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上路,路程依舊不變。
感受到尷尬,李莊這個大嘴巴不停的嘮了起來。
“小白哥你心地善良,好人一定有好報,不像那些自詡名門正派的修士,見死不救,最後遭天恨,死了一地人。”
蘇白有些好奇:“什麼名門正派,大哥,話說你這是怎麼傷的,不在大路上,咋跑到亂石堆裡去了?”
李莊拍了拍受傷的大腿:“別提了,九大宗門的人在靠山亭設埋伏,準備合圍韓烈,我們尋思去揀點便宜,那知韓烈服下激發潛能的丹藥,拼着耗損命元,化身狂魔,殺的我們血流成河,我若不是會斂息術裝死,也得被那惡魔砍死!”
“韓烈?”蘇白皺了皺眉:“我聽說,他有一面鏡子是個寶物,大家都想要,咦~大哥,你是修真者嗎?”
“不像。”金三爺如此評價。
“不瞞兩位恩人,我就是修真者,咱們快點去靠山亭那邊看看,沒準還能撿到點剩餘寶物啊!”李莊嘿嘿一笑,身着土灰色農民服飾的他,完全看不出來。
蘇白加速,快馬加鞭趕車,不多時,就抵達了靠山亭。
衛國路段,十里一亭,供趕路人休息時用,受江河山海文化影響,所建也都風雅。
而此時的靠山石亭,遍地血跡,草叢中傳來陣陣血腥味,多走幾步,甚至能看到屍體!
“吱吱~”這時,蘇白的小金猴子忙碌了起來,兩個拳頭大小,毛茸茸的它,上竄下跳,不停的從草叢中帶回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件。
首先是三個編制精美的小袋子,再就是小盒子,瓶瓶罐罐,還有殘碎的兵器、手鍊,最後,它甚至從死人堆裡撿回一包核桃啃上了!
“哇啊!”李莊瞪大眼睛驚叫:“晃瞎了我老人家的法眼,這隻小猴子,這般有靈性,難道是傳說中的金毛吼?”
“什麼啊?這只是普通的小猴子,我養四年了。”蘇白覺得,除了它長不大以外,其它都很平常,什麼靈性,總在一起就養成了唄。
金三爺隨手翻了翻笑道:“一堆破爛丹藥,療傷解毒用的,不值錢,這個閩西燭龍教的手鍊倒是有趣,能變化好幾種形體,至於這把被砍成半截的法器方天畫戟,裡間道紋並無損壞,找份好材料鍛造,孕養些時日,還能堪當大用,不錯。”
李莊眼神斜斜:“破成這樣還能用,我也沒看出來,閣下是鍛造名家啊!”
“那裡~那裡~”金三爺笑呵呵的回禮:“李兄是大隱賢者,方纔我金三也沒看出來,想必,閣下是水雲宗的傳人吧。”
我暈,又來了,越過這一處死地,蘇白繼續趕路,至於那堆破爛,李莊留了兩瓶金創藥,金三爺留了兩個小袋子,剩下的就都歸他了。
一路上再無其他什麼事,蘇白有事沒事就擺弄那條小手鍊,想來真是有趣,這條手鍊拆解下來,其上有十五顆珠子,每按一顆珠子,這個手鍊就會變化出另外一種形體,跟變戲法似的,有趣極了。
收好,楊安寧師妹喜歡這些古怪的小物件,回去之後就送給她。
趕了幾天的路,一路之上蘇白照顧那位受傷的大叔,三人抵達了衛國王城。
遠觀王城宏大巍峨,氣勢沉凝,呈現頂部神鯨的王者氣象,其手筆令人驚歎神蹟的偉大。
可惜,三人並未進入衛國王城,金三爺一句繞路前往,心中抓癢的蘇白也是頗爲無奈。
繞路王城其後,呈現的是一片海納百川地勢,山脈破除八方之象,演變九龍戲珠地,那寶珠的所在,就是皇墓。
皇墓入口落着隔世石,前方的朝拜點兵場是留給後嗣祭奠之用,而今日來的,都是修真者,王城所在的凡間界遵從祖訓
,就這三天撤兵,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來到這裡之後,蘇白頓時一陣頭大,好多人,估摸着得有上千,甚至是好幾千人,這些人也是有病,沒事跑到人家祖墳這裡起火造飯睡大覺,搞的四處亂糟糟。
“我的媽呀,韓烈也在,不行,我得趕緊跑。”李莊看見一黑衣少年,嚇得臉色慘白,拄着獨木柺杖就要開溜。
“慢着。”金三爺神色悠閒:“李兄,你要走,我們也不求回報,只是你不能將我們的馬車拿走啊,回頭我們爺倆咋走?”
