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六 見機行事,一個人情
衆人只得過去,孟帥隨着人流走,他本來沒什麼立場,跟着走也行,卻見薛明韻也跟着過來,好笑道:“你於什麼來了?”
薛明韻道:“大家都來,我也來了。看看去唄。”
孟帥暗道:有的,跟我想的一樣。
等衆人圍在烏雨薇身邊,烏雨薇站在正中,如衆星環月。她也不比其他人高,也沒放出什麼氣勢,但就是讓人覺得她高出一頭。
滕重立上前道:“師姐,您叫我?”
烏雨薇漠然看了他一眼,道:“你是領頭的?”
滕重立掃了一眼後面,除了孟帥和薛明韻,都算是他的手下,便道:“是。”
烏雨薇點頭道:“多少人?”
滕重立道:“十八個。”
烏雨薇點點頭,道:“全是外門的?”
滕重立道:“大部分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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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雨薇漠然道:“跟我來。”說着自顧自的往林中深處走去。
那薛明韻笑道:“走走走,咱們跟着這位漂亮姐姐走。”她的聲音如黃鶯出谷,清脆異常,十分出衆。
烏雨薇登時聽到了,霍然回頭,盯着薛明韻。
薛明韻也真是顯眼,所有人裡面,只有她一個女子,長得美貌,且穿的鮮麗,在一衆灰袍子中極爲顯眼。
烏雨薇盯着她,道:“你不是我百鳴山的?”
薛明韻笑道:“現在還不是。我是——”她刷的一聲,打開摺扇搖了搖,道,“我是個浪跡大荒的小女子。”
烏雨薇目光森然掃過,在六道雪花上一定,一腔煞氣登時一收,道:“你是……哼——你走吧。剩下的人跟我來
薛明韻道:“你有什麼事啊?叫我也去聽聽唄。”
烏雨薇冷然道:“沒你的事,趕緊離開。”
薛明韻眉毛一挑,杏眼圓睜,道:“你這位姐姐,枉自長得好看,卻好生不講道理。你們個個都去一個地方,怎麼就我要離開?莫非是有意排斥我,欺負我一個女孩兒家?好吧,那我也說,我這裡有要緊事,需要人手,你們都跟我走——”說着伸手點了一圈外門弟子,道,“跟我來。”說着也轉身就走。
衆外門弟子面面相覷,沒想到她們兩個三言兩語就槓上了,還打起擂臺。縱然這幾位平時對薛明韻大獻殷勤,但終究抵不過烏雨薇的積威。不聽薛明韻的最多得不到美女青睞,得罪了烏雨薇是要死人的。
薛明韻走上三步,發現一個人都沒趕上來,氣得小臉煞白,道:“你們這些人”說着回來,指着滕重立道,“你跟不跟我走?”
滕重立額上見汗,道:“薛姑娘,你……還是別鬧了吧。”一時後悔,這才知道這丫頭是個魔星,實在不該招惹
薛明韻見他不答話,白了他一眼,轉而走向孟帥,道:“你呢?你站在哪一邊?”
孟帥無奈笑道:“我麼……”
薛明韻手中扇子嘩啦一聲合攏,在他肩頭敲了一敲,道:“磨磨蹭蹭的,快說,站在哪一邊?站在我這邊,是不是?”
孟帥嘴角一抽,道:“嗯……額……”
薛明韻空出一隻手,扭了他一扭,拽到自己身後,道:“過來吧你,站在我後面,我看你還敢走?還有誰?我這裡還缺十員大將,招滿爲止。”
她連續喊了幾聲,無人應答,烏雨薇眉頭軒起,冷冷道:“幼稚。走吧。”說着轉身入林,衆外門弟子跟在後面,一個不少。孟帥倒是站在原地沒動彈。
等他們走遠了,薛明韻一跺腳,道:“不去算了,咱們走。”說着拉着孟帥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兩人走了幾里路,眼見四野無人,薛明韻放開孟帥,道:“好了,這回沒事了。”
孟帥拱手道:“多謝姑娘救我一次。若無姑娘,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脫身。”
薛明韻笑道:“救人只救自救的人。我看只有你反應過來了,有點兒想要逃離的意思,這才把你拉過來。像那些渾渾噩噩的,猶豫不決的,機會送到眼前不要的馬牛之輩,那就只好隨他們去了。”
孟帥輕嘆道:“他們倒不是全然無覺,只是烏師姐積威很深,他們不敢反抗。我看就算烏師姐叫他們現在跳油鍋,他們也未必敢不跳。”
薛明韻道:“那烏師姐有那麼厲害?有多厲害?”
孟帥道:“應該有吧。不過我還真不知道有多厲害。如果我知道,說不定剛纔我也不敢反抗了。”
薛明韻笑了起來,道:“你說得雖然拗口,也有幾分道理?不過你說跳油鍋也不敢不跳嗎,說不定前面真的有油鍋。倘若她要真是爲了找幫手,不會只是問一問人數,連多少人都不自己數一下,更不必說查問來歷了。剛纔我要不自己出聲,她未必看得見我。這樣的態度,哪裡是找人手,分明是找……”
孟帥道:“炮灰。”
薛明韻道:“你也是這麼想的?”
