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溫家祖訓
溫輝只用了半個時辰將溫府福祉堂中各位先祖的牌位上的塵土擦乾淨,但溫不疑,溫鶴鳴等衆人卻彷彿等了很長很長時間。
當溫輝將最後一個牌位放上去時,衆人彷彿心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頓覺背上涼嗖嗖地,才知道衣服早已被冷汗打溼。
可是,心還沒有完全平靜下來,溫輝又一聲彷彿來自地獄的聲音:
“跪下!”
“撲通”一聲,衆人齊齊跪倒。其實不是衆人動作整齊,而是被溫輝強大的氣勢從頭頂壓了下來,雙腿發軟,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
“念祖訓!”溫輝的聲音更冷。
衆人齊聲念道:
“溫家祖訓,正字當先!
心正,則不畏邪魔,身正,則不畏讒言,德正,則不畏強權!”
十幾個人的聲音,一齊響起,聲震環宇,氣吞山河。
燕飛,紫煙,李淑貞,方靜怡四人聽着這氣勢磅礴的聲音,鏗鏘有力的字句,心中一陣激動,一股敬意油然而生。
“幾千年了,溫家能屹立於金石州不倒,並非偶然呀!”燕飛想。
“回議事大廳!”溫輝說完,出了福祉堂,對燕飛等人說,“燕公子,你既然是鶴鳴的兄弟,那也算我溫家半個人,那就一塊兒來吧!”
“這不合適吧!溫長老。”燕飛不知溫輝的真實含義。
“沒什麼不合適的,我們溫家沒有那些凡俗的規矩,行事光明磊落,不懼任何讒言,走!”溫輝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笑容。
“好,那就那就恭敬不如從命。”燕飛也不再作推辭,拱手施禮。
溫輝這一次走在最前面,很快來到議事大廳,坐在上面的正位上,並讓燕飛就坐在他的旁邊。
溫不疑和溫鶴鳴等人來到議事大廳,正準備跪在下面。溫輝一擺手,“都坐吧!”
衆人都忐忑不安坐在兩邊。
“溫不疑,你將所有的長老,子弟都叫來,讓他們站在下面。”
“是,長老!”
溫不疑給門口的護衛說了幾句,轉身回來,坐在原處。
時間不長,有十幾個武者先後進來,他們年齡不等,相差較大,有的看上去就有六七十歲,鬚髮花白,有的還是小孩,十幾歲,修爲也相差較大,高的到了通靈境一重,最低的才氣武境七重。
衆人進來後,發現議事廳氣氛不對,有幾位長老想問,可是嘴張了張,又閉上了,悄悄地站在下面。
“爹,叫我來有什麼事?你不知道我有傷嗎?”突然一個少年一瘸一拐地進了議事大廳,頭上還包着一塊布,顯然受了傷。
“溫一塵!”燕飛認出來了,正是在大街上捱了他一巴掌的溫一塵。看着他的樣子,燕飛差點笑出聲來。
“呵……”溫新月沒有忍住,笑了出來,但被溫鶴鳴狠狠一瞪,硬生生地將笑聲嚥了下去。
“混帳,閉嘴!”下面一個四十多歲的長老,怒聲說道。
“爹,怎麼了,他們是誰,怎麼坐在爺爺的位置上!”
“一塵,閉嘴!”溫不疑大喝一聲。
“爺爺,我說的是真的呀,他們倆……”溫一塵的眼光與燕飛對望了一下,“燕飛!他是燕飛!爺爺,他就是打傷孫兒的狅徒燕飛,快殺了他!來人,來人,快殺了他!”
“畜牲,還不閉嘴!”溫不疑咆哮一聲。
“爺爺……”溫一塵不敢再說話了,因爲他看到了爺爺溫不疑眼中憤怒的火焰,他害怕了,他從沒見過爺爺這樣看他,那種火焰是很快可以將他化成灰燼的。
“都來了,好!”溫輝的聲音不怒自威,“你們都是溫家的好兒郎,就應該爲我們溫家的振興而流汗流血,而不應該是內鬥!讓別人看笑話!”
“大長老……”
溫輝一揮手,示意溫鶴雞和溫不疑不要說話。
“我們溫家,早在五千多年前,就已徑在金石州很有名氣了!先祖公溫正,天生神力,小時候就能力劈巨石,腳踢妖獸,是整個鎮子的保護神。先祖公在一次追擊一個妖獸時,經過一座大山,突然天降一聲炸雷,大山開裂,驚現一根鐵棒,重二百斤,先祖公溫正單手將它提起,舞得呼呼生風。先祖公用這根鐵棒,數十年殺死無數兇獸,玄獸,還有一些上古巨獸,鐵棒的一頭被磨得又尖又鋒利。
“先祖公在數年擊殺妖獸的過程中競然創出了一種絕世槍法,被金石州人譽爲絕世槍王,並創立了鐵槍門!”
“先祖公溫正創立了鐵槍門!”下面站着的人開始竊竊私語,顯然他們以前並不知道。
“有一次,天降大災,落日火山噴發,滾動的巨大火球頃刻間將一個個村子吞沒。先祖公溫正爲了讓村民們能有一線生機,他揮舞大槍,在所有人的後面,將砸向村民的巨大火球一個個挑飛。等到衆人都逃到安全地方時,先祖公的大槍己經全部融化,先祖公也身受重傷。臨終之際,留下溫家祖訓。”
溫輝站了起來,看了看議事大廳中的所有人,用慷慨悲壯的聲音說:“溫家祖訓,以正爲先!心正,則不畏邪魔,身正,則不畏讒言,德正,則不畏強權!”
