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柳玉媚聲音輕柔,充滿感激。
劉寄奴有些許手足無措的搖手,平時並不結巴的他此時感覺舌頭遲鈍:“不,不用謝,應,應該的。”
“沒有什麼應該的,你今天不但救了我一命,也救了整個車隊,理應感謝,理應記功。”柳玉媚神情認真,說道:“從今天開始,你提俸一倍,升甲等。但這只是我權限範圍提升的,遠不足以獎勵你今晚立下的大功。回去後幫裡定會重新評估再做獎勵。”
她是執事,有權對手下進行一些獎勵。
乾坤幫對幫衆有一套管理方法,分爲甲乙丙丁。甲等最高。
本來以劉寄奴玄師的修爲早早就應該是甲等。但因爲他爲人老實,平時沒有什麼耀眼表現並無立功,才一直是乙等幫衆。
他之前之所以能成爲乙等幫衆,是因爲他玄師的修爲。
乾坤幫規定,凡突破到玄師修爲的幫衆不管有功與否,一律享受乙等待遇。
現在劉寄奴升爲甲等,再升就是小執事了。
以劉寄奴現在的實力加上立下的大功,提升爲一名小執事綽綽有餘。
劉寄奴咧嘴一笑。
升職加薪他不在乎,在乎的是她。
“寄奴哥,恭喜。”
“寄奴,好樣的。”
“寄奴哥,平時你低調的可以啊,沒想到你這麼厲害。”
“寄奴哥,平時我雖然老拿你開玩笑,但真的沒有惡意,你別往心裡放。”
“寄奴哥,平時我,我……反正就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其他的人紛紛上前祝賀。一些平時多欺負劉寄奴的人趕緊道歉。
誰都不傻,劉寄奴升爲小執事是絕對的。甚至有可能會直接提升爲大執事。
救一名大執事的命,救整個車隊的命,此功當真不小。
劉寄奴不擅言辭,對上前祝賀上前道歉的人他都只是一直咧着嘴笑,一直襬手。
以前劉寄奴憨厚的笑容大家覺得他很傻,但此時卻是覺得很親切,很平易近人。
實力很多時候決定了地位。
地位很多時候決定了別人的觀感。
看着被大家擁簇圍攏的劉寄奴,柳玉媚盈然一笑。劉寄奴平時給她“傻子”的觀感完全消失,此時覺得他很可愛。
劉寄奴一直在笑,一直在擺手。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人,目光從人羣穿過看向站在外圍的唐斬。
唐斬笑着豎起大拇指。
劉寄奴嘴一動就要說話。
唐斬搖頭,然後手指朝柳玉媚的方向指了指後轉身自個兒走上木階回去。
劉寄奴的異樣讓柳玉媚順着他的目光看,看到了唐斬回房的背影。
柳玉媚臉上的笑意馬上凝固,嘴角勾起冷笑,內心暗哼:“沒用的東西。”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都先上去。”
洪步的聲音響起。
大家擁簇着劉寄奴上去。
洪步和柳玉媚走在最後面,兩人臉上都浮現起凝重。
洪步壓音說道:“一會我們談談。”
“嗯。”柳玉媚點頭:“我也想跟你商量一下。”
回到小院,有人提出要喝酒慶祝。
洪步不阻止大家慶祝,但卻嚴令不得喝酒。
大家只好以茶代酒,回去再補。
唐斬本來已經回到房間,但他被劉寄奴硬是拉出來。
想到今晚劉寄奴立了大功,唐斬也替他高興,於是拗他不過走出房間。
其實唐斬出不出來大家都不在乎。只是礙於劉寄奴的面子再加上大家正處於高興中,所以也沒有人給他臉色看
正當大家興高采烈中洪步突然說道:“今晚不會就這樣過去的。葛臺的結拜兄弟死在這裡,我們如果不給他一個交代,他絕對不會善罷干休。”
唐斬聽到這話端着茶杯的手猛然微僵。
柳玉媚也有點愕然,語氣有點異樣說道:“叔,你什麼意思?難道要我將劉寄奴交出去?”
劉寄奴聽到這話神色微呆。其他人也是你看我,我看你,有點反應不過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洪步趕緊說道:“但你負責這條路線,將葛臺徹底得罪了沒什麼好處。”
柳玉媚沉默。
“當然,嚴標雖說是葛臺的結拜兄弟,但以葛臺這樣的人是不會有什麼真正兄弟的,只有可以利用的人。”洪步一會說道:“他最終的目標還是你。只要我們給他滿意的交代他不會在意嚴標的死。”
柳玉媚臉色微寒:“怎麼交代?要我去找他?”
“不行。”劉寄奴一聽就急了,聲音很大說道:“是他先來惹我們的,我們爲什麼要給他交代。他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大不了我們一拼了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因爲關心自已心上人,劉寄奴的嘴皮子突然變利索了,居然連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這樣的成語都用上了。
“是啊,他葛臺雖然有軍方做靠山,但我們乾坤幫也不是隨便被人拿捏的。”
“寄奴哥說的好。我們乾坤幫怕過誰?葛臺要是再來,正如寄奴哥所說的大不了一拼了之。”
“就算是死我們也不應該向葛臺服軟。就算死也不能沒了乾坤幫的名聲。”
大家情緒有點激動。
“都閉嘴。”洪步怒喝。然後看向劉寄奴冷笑道:“怎麼了,剛纔立了點功就不知道自已是誰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哼,你能擋多少能淹多少?你以爲你無敵了嗎?你知不知道這裡的守軍營有多少兵?六百,我告訴你是六百,你能殺得了幾個?嚴標既然是葛臺的兄弟,那就是軍方的人。殺了軍方的人,我們怎麼不需要交代?你倒是殺得痛快,你可想過後果?”