李莊神色緊張:“金三爺,我老李可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救命大恩,日後但有所命,只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定會給你辦妥。”
“這樣嗎?”金三爺笑了笑道:“真要說來,你的救命恩人並非三爺我,而是我的小徒,他想要在我們九華山建立一個釀酒的村莊,李兄你看呢。”
“好說~好說,回頭我腿傷一好,立刻籌備銀子去九華山建立釀酒村莊,良田千頃,以報大恩。”李莊雖然有些厚黑,但面對恩人說出去的話,可謂一口吐沫一顆釘。
金三爺看人何其精準,當下又笑眯眯的道:“建個小村子,不過使點凡間界的銀錢,我小徒弟救你,難道你不教他一兩手保命的絕活麼。”
汗啊,蘇白心道,我那有這麼貪婪,這個師傅就是一談判造勢的高手。
李莊顯然有些矛盾的心理,然而想了片刻,他便拿出一張獸皮記載的古文字,悄悄塞進了金三爺的手裡。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李莊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那是什麼東西,好像挺金貴的模樣,蘇白不理解,此時他揹着四個傻大的包袱,站在這羣綵衣飛揚的修真者圈裡,顯得格外刺眼。
而另一邊金三爺打開獸皮卷,三角眼射出貪婪的綠光,一目十行,看完之後,這才丟給了蘇白。
水雲斂息訣,我靠,還得需要內功才能運轉,老子沒內功,看了幾眼之後,蘇白沒好氣的將這個獸皮卷丟進了包袱。
“把那隻兔子烤了,三爺我要吃酒。”金三爺大喇喇的坐在九華山弟子後圈,吧嗒起菸袋鍋子。
師傅有事弟子服其勞,蘇白平日私底下調皮搗蛋,面上則恪守本分,這也是金三爺看中這個徒弟,對他好的一大要素。
兔子剝皮洗淨,沒有鹽巴和辣子,蘇白就近掏個蜂窩,抹上一層野蜂蜜,點松枝烤了,肉質焦黃鋥亮,香味飄起來,惹得一羣修真者瞅他。
九華山屬於名門正道,尊卑有序,師傅吃了,師兄吃,師兄吃完,弟子才能吃,如是越了界,那便是魔,是要遭人唾棄的。
金三爺對於這個規矩,印象有些模糊,扯了一個兔腿給徒弟,與前來討酒喝的老友一併坐下,在這王城古墓前,鹹魚花生,兔肉就酒,談天說地,毫無顧忌。
天色漸晚,蘇白卻興奮的睡不着覺,他裹着長袍披風禦寒,聽着師傅和前輩所講的奇聞趣事,還有在這亡魂點兵場,偷看那些越來越多的修真者,聽着四周之人講述他們其中風雲人物的神蹟。
峨眉道宗聖子云天翼,當世年輕一代正道最強者,峨眉道宗聖女東方寒雪,實力深不見底,且行蹤詭秘。
九華仙劍宗大師兄易繼飛,天之驕子,飛揚跋扈,五臺寺仏印小師傅,佛法精深,普陀仙靈宗葉傾仙,天之寵兒,風華絕代。
殺生門羅神宮,出刀百人斬,所向無敵,妙欲宗妖異仙子瀟湘,男人的噩夢。
萬靈洞的當代弟子星羅詭異,常年黑袍加身,所有人都弄不清他是人還是妖,木界的當代弟子陰陽冕最爲傳神,據說他是天生陰陽眼,天生陰陽合體,超級恐怖。
永
夜堂的千夜少主抗着把一人高的巨劍,走到那裡卻都無聲無息,給人一種窒息的壓迫。
正道邪道五對五。
最後,年輕一代弟子談論多多的,就是那個散修韓烈,據說他那面寶鏡,名爲太陽神鑑,乃是與九大宗門根基至寶同等級的無上寶物......
