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其雙臂?再廢其修爲?”聞言,歐陽宗主眼皮一陣抽動,心中有着怒火涌上。
此事雖說蕭雲魯莽了一些,卻也情有可原,任何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在見到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辱的時候自會不惜一切的出手,因此傷了李劍嵩也並沒有太大的過錯。
再者李劍嵩如此行徑,完全是禽獸行爲,理應給予教訓纔是。
所以對蕭雲的行爲歐陽宗主並沒有感到不滿。
武者,本就應該除邪懲惡。
只是歐陽宗主知道和李天淮說這些沒有用。
因爲這李天淮本身便是如此,曾經他可是虜掠了海嵐宗的一位天之驕女。
若以此爲藉口庇護蕭雲只會讓這老頭惱羞成怒。
所以歐陽宗主也只得皺眉。
“怎麼樣,歐陽宗主難道不捨?”李天淮咄咄逼人,繼續問道。
“李天淮,你未免也太霸道了,此事明明是你孫子之過,還要廢我天元宗弟子?”曹老殿主眸光一凝,當中有着怒火涌現,他一臉冷厲,盯着那李天淮冷冷的說道。
“不錯,廢其雙臂不等於殺了他嗎?”姜殿主也開口,道,“宗主,此事萬萬不可,蕭云爲我核心殿難得一見的奇才,豈能任人說廢就廢?若是如此,我天元宗威嚴何在?”
“到時候只怕整個天元宗的弟子也將心寒。”
姜殿主語重心長,帶着懇切的眸光盯着歐陽宗主。
歐陽宗主眸光微動,瞅向了蕭雲,似乎在權衡利弊。
驀地,一聲驚呼聲驟然響起。
“宗主,絕不能交出蕭師弟啊!”在樓臺下方,一羣天元宗弟子出現彙集在此。
“我天元宗的弟子豈能任人抹殺?”許多弟子義憤填膺的說道。
他們剛纔也聽到了蕭雲的敘述,知道此事過錯在李劍嵩。
如今卻被人反而欺上了門,要斷其雙臂廢其修爲。
若是放在一個普通弟子神色還罷了,可是蕭雲纔在小比中勇奪第一,成爲了當之無愧的新秀,爲天元宗此次新弟子的第一人,這種人物已然成爲了宗門的代表豈能交出?
若是如此,以後他們這些普通弟子在外面傷了南海劍派的人不都得死嗎?
不難想象,一旦開了這個先列,以後他們遇到南海劍派的人都得繞道而走了。
否則一旦有什麼衝突,別人找上門,宗門不庇護,他們也只有等死。
此時,核心殿新秀峰,躍龍峰,許多沒有閉關的弟子都聞訊趕到了這裡。
“懇求宗主拒絕李劍主的提議,我天元宗弟子非草芥,豈能輕易廢殺?”
“不能廢蕭師弟!”一羣弟子聚集在一起,有人開始跪伏在那樓臺下方,主動請願。
“非我方之過,豈能廢蕭師弟?”
咚咚!
一時間,一個個青年跪伏在一起,高呼聲此起彼伏,如同聲浪一般在虛空震盪開來。
整個演武場都沸騰了起來,一百餘名青年,先前沒有商量,卻整齊有序的跪伏成列。
那音波震盪虛空,讓人熱血沸騰。
高臺上那些長者眸露驚訝,沒有想到此事引起了這麼大的反響。
就連蕭雲也是略感詫異,他偏過頭向着樓臺下方那羣跪伏請願的師兄弟瞅去。
這些人當中,有許多熟悉的身影,如王磊,周平,顏真,顏漠,等等朋友。
不僅有蕭雲的朋友,甚至連那曾經敗在他手中的趙政也在當中,還跪伏在前列。
李尊也在。
除了這些認識的人,還有許多陌生人,爲躍龍峰的弟子。
這些人都是天元宗的核心弟子,一個個心高氣傲,可此刻卻跪伏在地爲蕭雲求情。
如此一幕,讓蕭雲感到心中一暖,眼中有着那麼一絲溼潤。
“這些傢伙……”蕭雲嘴角露笑,眸子微微眯起,那繃緊的神經也鬆弛了下來。
至少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至少還有一羣師兄弟支持着他。
不管這些人是爲何跪伏在此,對於蕭雲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
樓臺上幾位長者也是一怔,沒有想到這些弟子竟然主動請願。
“如此最好。”姜殿主微微點頭,對這些弟子的舉動頗爲滿意。
在覈心殿競爭很大,弟子相互間當成了對手,可是此時這些人可以拋除舊怨結成一線,足以說明這羣弟子心態還是不錯,至少他們知輕重,明道理,有弟子如此,門派也不怕會衰敗下去了。
雖然心中高興,不過這些長者卻沒有表明心跡。
李天淮眉頭微微一挑,隨後瞅向歐陽宗主道,“若是歐陽宗主認爲這蕭雲比你我兩宗的關係還重要,那麼此事李某大可不提,只是我南海劍派的弟子只怕不會甘心。”
李天淮明顯話中有話。
“我南海劍派,爲南疆五宗之首,我師尊更是南海劍派天劍峰劍主,如今他的孫子被斷去一臂,這如若斷去我南海劍派一臂,是對我們的侮辱以及挑釁,讓人不可容忍。”陸元眸光凌厲,說道,“若是宗主大人不能妥善處理,只會讓人認爲這是您授意,如此必將挑起兩派之戰。”
“還請歐陽宗主三思!”陸元雖然年輕,可是話語不亢不卑,還帶着幾分威脅之意。
歐陽塵眉頭一挑,心中不悅,卻知道此子是得到了李天淮示意纔有此一言。
這是代表南海劍派年輕一代的意思。
雖然這些人年輕,可以後一旦成長起來必將驚人,也不可小覷。
畢竟,從古至今,未來都是年輕人的。
大長老一臉沉吟,知道這是李天淮最後的通牒,一旦答覆不能讓他滿意將引發難以預料的後果,所以他也沒有急着開口,而是瞅向了歐陽宗主,如今一切都看此位了。
“宗主,我看此事不如應允了李劍主?”在旁邊一直沒有開口的邱玄機眼皮掀動,道,“雖然此事過不在這蕭雲,可是他下手太狠,防衛過當,應該受到懲罰纔是。”
“應允?”歐陽宗主眉頭一皺。
“此事關係兩宗利益,不可以私情斷之,我宗雖強,可是一旦兩宗開戰,對於任何一方都不好,所以我等都必須放棄私人感情,呵呵,李劍主,我看只廢其修爲如何?”
