒,外加兩排徒弟,彰顯人脈很強大云云~

靠~這不就是凡間界的排場麼,蘇白苦笑中瞄了一眼師尊身旁的藍衣少女,擡頭微觀,那一幕,他永生永世都忘不了。

那水靈靈的女孩兒容顏絕美,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絕塵的氣質,讓人爲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雲中仙子。

她那略有調皮的靈動中,讓人魂牽蒙繞,那瀑布般的長髮如一滴雨露,墜如他蒼涼的心海,捲起滔天巨浪。

面對衆人的矚目,她那一低頭的溫柔,好似水蓮花,不勝涼的嬌羞。

“噓噓~”楚雄在旁邊笑嘻嘻的低聲問:“小白,看傻了吧,嘿嘿,宗門內那麼多美女,我還從來沒見你有這種表情呢。”

蘇白古銅色臉色更加潮紅:“別胡說,我心有所屬,她......”

“起來了,快拜見師尊。”金鑲玉連忙招呼。

場中幾百人齊齊起身,熱熱鬧鬧,集體像靈越上人拱手行禮:“拜見師傅、拜見師尊,弟子祝靈越師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仙風道骨,留有三縷長鬚的靈越上人微微一笑:“行了,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禮,海天,給大家上酒上菜吧。”

“是,師尊。”於海天一副幹練模樣,帶領四名師弟,集體向後堂而去。

不多時,身着紫邊白衣的師弟、師妹們端着美酒佳餚,開始給各個桌子上菜。

衆人落座,呃~這個落座有點古怪,前幾排,那都是七八個人一張桌,後幾排,都是四五個人一張桌,蘇白感覺,這是要力求坐滿的形勢啊!

靈越上人與一位來訪的老友,妻子、女兒,以及陪客的名望徒弟坐一桌,開始往來敬酒。

師尊動筷了,大家才能動,楚雄擰着大胖臉小聲嘀咕:“小白,看出來沒,師尊不高興了。”

“是不是來的人少了?”蘇白見後邊的桌子有些空,那些酒菜明顯就浪費了。

楚雄點了點頭:“去年挖光明峰佛像,我們草堂一脈死了不少人,不過沒關係,一會兒後廚忙完了,草堂的師兄師姐們入席,也就差不多坐滿了。”

這可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蘇白搖了搖頭,喝着小酒吃着菜,眼睛來回掃視,同時豎起耳朵聽座上的師尊一圈講話。

“唉~現在的這幫年輕人啊,都五六個侍妾,在野地裡就亂來,傷風敗俗,像個什麼樣子。”

“可不嘛,這男弟子胡來,女弟子也亂搞,今天死了夫君,明天就改嫁,半點也不遮羞。”

“這事等過後我定然要整頓一番,眼下,我們還是研究這新一年三月的摩羅佛像,不知大家都準備的如何了?”

“八九不離十,法器、法寶、陣法、符咒、傀儡、靈獸、治傷靈藥、後備食物、草棚搭建......”

嘻嘻~聽前輩們說話,蘇白忽然想起自己以鯤鵬決來回往返站哨時,在山溝裡,靈田裡,草坑裡,很多地方都有師兄師妹偷情的現象。

記得有一次,在麥田之中看不見人,只有兩隻雪白的小腳衝向天空,隨風顫抖,看見這惡俗的一幕,他當時就跌了個四腳朝天,吃了滿嘴的泥巴!

是了,原振俠那師兄,師傅暫時不讓他成家,他就帶着風百里和楚雄去喝花酒,也有偷情事蹟,看來這幫少年被父母逼着修行,也是憋壞了,二十來歲的年紀,誰又能靜的下來呢。

正在蘇白想事情時,後廚的師弟師妹們忙完,回來到後排落座,有的更忙,直接換了衣裝去跳舞,表演各種喜慶的節目。

“喂喂~”風百里摸了過來:“小白,後邊就是小交易會,你想用什麼丹藥,師兄給你換點回來。”

“不用了,我這有點......”蘇白本想拒絕,硬是被這位二師兄拽了過去。

來到後邊一瞅,原來所謂的小交易會,就是空出兩張桌子,小弟子們有什麼東西,往桌上一擺,你換點我的,我換點你的,價值低微,反正都差不離。

物品雖差,但是勝在熱鬧,蘇白將那堆黃靈丹、雲霧丹,外加一罈酒放在了桌上,反正在這一圈裡,大家都不識貨,沒必要造勢,能賣就賣,不能賣就重在參與吧。

“嗨~黑小子,你拿一罈酒上來做什麼,想誆我們的寶物嗎?”剛擺好之後,五六個小弟子便圍

了上來,後續還有大隊人馬。

“胡說!”風百里頓時火了,一把拍開酒罈封泥:“瞪大你們的眼睛好好看看,這是什麼酒。”

無聊,蘇白根本就沒理會他們唧唧歪歪的研究,來回瞅瞅,發現這人滿爲患的兩桌,還真有點東西。

有師弟挖到了一顆人蔘來買,還有靈芝、千葉草、龍舌蘭等等草藥,都是小弟子們無聊時雲遊九華山,順路採集的。

還有就是療傷藥、丹藥、功法、儲物袋、寶劍、軟甲之類的小物件,相互換換,也就那麼地。

“小白,小白你快過來,我們發了!”這時,風百里尖叫的聲音響起。

蘇白連忙過去瞅瞅,發現有一位脣紅齒白的俊美少年捧着大酒罈喝酒,那姿勢相當豪邁,若不是他長得娘裡娘氣,堪稱絕世大俠啊!