好厲害,都好強大,懷着這種美夢,蘇白香香的睡了過去。
哇嗚嗚嗚~
這一宿覺睡的,蘇白總夢到有人在哭,這並沒有吵醒他。
然而,有一隻手莫名出現,悉悉索索的來摸他腰間,這如何使得?
“呔~什麼人,小爺我可是一黃花大小夥子,誰這麼不要臉!”蘇白暴怒跳起,平日裡他總是見師父自稱金三爺,所以自封個小爺。
他這一大叫,頓時引來無數雙不悅的眼神注視,原來已經到了清晨,很多人都在盤膝打坐,蘇白知道自己這般做,是打擾高人清修,是修真界的忌諱之事,不過想來,也是因爲事出有因。
“喂~問你話呢,你這個色狼,居然想佔小爺的便宜,你色慾薰心也不瞧個仔細,我可是純種的大老爺們,你眼瞎啊?”蘇白指着對面一玉面少年,沒好氣的怒罵。
“住口!”玉面少年忽然放聲呵斥:“我九華山乃是修真界的名門正派,你當着諸多同道的面,居然口出污言穢語,該當何罪!”
“哈哈哈~笑掉小爺的大門牙,你這腦子進水的傢伙,趁我睡覺來脫我褲子耍流氓,完事還倒打一耙,你親孃舅嘞~”蘇白這個氣呀。
“胡說,什麼完事,根本沒有的事,你......”大概是感覺到自己說錯話,玉面少年的臉都憋紫了。
這時,金三爺半眯眼簾,聲音悠悠:“易少爺,大清早的不睡覺,不修行,你佔我小徒弟的便宜作甚?”
玉面少年冷哼一聲:“在這王墓之下誰能睡得着覺,也就他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他實在太不靠譜了,我要代表宗門,徵收他的青蛟筋。”
蘇白長吁口緊張的大氣:“嚇屁小爺了,原來你不是一個色狼,而是一個小賊,哎~剛纔你說什麼,徵收,就你這個毛樣兒的算老幾啊,臭不要臉,死不要面的!”
“你找死,我乃九華山第十代大弟子易繼飛,你說我算老幾!”玉面少年手握寶劍,凶神惡煞。
不好,碰到硬茬子了,而且還是自家的少主!
蘇白皺了皺眉:“你貴爲我九華山真傳大弟子,乃是我等仰慕的存在,卻半夜悄悄來盜取東西,被人發現,還要強搶,實在是丟人到家,今日我站在一個理字之上奉勸你,好自爲之,別給我們九華山丟人現眼。”
“你!”易繼飛氣的咬牙切齒:“豈有此理,這月黑風高,四面皆敵,我九華山弟子昨夜苦戰一宿,法器損失七件,傳承法寶受損,戰死二十二人,重傷十八人,你倒好,安安靜靜的在這睡了大一覺,今番我們需要兵器,你居然還吝嗇不給,難道你師傅沒教你什麼叫做道義嗎?”
金三爺撓了撓頭,想來,自己除了教他怎麼使壞、挖坑、騙人,好像沒教過他這些東西。
“你閉嘴!”蘇白怒不可遏,放聲狂喝:“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欺負我也就罷了,居然還膽敢侮辱家師,今番,我雖是一個被淘汰的外門弟子,卻也要不自量力,豁出命向你這個真傳弟子大師兄挑戰,以我之血,洗刷家師的威名!”
有熱鬧看,周圍瞬間圍上一羣人,打,你們快打呀,哈哈~
“好,爲兄就接你一招半式,看你有什麼本事配擁有青蛟筋。”易繼飛面子上本來有些撂不下,沒想到他居然敢往刀口上撞!
師弟,找死的你實在太可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