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在過去的一年裡修真界進入了百家爭鳴的繁榮景象,那麼在最近的幾個月中修真界所付出的代價絕不會比過去一年收穫的要少。天下魔怪漸漸趨於平靜的大*下,隱藏在黑種的利刃頻頻出動,再一次掀起了一陣血雨腥風。
“閣皁山遭逢大劫,滿山弟子幾乎被屠盡,高階修士死傷無數,坐鎮教內的前輩陸道鳴也被擊殺,若不是其餘幾派覺察到了異樣,亡羊補牢由後趕到,或許現在這個門派已經不存於世了。”
黑鐮冷漠的說到,從他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表情變化,就像在說着一件不痛不癢的小事,只有接觸他久了的人才知道,此刻黑鐮的心中同樣是波瀾起伏,因爲就在不久之前他也經歷了類似的慘痛經歷。
當之無愧的成爲了“通訊員”之後,黑鐮便承載起了巨大的信息量,每日每夜來回不停的奔走於修真界各處,儼然一副戰地記者的樣子,那裡出了什麼事,他總是能夠在事後不久趕到,並且瞭解清楚狀況回報林河。很難想象曾經孤傲一方的陰山護法,如今竟然心甘情願的輔佐林河。
緊握着拳頭,林河面色鐵青的聽完了黑鐮的消息,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雖然除了蜀山以外林河與其他幾大門派的交際並不多,熟識的人物十分有限,但是聽到又一個正派在魔道吃了虧,還是這種近乎於滅頂之災的災禍,林河終究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但聯想到這幾天每天夜裡來找他的那個人,林河咬着牙忍了下來。
“古魔一方又是傾巢而出嗎?想要在極短的時間滅絕一個大門派的生機,只動用魔將衆的力量我想這是十分困難的。”林河沙啞着嗓子問到,這幾天幾乎是夜夜沒有好覺睡,完全顛倒的生物鐘讓他這個體魄出衆的修士也有些吃不消,面上盡是掩不住的疲憊之色。
魔道與正道的區別就在於一個在明,一個在暗,一個四分五裂極力的想要凝聚在一起,一個凝聚在一起卻暗潮洶涌。如果只是舉出這樣的對比或許還不能清楚的看出差異來,但隨着事態的發展一系列嚴重的後果用最有力的方式證明了其中的不同。正道各個門派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山門,全部集合到一個地方,而魔道可以,直接導致了被各個擊破的後果。
“的確如此,這一次和往常一樣除了百幻天魔以外幾乎是傾巢而出,大批的狂魔和人魔爲先遣部隊,不過相較於陰山血戰那一次,狂魔和人魔的數量已經大大較少,看來即便那百幻天魔有特殊的手段可以將普通人轉爲這兩類低階魔兵,但這個過程一定十分的繁瑣,而陰山血戰之後他付出了足夠多的代價,所以現在我們已經很難再看到那黑壓壓的恐怖一幕。”
冷漠的黑鐮說到陰山血戰時忍不住有些動容,眼中分明閃過了一抹的銀光,那是對往昔的懷念。“不過讓人費解的是魔焰天魔仍舊沒有消失,自從昭靈山與你一戰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路過面,會不會是你讓他受了過重的傷,至今還在休養之中?”黑鐮忽然想起了一些古怪的地方,雖然還沒弄清楚具體是什麼原因,但敏銳的觀察力還是讓他捕捉到了些許的異樣。
“重傷古魔?”林河想起了天書第二卷裡對古魔的一些記載,他們超強的體魄力量所提供的不止有變態的肉身抵禦力量,還有遠遠超乎常人想象的恢復能力。上古之時天地靈氣充沛,如果一劍砍斷了古魔手腳,沒能及時的將其殺死,短暫的工夫便會恢復如初。“應該不是,那些古魔的恢復能力很強,或許我全力盡出能夠傷到他們,但沒道理過了這麼久仍舊沒有恢復。”
眉頭皺成了川字型,黑鐮細細琢磨着林河的話,發現似乎還真是這麼回事,那些古魔所展現的力量在攻防都是十分的突出。昭靈山一戰中林河雖然也表現出了足夠的驚豔,不過仔細分析之後就會發現,確實還沒到重傷一個古魔長達數月的程度。
“魔將衆裡最近是否有涌現出強大的人物?”林河猛然想起了一件事,從普通人的角度來看或許這兩件事並沒有太大的關係,至少前一件事已經很大程度上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巧合的是林河正好是少數知道前一件事的人物之物,聯繫那件事的詭異,林河很快覺察到了兩件事中看不見卻有着悄然聯繫的相同點。
