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軒不但刀法絕倫,更是修煉了孤寂劍訣,因此對劍他也很瞭解,持劍中年的劍法雖然獨特,但還稱不上絕妙,與孤寂劍訣相比,還差了許多,被凌軒一激,更是出現破綻。
被凌軒一刀斬斷劍擊,一方面是他技巧上的失誤,另一方面凌軒五級涅的力量其實並不比他半步聖君弱。
“你不僅僅是個失敗者,還是個愚蠢者,只是一激,手裡的劍就不穩了?就這樣,也配用劍?”凌軒搖搖頭,看着被震退十米的持劍中年。
“我是失敗者。”持劍中年愕然,怔怔出神地看着手裡的斷劍,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我是失敗者……不,我不僅僅是失敗者,更是愚蠢者,這三百年都是枉活了,有什麼意義呢,其實三百年前在闖關失敗的時候,我就已經輸了,就已經是失敗者了……”
這一刻,精神抖擻的中年一下子變的頹廢起來,等了那麼長的時間,他一直認爲自己是優秀的,自己可以抱着那一絲執念與一線生機守在這裡,現在他才發現,自己的那絲執念,與心底的那份驕傲是多麼的可笑。
“我居然還要嘲笑他。”持劍中年自嘲起來:“明明比人家弱,你有什麼臉嘲笑他。”
“我是失敗者……”
“我是愚蠢者……”
可能是守在此地太久了,可能是太久沒有等到新的闖關者了,也可能是心底的驕傲無情的粉碎的原故,持劍中年的精神有些混亂起來。
他一步步的向前走。
終於,腳下一踉蹌,跌出了蛇道。
凌軒沒有上前阻止,可憐之人必有可悲之處,那持劍中年的命令非他能夠更改,而且那人太過的自以爲是,他的人生就如走這蛇道,早晚有一天會跌出路面的。
讓凌軒意外的是,跌出蛇道之後,持劍中年並沒有從雲層裡掉下去,反而是身影變的虛無飄渺起來,整個人成了透明的。
他看着自己近乎透明的向體,又是大笑起來,明白了過來。
“我以爲我已經很瞭解這個地方了,現在看來,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愚蠢者。”持劍中年轉向凌軒,道出了一句讓凌軒震驚的話:“原來闖關失敗的時候我就已經死了,什麼狗屁的三百年期限,不過是梅可洛大帝可憐我們這些失敗者的美麗慌言罷了。”
一陣風吹來,持劍中年的身影消失。
對於他最後的話,凌軒理解了一半:“原來是這麼回事。”
其實那持劍中年闖關失敗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方纔出現的只不過是他的靈體,就如同妖獸的妖靈一樣,梅可洛不知道動用了什麼手段,讓得他們的靈體留下,這才上演了剛纔一幕。
“梅可洛。”這個名字又一次在凌軒的心底顛覆了。“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妖獸?服從者的安排,究竟是爲了可憐那些闖關失敗者,讓他們能夠慢慢地接受現實,最終死的瞑目,還是隻是他的一場遊戲?”
凌軒看不透,也弄不明白。
在蛇道上繼續前行,往前每走出一段距離,凌軒都會遇見新的服從者,他們的出現就像是一重重的關卡,在目睹了持劍中年的變化之後,凌軒沒有再耽擱時間,一路殺了過去。
服從者身死之際,都如持劍中年那樣,身體變的透明,瞬間明白了過來。
原本,一個個抱有執念,可是身死之時,一個個都是感慨着閉上了眼。
“這些服從者都是曾經的闖關者。”凌軒嘆息一聲。“已經遭遇了二十個服從者,也就是說這裡曾經至少有二十人闖關失敗,他們個個實力不弱,卻都未能闖關成功,看來這裡的試練並非容易啊。”
九幽深淵是妖獸的巢穴,能夠進入深淵裡來的人類,本身實力都是不弱的,能夠潛入下層深淵的,實力都至少是處在五級涅境以上的,所以凌軒遭遇的大部分都是半聖強者。
一路殺過去。
凌軒感覺到了累,他如今的力量能夠與半聖強者一戰,而且這蛇道上的半聖其實都是多年未曾戰鬥過的了,戰鬥技巧與實戰能力都大打折扣。
可就算如此,半聖就是半聖,接連的戰鬥之後,凌軒還是感覺很累。
就在這時,啪啪啪……
