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這次的先導片一片“罵聲”。
王侯狗導演算是徹底坐實了。
遠在衛藏的王侯接到京海崑崙平臺同事發來的消息,說崑崙總部在當天就收到了京海觀衆和粉絲給他寄來的刀片,還拍了照片發給王侯。
王佳:“這屆觀衆真刑。”
許非凡:“瑟瑟發抖。”
王佳:“叔,現在全網都在罵你狗導演,真的沒關係嗎?”
王侯:“打是親罵是愛,懂?”
王佳:“懂了,觀衆不應該罵,應該提着菜刀追着你砍。”
許非凡:“那得愛得多麼深沉啊?”
王侯:“你小子還想不想轉正了?”
許非凡立刻閉嘴。
畢竟他不像王佳和王侯沾親帶故,喊叔的關係……調侃老大要適可而止。
許非凡閉嘴后王侯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已經給伱上報了提前轉正,通過了。這兩天留意一下人事部的消息,他們會找你籤電子合同。”
許非凡:“謝謝老大!”
王侯嘴上說“打是親罵是愛”,但實際上還是很慫的……他面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暗地裡卻已經給周遊發了一條微特消息:
“逍遙老師,《將故事寫成我們》有錄製的正式版嗎?現在觀衆呼聲挺高,我想在節目播出的時候,這首歌最好也同步到悅聽平臺。崑崙的同事告訴我,已經有觀衆把刀片寄到了總部。”
從王侯的口吻中周遊能聽出他的慫。
不過這個世界的觀衆真刑,還真寄刀片啊。給作家寄刀片的聽過,給導演寄刀片還是頭一次聽說。
“沒有錄製版本。”周遊說。
“那可難辦了,”王侯說,“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也找不到地方錄製。”
王侯第一次覺得在衛藏這地方不方便……
“以後再錄吧。”周遊淡淡回覆。
……
紅色野馬行駛將近七個小時,抵達陳唐鎮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
陳唐鎮,與其說是鎮,周遊更願意稱它爲村。
它在半山腰上。
四周羣山環抱,綠植旺盛。
放眼望去是一片片很有層次感與藝術感的梯田。
梯田裡種植的雞爪谷已經開始轉黃,此刻是綠黃色的,再過段時間它們就會變成黃橙橙的。
雞爪谷是陳唐特有的穀物,曾經這是本地人的主食,但現在這裡的原住民夏爾巴人已經不再將之作爲主食了,而是用來釀酒——雞爪谷酒。
陳唐是位於珠峰東南側的原始森林地帶,森林覆蓋率爲98%。
來到這裡放眼望去全是蒼翠的植被。
身處其中,甚至會讓你懷疑這裡不是衛藏。
由於高原氣候因素,陳唐鎮境內的植被垂直分佈十分明顯。素有“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的說法與景象。
周遊他們抵達陳唐之後投宿在一家山下的家庭旅館。
老闆叫普耳巴。
普耳巴是當地的夏爾巴人。
曾經做過登珠峰的嚮導,也是登上過世界之巔的人。後來賺了錢,娶了老婆,出於家庭的責任,他不再冒險做嚮導登珠峰,而是用之前攢下的積蓄建了現在這一棟“豪宅”,開起了家庭旅館。
普耳巴剛安排好周遊和李硯等人的住宿,他的家庭客人又迎來了一個大單生意。
一支叫做“勇士”的珠峰登山隊前來投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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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士登山隊一共九人。
他們不是夏國人。
而是來自西大陸的商國人。
商國人白皮膚,身材高大。星聯邦的官方語言是漢語。所以除了西大陸的方言“西語(英語)”外,他們的漢語水平也很是不錯。
登山隊的隊長叫羅森。
在西大陸,人們的取名方式大多數都受到了東大陸夏國、唐國等國家的影響。
在保持着原有名字風格的基礎上,他們會嘗試着用夏國和唐國的姓。但他們對百家姓中的部分姓氏有着執着的偏好,比如:牛、馬、朱等。
常見的是馬拉、牛頓、朱莉。
西大陸的人可太有意思了,大概他們喜歡牛馬豬吧……
勇士探險隊,或者說勇士登山隊,他們這次來是爲了征服珠峰的。衆所周知西大陸的人有兩大愛好:冒險和作死。
勇士探險隊落腳在陳唐,是爲了尋找一位夏爾巴人作爲他們的登山向導。
夏爾巴人被稱爲“珠峰背夫”。
或者叫“珠峰清道夫”。
他們擁有強壯的體格與與生俱來的登山天賦,也是等珠峰最好的嚮導,沒有之一。
幾乎每一支去珠峰的登山隊和探險隊中,都有一位夏爾巴人作爲嚮導。
他們負責爲登山隊開路,在沒有任何裝備的情況下冒着生命危險架設全長7000餘米的安全繩,爲登山隊員開闢“天路”。
周遊和李硯在房間放好東西出來,恰好撞見以羅森爲首的勇士珠峰探險隊。
此時羅森正詢問老闆爲普耳巴,“夥計,有沒有靠譜的登山向導推薦?”