劉寄奴嘴動了動,他不明白他明明救了大家明明立了大功,這點柳玉媚剛纔都是這麼說的。但現在聽着洪步的話怎麼感覺是他錯了?
劉寄奴不覺得自已有錯,但他真的不擅言辭所以他不懂得如何反駁,只好悶氣喝茶。
唐斬見平時受大家尊敬的洪步此時有點氣急敗壞的樣子,而且言詞中居然將劉寄奴的功變成了功的感覺,他忍不住了。
唐斬淡淡說道:“洪步,我怎麼聽着有點不對勁?剛纔柳執事臨危之時你身爲她的師傅,身爲她的叔叔你不但自已沒有第一時間出手相助,你還阻止大家出手。最後還是劉寄奴不顧一切出手才救了柳執事。你自已現在反而怪責劉寄奴殺了嚴標,難道你覺得劉寄奴看着柳執事被嚴標殺死纔對?葛臺是軍方的人沒錯,能不得罪當然好。但現在事已至此你不想着如何應對葛臺跟着下來的反應反而急着要想交立下大功的劉寄奴送出去,感覺你還想柳執事去陪葛臺睡覺,你想舔葛臺的屁股也太着急了吧?”
洪步一聽勃然大怒:“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自已明白。”唐斬聲音仍然平靜,說道:“反正不管怎麼樣,我都不同意交劉寄奴交出去,也不同意讓柳執事去找葛臺。”
柳玉媚看了看語調平靜的唐斬,再看看氣急敗壞的洪步,她的臉色突然有點古怪。
“那你覺得怎麼做?”洪步冷笑:“別以爲你跟大總管有點關係就可以在這裡胡言亂語,指手劃腳……”
劉寄奴突然甕聲打斷洪步的話:“我絕對不同意柳執事去找葛臺,我也不覺得我殺嚴標殺錯了。”
“你閉嘴。”洪步怒斥。冷冷瞪了一眼唐斬後看向柳玉媚,說道:“玉媚,叔是什麼人你應該清楚,是真心待你如親生女兒一般看待,我怎麼會害你?只是你是負責這條路線的,以後經常要經過這裡,葛臺真的不能得罪。叔你是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性子,可這件事非同小可,爲了以後……爲了你的父親,你便是受到了委屈還是要打落牙齒和血吞啊!只要跟葛臺關係打好了,以後你在這裡通行無阻,對你以後的發展有大幫助。當然,今晚你受的委屈叔很心痛,叔可以對天發誓,總有一天叔就是豁出性命也一定殺了葛臺。”
大家聽得目瞪口呆。
大家尊敬洪步,並不僅僅是因爲他是柳玉媚的叔叔是柳玉媚的師傅,更多的是平時洪步的英雄氣概與幹雲豪氣。
大家永遠都記得每一次車隊遇事洪步一馬當先,英勇殺敵,就算自已身負重傷也不讓大家受點委屈的事。
可是今晚卻是怎麼了?怎麼因爲一個葛臺就要將立功的劉寄奴交出去,就要將自已養大的柳執事送出去?
唐斬看着露出道貌岸然的醜陋嘴臉的洪步笑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可以給葛臺一個交代。”
大家精神一振。
柳玉媚更是忍不住出聲問道:“什麼辦法?”
“很簡單啊!”唐斬聳了聳肩,不威不淡說道:“以我對軍營的一些瞭解,因爲那裡缺少女人,所以一些當軍官的都會找一些皮白肉嫩的男士兵扮女人給他玩。我看洪大叔雖然老了點,但皮膚挺白的,要是穿上女裝將屁股賣給葛臺,葛臺應該不會介意,說不定洪大叔賣力點葛臺就看不上柳執事了。洪大叔,你這麼爲柳執事着想,我想你是不介意自已做出點犧牲的,對嗎?洪大叔只不過是賣賣屁股就能解危……”
“你閉嘴,怎麼亂說話。”
柳玉媚還真以爲唐斬有什麼好法子,但聽着這傢伙越說越不像樣,忍不住瞪眼怒斥。
可是她怒斥的語氣好像也沒那麼生氣。
而唐斬的話大家想笑,只是礙於洪步的原因沒人敢笑出來。
可是大家的內心中不但不覺得唐斬的話粗俗不堪,反而因爲唐斬這翻話讓大家覺得這個靠關係混飯吃的傢伙也沒那麼討厭了。
只是唐斬的話對洪步來說是何其歹毒,他氣得一掌直接將桌子拍倒:“你敢侮辱我?”
唐斬冷笑:“讓你去賣屁股你就覺得是侮辱,讓柳執事去你就覺得光榮?”
“我殺了你。”
洪步氣得要吐血了,突然撥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