孟帥點點頭,道:“開始我還以爲她是領了師門任務呢。不過後來她帶路卻是往鼎湖山外面帶,這個節骨眼上走回頭路,絕非正常。唉,不知道他們這一去,還有沒有回頭再見的日子了。”
薛明韻突然一笑,手中摺扇打了打孟帥的肩頭,道:“喂,你這次欠我一個人情。”
孟帥道:“自然,我說了多虧了薛姑娘了。”
這一次他還真是欠了薛明韻的一個人情。雖然他身份不同,要是強行離開也能做到,但絕不能有薛明韻做的自然,不惹人懷疑。他等於是躲在薛明韻這個盾牌之後,被擋住了大半火力,搭了順風車。
且薛明韻亮出了四天號的身份,就絕了烏雨薇大半滅口的念頭。根據破窗理論,如果同時走漏了兩個風聲,當一個人無法滅口的時候,另外一個人被滅口的可能性也小了很多。孟帥真是少了許多麻煩。
他一向是恩怨分明的人,薛明韻幫了這個忙,他絕不會不認,因此直接毫無推脫的答應下來。
薛明韻很滿意他的爽快,笑道:“你知道該怎麼報答我麼?”
孟帥道:“請姑娘指教。”
薛明韻道:“你笨呀?我是做什麼的?照顧我的買賣啊。”
孟帥恍然笑道:“這倒不錯。不過……在下窮的夠瞧的,怕是照顧不上你那個檔次的買賣。”
薛明韻道:“不信。四天號不是大街上的雜貨攤,向來不外傳。你年紀輕輕就知道我家商號,必然有來歷,怎麼會窮?不管,我從家裡出來還沒開張,這樣下去如何了得?不拘多少,你先買我一件東西,我得有個開門利是。”
孟帥不由好笑,掏了掏袖口和領口,道:“大姐,不如這樣,你搜搜我,有多少值錢的東西你都拿去,能值得什麼就算我買了什麼。倘若一件都買不起,錢你都拿去,算我謝謝你幫我這個忙如何?”
薛明韻面露失望之色,道:“你果然沒有錢?我這裡好東西可多呢。”
孟帥笑着搖頭。其實他雖然買不起,卻有可賣的東西。只是他和薛明韻還不算熟悉,不敢把珍藏的一對丹藥拿出來,不過看得出來這小姑娘伶俐中有些刁蠻,人卻不壞,倘若兩人有機會繼續交流,真有足夠熟悉的那天,把那東西給她看看也無不可。
薛明韻沉吟一下,眼睛又是一亮,道:“你身份不低,雖然一時沒錢,但人脈總有吧?你快介紹筆大生意給我。
孟帥嘀笑皆非,道:“人脈啊……我倒是認識一兩個師叔。可以介紹給你,不過有沒有大生意,我說的也不算。”他比較熟的就是牧之鹿,其他的要麼就是不熟,交情不到,要麼就是不在,比如便宜老爸,堂尊林嶺之類的,身份是夠高,可是人不在眼前。其他人真不認得了。要是把牧之鹿介紹給她,倒還算是雙贏的買賣。
薛明韻喜道:“真的?那好,你快給我介紹。”
孟帥道:“那也得等我回門裡吧?我先去個成丹節好不好》這等盛事對你這做生意也是大事,你也想參加吧。”
薛明韻道:“當然要參加。不過又何必等着你回門派?你那師叔難道就不來參加成丹節?我跟你同去,等他來了你給我介紹便是。”
孟帥道:“成丹節人來人往,哪兒就湊巧見到了?”
薛明韻道:“這有什麼難處?成丹節人雖然多,但大部分都是湊熱鬧的小人物。真正有身份的人云集的地方無非兩處。一是鼎湖山的成丹節祭禮,二是山下的拍賣會。你我去這兩個地方找,總能找到。”
孟帥無奈道:“這兩個地方身份是夠,問題是我身份不夠啊。我又沒有請柬,門都進不去。”
薛明韻道:“我有。”
孟帥“啊?”了一聲,薛明韻手中戒指一晃,明明白白是個空間戒指,道:“不過是入門的請柬,好稀罕麼?我都有啊,你跟我進去就是。”
孟帥拍了拍腦袋,道:“姑奶奶,這兩個地方你都有請柬?那裡面可全是大人物,你隨便搭上線都容易,還需要我來搭橋?”
薛明韻搖頭道:“你不知道。這回我們四天號一下子派出了四個新的執事。風花雪月四家各一個,我只是其中之一。大家都有請柬,明着競爭哪能定勝負?還就要靠各人私下裡的關係。況且大荒盟和我們不是一條路,進了拍賣會也不好明着拉客人。這成丹大會之前的一段時間,可是至關重要。別說了,跟我走吧。反正你要帶我去找人,這幾天也走不了,不如跟我一起去做做生意,有了好處我給你分紅。”說着不由分說,拉住孟帥往鼎湖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