聲音傳來,凌軒回頭一看,頓時傻了眼,拔腿就跑。
原來身後的蛇道竟開始崩坍起來,蛇道上的青磚逐個粉碎,朝向快速的交替着,這種情況下,凌軒唯有快速的奔跑,不然的話腳下的蛇道一消失,就只有墜入雲層一道了。
凌軒完全是被逼的,沒有了關卡,但後方的崩塌速度越來越快。
“必須要快些跑。”
凌軒加快速度,到得後來連雷翼都動用了,藉助雷電之勢快速的奔跑。
雷翼扇動,卻無法飛行。
這種情況下,一對雷翼反倒成爲了阻力,凌軒索性收回了雷翼,也就在這時,他的視線忽地被前方的蛇道所吸引,蛇道彎曲無邊,他跑動時也是如蛇般來回地扭動着跑的。
“這種跑法很浪費時間。如果能夠直行的話。”凌軒思考起來:“可是蛇道是彎的,而且兩旁都是萬丈深淵,稍有差錯,就會萬劫不復,我只能夠跟着蛇道來跑啊。”
“蛇道是彎的,我的步子卻是正的。”凌軒忽地腦中靈光一閃。
一種透徹心靈的感覺生出。
頓悟。
凌軒的背後,雷翼又一次的出現,只是這次,雷翼解體了,化成一道道雷光落到了自己的腳面上:“蛇道是彎的,我的步子卻是正的,這樣一來就算我的步子再正,其實與道路是相背的,如此反倒會讓我的步子畏縮頓挫,如果我的步子能夠與蛇道完全吻合,那麼便能夠如履平地大道般,肆無忌憚地奔行了,而我的雷翼,翼能夠馭空飛行,如今我在地上奔行,完全可以將雷翼化爲雙腳上的力量,來增加我奔行的速度。”
咻,凌軒的身子忽地化作一道電光,劃出一道閃電般的軌跡,消失在原地。
步子與蛇道契合,雷電與雙腳契合,凌軒完全覺浸在了那種美妙的速度感之中,一切都是那麼的隨心所欲,一切都是那麼的酣暢淋漓。
極致的速度,完美的步法,一切盡在掌控。
“沒想到我在這蛇道上竟是能夠頓悟,領悟出一套屬於自己的步法。”凌軒享受着極速帶來的快感,一道驚雷響起,他的速度再次加倍。“這套步法,就叫驚雷步吧,他或許沒有雷翼帶來的速度快,但卻能夠帶來極致的靈活與自由掌控,在戰鬥中肯定要比雷翼要強上一些。”
在驚雷般的詭秘步法下,凌軒很快來到了蛇道的盡頭。
宛若蛇的尾巴般,蛇道盡道僅餘下一指寬的道路,再往前便是茫茫雲海,沒有了路。
“沒路了?”
凌軒停下腳步,前方的雲慢慢地起了變化,一眼望不到頭的雲層,化成了無數的妖兵,那些妖兵都是下半身是蛇身上半身是人身,手裡拿着三叉戟,排成一字奔來。
“這裡便是最終的考驗嗎?”
凌軒知道前面的那些所謂的關卡,其實都是之前闖關失敗的人,而真正的考驗,其實還是這蛇道盡頭的遺留下來的考驗。
唰,第一排妖兵已經到來。
妖兵有二十個,步伐統一,衝向凌軒。
“看刀。”凌軒一刀斬出,二十個妖兵盡數的粉碎。
“這麼簡單?”凌軒有些疑惑,方纔那些妖兵的實力實在不怎麼樣,他一刀就將二十個妖雲斬成了虛無,如果這就是考驗的話,未免太簡單了一些吧。
唰,第二排妖兵到來。
凌軒能夠感覺到第二排妖兵的氣勢比之第一排的妖兵強了許多。
“看來這些妖兵一重比一重強啊。”凌軒開始凝重起來。
第一排妖兵只是打頭陣的而已,真正厲害的還在後面。
二十隻妖兵排成一字,很快到來,被凌軒又一次一刀斬滅。
“那第一排的妖兵只有噬魂境的實力。第二排的則有魂變境的力量了。”凌軒又看向第三排,氣勢果然更盛一些。
第三排。
第四排。
第五排。
第六排。
斬到第六排妖兵的時候,那些妖兵的實力已經個個堪比五級涅了。
第七排。
轟隆,天地震顫,這一排妖兵的實力實在了得。
這一次,妖兵不再是一字排開,而是有一個妖兵帶頭,那爲首者的實力堪比半聖,在其身後那些妖兵們實力雖然只是五級涅,可卻是擺起了陣式,如若鐵板一塊。
咔咔,每走出一步都震的蛇道晃盪。
面對氣勢如虹的第七排妖兵,凌軒的腳步退縮了,他向後看了看:“後面的路已經全斷了,我能夠活動的空間,其實只有這百米蛇道,只能是背水一戰了。”
凌軒背後十米之後,手裡的刀握緊了一些。
第七排妖兵登上了蛇道,這是他面對妖雲以來,第一批登上蛇道的妖兵。
“斬。”
凌軒手裡刀揮出,每一刀都有着絕妙的勢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