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拿槍的警官手一抖開槍了,子彈卻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所有人都被這聲槍響嚇的直打哆嗦,周廷腳下卻半步也沒停,就好象這聲槍響完全跟他無關,仍是抱着氣息微弱的瘋癲少女一步一步走向救護車,連開槍的警官自己都嚇呆了,拿着槍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
周廷心裡已經在大罵蠢貨,二十米距離都打不中,吃乾飯的。當然心裡也很有數,絕不相信這窩囊蠢貨能打中移動中的目標,想打中一個移動的目標絕對不容易。就算被打中了也無所謂,七七式警槍在周廷眼裡簡直就是個笑話,威力比玩具槍實在大不了多少,這槍唯一的功用除了裝飾,大概就是能嚇唬老百姓了。
一段幾十米的路周廷走的很快,輕輕把瘋癲少女放到救護車上。
又朝着開車的司機呵斥一聲:“開車!”
司機嚇了一跳趕緊開車,省的激怒這個瘋子,這個瘋子可是連槍都不怕。
救護車慢慢開走了,片刻之後後面警笛聲響了起來。
司機不停的看後視鏡,心驚肉跳的問:“警察追上來了,怎麼辦。”
周廷隨手把滴完的靜脈注射器針頭拔下來,輕聲回答:“開你的車。”
司機也就不敢多問了,在路人無數行人的注視下,救護車帶着後面好幾輛警車直奔縣醫院,救護車快到醫院的時候司機雖然害怕,還是咬牙拿出對講機通知急診室,有個急症病人就快到了請急診室做好準備工作。
周廷手按在少女的額頭上,又給出吩咐:“請急診室準備好輔助呼吸機,除顫儀,腎上腺素……”
司機拿着對講機只能照辦,看一眼後面的警車還忍不住問:“老弟,看你年紀輕輕的不象壞人,你這到底犯啥事了?”
周廷還沒說話,身邊的社區已經已經在苦笑了:“犯啥事了,惹上狗仗人勢的二鬼子了唄,就是縣委朱副縣長,一頭豬。”
司機看來也是本地人,也忍不住罵:“確實是頭豬。”
周廷反倒不願意廢話,考慮之後的處置方法,這女孩只要能撐過今天晚上,這條命應該能撿回來了。
晚上九點,新安縣醫院。
周廷大步把病人送進急診室,拿出工作證和迎出來的急診醫生交流了幾句,急診醫生緊急安排做化驗,上呼吸器,眼看着農村少女在機械輔助呼吸設備的幫助下,失常的心率逐漸轉爲正常,血壓也慢慢升了上來,痛苦的臉色也慢慢舒緩了,躺在急診室的牀上安靜的睡着了。
跟來的那位診所醫生,也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好險,這姑娘真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圈,命夠大的。”
周廷還覺得有點慚愧,輕聲道歉:“對不住了,把你也給牽連進來了,怎麼稱呼?”
診所醫生嘴一咧笑的很誠懇:“姓李,我倒是不怕受牽連,但是你把警察給打了這可不是小事情,現在你想怎麼辦?”
周廷看一眼外面越聚越多的警車,已經聚集到十幾輛了,不少本地警察正在下車佈置封鎖線,身邊急診室裡的人也都慌張了,偷偷摸摸的想往外面溜都怕惹禍上身,周廷倒也不至於爲難他們,只是把身邊的李醫生拽過來,從錢包裡把自己的信用卡拿出來塞給他,吩咐兩句。
湊在李醫生耳朵邊上,囑咐幾句:“老李,你先拿着我的信用卡去把醫藥費結了,住院費也都一併交上吧,信用卡密碼是六個零……然後你打這個電話找丁汝陽丁大校,就說他的朋友周廷在新安縣被警察抓了,十萬火急。”
李醫生看一眼外面大羣警察,也只有嘆氣的份:“唉,爲了救一個農村瘋丫頭把你自己都搭上了,周老弟你犯的上嗎?”
周廷善意的拍拍他肩膀:“你好好照顧她,別把我搭進去了人還沒救成,那咱們兩個可就虧大了。”
李醫生笑的也夠慘的:“你這人還真是樂觀,這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周廷輕輕把他推了出去,擺擺手讓他趕緊走,過一會該走不掉了。
急診醫生和幾個護士也想開溜的時候,被周廷冷臉叫住了:“回來,把病人推走,你們是怕我付不起醫藥費?”