隨後邱玄機瞅向了李天淮,“畢竟這蕭雲也只是防衛過當斷其雙臂太過殘忍,於我兩派和睦不利。”
“只廢其修爲?”李天淮眸子微眯,露出沉吟。
“這邱玄機是要公報私仇嗎?”蕭雲眉頭緊鎖,心中有怒火涌現。
一個修者被廢了修爲,與斷臂有什麼區別?
剛纔明顯局勢有所好轉,因爲衆多弟子請願,連歐陽宗主都動容了。
可如今邱玄機這個元嬰境長老開來,讓得歐陽宗主眉頭微微一皺。
“廢修爲?”姜殿主和曹老殿主都是眉頭一皺。
“廢修爲還不是一樣嗎?”樓臺下傳來一片不滿聲。
“我天元宗弟子豈能向旁人屈服?”一羣弟子高呼。
一旦退縮,以後南海劍派必將欺上頭來,絕不能屈服。
若是宗門都退縮了,他們幾乎看不到自己的未來。
所以這些弟子都想表達自己的意思,不願意退卻。
作爲天才,誰願意呆在一個向別人俯首的宗派裡?
“我天元宗的弟子只能戰死!怎能送給別人處置?”趙政開口,對邱玄機的話很不滿。
“宗主,蕭雲絕對不能廢,不然我天元宗必將就此衰敗。”姜殿主說道,“他爲核心殿奇才,舉宗上下皆知,若是因此廢他,以後誰還敢拜入我天元宗的門下?”
“姜殿主,你此話言重了吧。”邱玄機說道,“一個宗門的興衰豈能與這黃毛小兒扯上關係?”
“好了,都別說了。”歐陽塵眸光一凝,說道,“此事本座已經有所決斷。”
見歐陽塵開口,全場一片靜寂。
“哦,卻不知歐陽宗主要如此處置此事?”李天淮眸光一閃,問道。
“蕭云爲我天元宗奇才,此事過不在他,依本座看來不必追究,畢竟雙方交手難免有死傷,就如先前一戰,若不是雷泰反應還夠快,只怕此時已經飲恨在了陸元劍下。”歐陽塵說道,“若是雷泰因此殞落,本座是否要向你要人,將這陸元就地斬殺了?”
“不過後輩間的戰鬥罷了,我們做長輩的插手就不好了。”歐陽塵話語很冷淡。
“看來歐陽宗主是決意如此了?”李天淮雙眸如劍,氣勢凌人,問道。
“恩。”歐陽塵一臉堅定,擁有着一股毋庸置疑的味道。
“既然如此,那麼貴宗就等候着我南海劍派的戰帖吧。”李天淮眸中劍光閃爍,鬚髮皆張,整個人劍勢凌人,有着一種斬盡一切的氣勢,讓得附近的空氣顯得凌厲無比。
整個樓臺的氣氛也變得異常簡直了起來,大有一種劍拔弩張的跡象。
“宣戰?”歐陽宗主眸光略冷,一股強大的氣勢也是迸發而出。
“呵呵,李劍主不必動怒。”旁邊的大長老一笑道,“老朽有一個提議,不知可行?”
“什麼提議?”李天淮淡淡的說道,氣勢未曾消弱。
“既然是後輩間的事情,那麼便讓後輩解決,如何?”大長老笑道。
“讓後輩解決?”李天淮眸光一凝,氣勢略微收斂。
“不錯。”大長老說道,“一戰泯恩仇,是勝是負,各憑本事。”
“我孫已經斷臂,如何一戰?”李天淮冷哼道。
“呵呵,當然不是讓令孫出手了。”大長老一笑,瞅向了陳劍與陸元。
“讓他們?”李天淮略微遲疑,隨後說道,“好,就是不知這小子可敢一戰?”
大長老也瞅向了蕭雲。
“我願意出戰!”蕭雲眸光一凝,毫不猶豫的開口。
此次歐陽宗主會護持,已經讓他略感意外,此時自然不能在退縮。
不然這些長者也不好做。
畢竟這事關兩派利益,不可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