咕嚕~咕嚕~俊美少年依舊喝酒,而風百里手裡抓着一塊四方的發光晶體,激動不止。

“這個,不是靈源麼?”蘇白記得,韓烈曾經跟他講過,高階修真者用來交易修真物品,都是用靈源爲貨品,比凡間界的銀錢厲害多了。

靈源,產自靈山寶地的源脈之中,有大有小,挖掘而出後,大勢力會將其砍切,融合,一斤爲一塊靈源。

靈源內有着世上最純淨的靈力,無論正邪兩道都可以攝用靈源內的靈力修行,想來,正統丹藥再好,也有是藥三分毒之說,而這靈源,等於原湯化原食,是對人體修行最吻合的寶貝,也之所以這樣,它纔會成爲修真界的交易貨幣。

“小白,你小子釀酒,這下掏上了!”風百里傻笑着,將靈源遞給他。

掂量一下靈源,蘇白發現周圍小弟子們一圈羨慕的眼神,內心小小得意。

“好酒,嗝~”俊美少年爽朗大笑:“龍鰍泡的酒不算什麼,你這酒釀的真不錯,我喜歡~”

——嚇!

蘇白一臉慘淡,沒想到這酒剛一拿出來,就被人道破了天機,高手啊!

“龍鰍~龍鰍是什麼,怎麼沒聽說過,是啊,我只聽說過真龍,或是蛟龍......”小弟子們這一圈嘰嘰喳喳研究,聲音有點大。

事情傳到靈越師尊那一圈,原逸連忙打着圓場:“我草屋弄了些酒孝敬師尊,這酒有龍形靈力,作用不大,不過看着挺有趣的。”

“哦~”靈越笑了笑道:“龍形靈力的酒,爲師也不曾見過,那便拿上來,讓大家開開眼界吧。”

原逸招呼於海天,將那五壇酒都拿了過來,衆人打開封泥一看,酒罈中的醇酒之中,確實偶爾閃亮出一道道龍形。

“咳~海天,把那四壇酒拿下去,這一罈酒讓你靈風師尊嚐嚐。”靈越說完,他身旁的靈風師弟心中頓時暗罵,這師兄也太扣了。

師尊們喝酒,喝的很好,這無疑是個人情。

蘇白用那一堆丹藥換來五粒衝靈丹,隨後,跟隨弟子們的隊伍,輪流給師尊們拜年。

看在紅包的份上,蘇白上前拱手拜禮,說了兩句長命百歲的吉祥話。

“嗯~”靈越點了點頭:“我知道你的過去,來我草堂修行,也是我們的緣份,聽說你無法修行劍氣,那便不修,上天關上你一扇門,總會給你留一扇窗,尋找自己的道纔是最重要的,曉淼......”

“是,爹~”於曉淼蓮步而來,掛着純真笑臉的她,晶瑩小手遞給他一個玉瓶。

“謝師尊。”蘇白把頭垂的很低,雙手接物,眼睛都不敢看一下,那個仙子太美了,他怕看一眼自己把持不住丟人,那可就不好了。

“嘻嘻,這呢。”於曉淼把小玉瓶放在他手上,美目盼兮,粉紅色的脣一笑,滿山冰雪都化開了。

“謝謝。”蘇白也不知道謝誰了,拿到東西,又拜了拜,趕忙跑下去了。

呼哧~呼哧~氣喘呼呼,蘇白抓住原振俠的手就問:“師兄,我剛纔沒丟人吧?”

原振俠捂着額頭長嘆:“看你這臉紅的,比你養的那隻小猴兒屁股都紅。”

“猴屁股,我這隻小猴兒全身都是金毛,沒有紅屁股啊。”蘇白心裡小小安慰着自己。

“服了你了,小白,你先回桌吧,幫我老孃和胖子擋點酒,別讓他們喝多了。”原振俠交代完,直接奔向遠處一持劍少女而去。

“又去泡妞兒?”蘇白搖了搖頭,回到桌位後,只要來人敬酒,金鑲玉說點場面話,他就抄起一個大海碗,跟對方硬拼一個。

就衝他喝酒的這虎勁兒,沒人敢跟他硬拼對悍,多少桌的前輩都發現了他,派弟子展開車輪戰,紛紛去圍攻他。

蘇白是不管那個,你來一個,我就喝一大海碗,太陽真經運轉,以酒養氣,反倒是對身體好,他酒量霸氣無敵,當時就把這個場子鎮住了。

喝酒的男人,純爺們,真漢子——超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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