急診醫生嚇了一跳趕緊叫兩個人,把熟睡中的農村女孩推走。
周廷冷着臉吩咐:“送加護病房,老李,跟他們去收款處把錢交上。”
李醫生慌忙點頭答應,眼睛已經有點發紅了,看着一羣人推着病人走了,周廷纔信步走過去把急診室的門關上,然後搬了把椅子坐到房間死角里,看着天花板想事情,外面起碼聚集了幾百警察把縣醫院急診部團團圍住了,想完好無損的走出去難度太大了,抱頭投降,周廷是絕對彎不下這個腰的。身險絕境心情突然暴躁起來,產生一種強烈的衝動想殺出去,把外面的人一個一個撕成碎片。
感受着陰森邪惡的情緒,潮水一般在胸膛裡氾濫了。憤怒的情緒帶來了強烈的負面效果,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劇,身體每一寸肌肉都緊繃住了。正叫苦不迭的時候突然看到桌上有一盒鎮靜針,如釋重負動手給自己兌了一針鎮靜劑,輕輕扎到粗壯的胳膊上,片刻之後心跳得到了控制,慢慢又放緩了。
放下注射器,周廷擦一把額頭上的汗,還真是擔心丁大哥來不及找人幫忙。要是丁大哥來不及幫忙,那可就真的要糟糕了,並不是爲自己擔心而是替外面那些警察擔心,擔心自己情緒一旦失控變成一個失去理智的怪物,變成一個子彈打不死的殘暴鳳凰武士,天知道要死多少人。
當然,自己的下場也不會太好,多半要粉身碎骨而死。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自己死之前,一定會拉上很多人墊背。
外面,突然傳來喊話聲:“我是新安縣主管公檢法系統的副縣長朱子張,你已經被包圍了,希望你放下武器走出來投降……”
周廷聽到這位朱副縣長的聲音,心說難怪警察反應這麼快了,原來這位朱副縣長就是管公檢法的。耳朵裡聽到窗戶外面有輕微的腳步聲,應該是特警突擊隊摸到窗臺下了,又聽到門外走廊上也似乎有腳步聲,腦子裡自然浮現出一副畫面,催淚彈一仍進來兩個突擊隊一起動手。
這頭豬動作倒是挺快的,應該是安排了一支突擊隊破門而入,另一支破窗進來,一舉把自己拿下了周廷心裡突然覺得有點好笑,這些蠢貨走路動靜也太大聲了,就這還特警突擊隊呢。
砰,一顆催淚彈從窗外打了進來。
周廷同時最出最正確的選擇,狠狠一腳先踢翻了藥架子擋住門,砰,同時有人重重的撞在門上,門沒動人卻慘叫一聲彈回去了。同時窗戶玻璃被人打的粉碎,一個戴着防毒面具的警察笨手笨腳的從窗戶外面往裡面爬,周廷還有時間衝他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森森白牙,然後把伸手幫了這蠢貨一把,狠狠一拽把人拉了進來。
對方下意識的哎喲叫了一聲,一個立足不穩從窗臺上摔了下來,周廷粗壯的胳膊摟上他脆弱的脖子,摘下他的防毒面具戴在自己臉上,又把人按在地上吸了一陣催淚瓦斯,弄的這位老兄鼻涕眼淚全下來了,才又連人帶槍又從窗戶仍了出去。乒乒乓乓一真砸碎玻璃的聲音過後,外面傳來一聲悶叫又沒動靜了,周廷隨手把催淚彈也仍了出去。
遠遠傳來不少人聲嘶力竭的叫喊聲:“後退,所有人後退五十米!”
周廷已經覺得很好笑了,這些人的水平還不如菲律賓特警,連隱蔽接敵這種基本的戰術動作都做不好,老遠就聽見這些人的腳步聲了,已經過了足足大半個小時的時間,狙擊手連個狙擊位置都找不到,估計這些人連什麼叫射界都不懂。轉念再一想倒也就釋然了,現場指揮官是個草包副縣長,外行指揮內行當然指揮的亂七八糟,貓着腰換了個位置,儘可能撐到丁大哥搬的救兵趕到,
纔剛從死角里閃出來,突然看到對面二樓位置槍火一閃,心裡駭然,對面樓上的狙擊手開槍了。情急之下微一側身,子彈擦着脖子掠過去了,打到牆上掀下一塊牆皮。周廷滾另一邊牆角的同時更加驚駭,這時候才清楚的聽到外面傳來的一聲清脆槍響,在一百米不到的距離上子彈飛行速度還比聲音傳播的速度,要稍稍快上那麼一點,而自己剛纔居然躲過了一顆子彈,還是大口徑狙擊步槍的子彈。
仔細回味剛纔的感覺,完全是下意識的條件反射。成功躲開子彈的事實起碼說明一件事情,正常人的生理極限反應速度是零點一秒,而自己的反應速度要遠遠超過這個數值。想到在完成了變態的生理髮育之後,自己越來越多的潛能被慢慢挖掘出來,周廷心裡還隱隱有些興奮。
當然,周廷很清楚自己能躲過這顆子彈,完全是因爲這是在晚上。白天很難看到槍焰,只有晚上才能看的清楚,憑聲音躲子彈是完全不靠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