“嗯?是有這麼一個人物,之前在魔將衆裡只能算是一個末流的存在,現在一躍而上和獵魔平起平坐,好像是叫做瘋魔。沒錯,是叫做瘋魔。”黑鐮想起了倖存下來的人對瘋魔的描述,一個面貌醜陋的年輕人,舉手投足間都表現的十分冷靜,一旦動起手來卻是毫不留情,殺招盡出,陸道鳴之所以會死,至少有六成的原因要算到他的頭上。
林河似乎是驗證了心中某些猜想,臉上閃過了一陣喜色,對於林河來說這就像是壞消息堆裡的好消息,或許這仍舊不是一個足夠好的消息,那就像是捱了十個人拳打腳踢十天十夜之後,忽然換了施暴的人,變成了一個人繼續暴打,雖然仍舊會感到痛苦,但相較於之前十天十夜的苦難,痛苦已經減少了許多。
“我有一個想法,百幻天魔不知道用了什麼樣的辦法,利用魔將吞噬了受了傷的古魔,正因爲如此才讓魔將衆裡接二連三的涌現出了強力的魔將。陰山見到何居延的時候他的修爲,和昭靈山再見時的巨大差異,這本身就是一個無法用正常途徑解釋的現象。如果說那是一個無法複製的巧合,那麼瘋魔的出現則完全推翻了這個可能。”
林河神采奕奕的說到,老是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的確讓人感到十分壓抑,每走一步似乎都在敵人的預料之中,無形中彷佛有一隻無形的黑手死死的勒住了林河的脖子,勒的他喘不過氣來,無論怎樣掙扎也無法掙脫開來。如今這隻黑手似乎出現了一些的紕漏,讓林河看到了一些希望,雖然對於長時間處於黑暗中的林河來說這希望仍舊渺茫。
“獵魔吞噬了血雷,所以他擁有了強大的雷元力量,一身修爲還在以極快的速度飛漲着,在到達血雷原本修爲之前這種速度並不會放緩。而現在的瘋魔與獵魔的狀況如出一轍,魔焰因爲不知名的原因被百幻放棄,百幻選擇了瘋魔成爲魔焰的替代品,企圖培養他迅速崛起成爲可用的力量!”
黑鐮的器靈之體本身就十分罕見,能夠修煉到如今這個境界更是少之又少,而他的智慧更不是遜於林河這一陣營的任何一人,稍加點撥便立即心領神會明白了林河的意思。最爲關鍵的是他看出了林河最先提出,但在談論過程被忽略掉的細節,那就是魔焰被拋棄是因爲不知名的原因,而不是簡單的受傷被棄用。
“不知名的原因,難道。。。”林河心中一驚,有些事只有他和每夜來找他的神秘人知道,所以在別人眼中不知名的原因,林河往往擁有更多可以推敲的線索。例如說魔焰不聽從百幻天魔的命令,從而導致了百幻天魔的震怒,棄用了魔焰使用瘋魔。這個命令是什麼呢?別人不知道,林河或多或少的猜到了,那就是禁止他人對林河動手。
這件事的背後只是這麼簡單嗎?林河感覺這還遠遠沒有到底,只是一腳踩在了淺灘上,中間的河流深度纔是真正致命的地方,如果不能摸清楚關鍵部分河流的深淺,妄圖通過自己隨意的揣測就能“渡河”,最終只會被喘急的河水的沖走,連屍骨都找不着。
“該死的!執法處也被滅了,只剩下葉少卿一個逃了出來,現在就在我們蜀山呆着,渾身的血淋淋的傷痕,只剩一口氣現在被莫離前輩用藥吊着命呢。”一個男人忽然風塵僕僕的闖進了地組餐廳,籠罩在餐廳周圍的陣法竟然完全沒有預警。這自由兩種可能,一是這個人強大的已經超脫了陣法約束,陣法對其起不到任何的作用。還有一種可能則是這個人來自於正道是友好的一方。
“顏長老!”林河怔怔的看着這位“不速之客”,呆滯了好幾秒之後才反應了過來,滿臉不可思議的驚呼到。
“林河,好久不見了。”這位“不速之客”正是蜀山失蹤了多時的長老顏若卿,在與陰羅宗的血戰中顏若卿失去了蹤跡,有人曾經看到他力鬥幾位陰羅宗的長老,但那只是戰鬥的開始,在之後白熱化的階段所有人的眼球無一例外的被後來趕到的林河所吸引,這位作戰驍勇的長老在展露了鋒芒不久之後便銷聲匿跡了。
“上一次對抗陰羅宗的入侵,雖然蜀山最後勝了,但弊端也是顯露了出來。我自感不足,便不辭而別入深山而苦修。這不,出關之後才知道我閉關的這些日子發生了這麼事,剛剛的消息也是在我回蜀山後得到的。”
眉宇間多了些成熟,少了些輕佻,這位行事乖張的顏若卿長老再次出現在林河的面前,彷佛換了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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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因爲最近特別忙,導致無法穩定更新,我的存稿已經到了山重水複疑無路的地步。週末加班,挺過這段危難的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