溫家衆人,眼中含淚,但神情激昂,也許他們今天才真正明白了祖訓的含義。
“先祖公溫正又告誡溫家衆人,武修的目的,是爲保得一方平安,不可做皇室的工具和爪牙,爲害人民,更不能爭權奪利,自相殘殺,親骨肉如同陌路和仇敵!”
溫不疑滿臉羞愧地低下了頭,也有幾名長老面露慚愧之色。
“溫家自先祖公溫正之後歷代掌門,家主,謹尊祖訓。大金皇室多次邀請溫家入朝爲官,都被家主宛言謝絕。大約二百多年前,水龍州大趙帝國入侵,大金節節敗退,最後退守到雲錦城。雲錦城兵多將廣,防禦得如銅牆鐵壁。大趙久攻不下,竟然將怒火撒在附近村民的頭上。如果大金不出城應戰,每隔五天,大趙軍隊就會屠掉一個村子。一時間,各各村鎮屍骨如山,血流成河。
大趙軍隊的殘暴行爲,激怒了家主溫宏遠,因爲溫家祖訓告誡我們,武修者有責任保得一方平安。他一聲令下,鐵槍門無論男女老幼,個個提槍上陣,殺向殘暴的大趙軍隊。鐵槍門一動,大金的武修界都動了。霸刀門在掌門郭子鴻的帶領下,神劍門在掌門武月帆的帶領下,也都是傾巢出動,各各散修者也雲集響應,就連南方的南宮家也派出武者助戰。
大金軍隊乘機反撲,一舉將入侵的大趙軍隊擊敗,並徹底趕出金石州。
國君金天雲肯請掌門溫口宏遠看在人民的份上,讓鐵槍門弟子入朝爲官。溫宏遠經過深思後,提出了兩個要求,一是不參與皇族的爭權奪利,二是不參與對內的戰爭。
對此要求,國君金天雲想都不想,滿口答應,立刻封掌門溫宏遠爲國師,忠勇候,世襲爵位。並將鐵槍門進行擴建,賜名爲溫家堡,將皇家武院的許多修煉資源賜於溫家堡。從此溫家堡名聲大振,在金石州的各大宗門中首屈一指。不久後,霸刀門和神劍門也先後併入溫家堡。”
溫輝講的這些,溫家幾乎人人盡知,正是二百多年前的那一戰,才使得溫家氣勢大盛,這是每個溫家人最值得驕傲的事。
但是,衆人不明白,溫輝講這人人盡知的事,到底用意何在。
“我們鐵槍門壯大了,溫家輝煌了,可是人心卻變了!”溫輝的聲音變得有些冷了,“有人就將祖訓忘了,沒有正字爲先,做不到心正,身正,德正!於是開始了貪慾權勢,開始了勾心鬥角,溫家表面強大,實則內部虛弱。皇家武院與我們的距離越來越大,霸刀門和神劍門也逐漸趕上了我們,更有了超過我們的實力。我們溫家的子弟更是不知進取,毫無危機意識,人才凋零。”
說到這裡,溫輝停下來,雙眼如電,從溫若風的臉上,掃到了溫若雲的臉上,然後又到了溫不疑臉上,最後落在了溫鶴鳴的臉上。
“溫若風,溫若雲,溫不疑,溫鶴鳴!”
“大長老!”四個人同時從座椅上站起來。
“你們坐下!”
“是,長老!”四個人又都坐回原處。
“你們四人都是從鐵槍門總壇出來的,都是總壇萬里挑一的弟子。宗門對你們曾抱有很大的期望,認爲你們都是中興鐵槍門的棟樑之才,可是,你們怎樣?你們都辜負了掌門的希望!”
“大長老,掌門,我們有罪啊!”溫若風,溫若雲,溫不疑,溫鶴鳴四個人齊齊的跪在了溫輝的面前。
“溫若風,溫若雲生性放浪灑脫,不拘俗理,資質逆天,但就是不知潛心修煉,修爲止步於通靈境二重。好在你們倆不貪戀權貴,做事雖然輕浮,但從不違背正直的原則,沒有忘記我們溫家祖訓!”
這一次風雲二仙出人意料的平靜,沒有反駁一句。
“溫不疑,當年鐵槍門總壇的三英是誰?”溫輝突然問道。
“大長老,我有愧呀!”溫不疑低下了頭。
“那一年,溫家堡內部大比拼,三十歲以下的弟子個個參與,鐵槍門,勇奪前三名,掌門溫宏遠心中大喜,將三人稱爲鐵槍門三英,並要求宗門一定要重點培養。溫不疑,溫博淵,溫向天你們三人一下子成爲了宗門的希望和驕傲。
後來,你們要離開總壇,進入官場的時候,宗門又進行了考覈,結果溫向天第一,溫不疑第二,溫博淵第三,你還記得嗎?”溫輝又一次問溫不疑。
“大長老,弟子記得!”
“那結果如何?”溫輝再問。
“結果,結果……,弟子己經不大清楚了。”
“溫不疑,你很清楚,說!”溫輝的語氣中含着怒火。
“是,大長老!”溫不疑擡起了頭,用忿忿不平的聲音說,“溫向天去了清水城,我來了回雁城,而溫博淵留在了雲錦城!”
“溫不疑,你爲此事心中一直耿耿於懷,對嗎?”
“對,大長老,我承認,我心胸狹窄,忘了祖訓,可我就是不服氣,憑什麼我們倆要外放,而溫博淵要留在雲錦城,如果是溫向天留在雲錦城,我毫無怨言,但是這個結果,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