普耳巴經常接到這樣的諮詢和詢問,他笑着說:“有的,最近正好還有一個好手沒有接活。”
羅森:“幫我們介紹一下?”
普耳巴:“沒問題。”
陳唐的海拔只有2040米,在這裡李硯感覺呼吸是幸福的,再也不用擔心高反。
這裡植被繁茂,李硯用“天然氧吧”來形容此地。
此地距離珠峰不過幾十里路程,即將見到世界第一高峰,李硯本就激動興奮,現在看到一支外國友人探險隊,就更興奮了。
話癆屬性和社交牛逼屬性在這一刻瞬間激活,“Hello~”
李硯用“西語(英語)”向對方打招呼。
“你好。”羅森友善迴應,操着一口純正的漢語。
“你們是打算攀登珠峰嗎?”李硯問道。
“是的。”羅森說,“你們也是爲攀珠峰而來?”
“我們就是來玩玩。”李硯說,“我去那地方得豎着上去橫着下來……應該說可能下不來。”
“那你們這是……做節目?”羅森說。
“對。”李硯道,“《旅行者》知道吧?”
“不知道。”
這天沒法聊下去了。
但因爲李硯主動和對方搭話,他和周遊也算是打入了“敵人內部”,相談甚歡。
周遊稱讚他們登珠峰的計劃很酷。
羅森等人也稱讚他作爲歌手很酷。
羅森說:“夏恩曾經是一位說唱歌手。”
夏恩是勇者探險隊中一名二十八歲的隊員,黑皮膚,高瘦高瘦的。他看起來像馬拉松運動員。但黑皮膚是音樂的寵兒,擅長說唱很正常。
周遊李硯坐下來和勇者探險隊的成員聊了很久。
周遊他們說自己在衛藏的經歷。
勇者探險隊則說他們去世界各地哪哪天險之地或秘境探險,他們的人生可謂十分精彩。
【和西大陸商國探險隊相談甚歡,生活點+1】
正在說話間家庭旅館普耳巴已經找來了他所說的“能手”,一位叫“扎吉”的夏爾巴人。
普耳巴:“這是扎吉,已經帶領過六支登山隊登頂珠峰。”
羅森、夏恩等人立刻起身與扎吉握手,“你好,我是羅森。這次登山之行,拜託了。”
扎吉與他們一一握手,也向周遊李硯打招呼,說道:“做嚮導沒問題,但出發得等兩天。我已經和桑旦約好明天一起採蜂巢。”
羅森:“採蜂巢?”
扎吉:“對。這是我們這裡的傳統。採蜂巢取回來蜂巢和蜂蜜,提取金色蜂蠟可以賣不少錢。”
扎吉還說在他們的陳唐,生長着一種叫喜馬拉雅懸巖蜂的蜜蜂。
這種蜜蜂是世界上體型最大的蜜蜂,它們可以飛到海拔4000米以上的地方,尋找高原上生長最高最頑強的花朵。
而喜馬拉雅懸巖蜂的蜂巢直徑一般超過兩米。
通常懸掛在陡峭的崖壁上,岩石間。
要採摘這樣的蜂巢可不容易。
李硯聽到懸巖蜂的蜂巢有兩米,立刻張開手臂比劃了一下,“這麼大……不對,兩個這麼大!我才一米八多,蜂巢立起來比我還高!”
本來聽到兩米衆人都這是一個模糊的概念。
經李硯這麼一比劃。
大家對喜馬拉雅懸巖蜂蜂巢大小的立體感瞬間就出來了。
“真有這麼大的蜂巢?”周遊說,“那這種蜜蜂得多大?”
“這麼大。”扎吉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個大小區間。
周遊目測那差不多兩釐米長……
的確比普通蜜蜂大很多,差不多成年人半根大拇指的大小了。
還不及周遊說話,李硯又道:“扎吉老兄,明天可以和你們一起去看看嗎?”
扎吉:“當然可以,不過你們得做好防護措施,以免被蜜蜂蟄到。這些蜜蜂都是有毒的。”
李硯:“沒問題。”
勇敢者探險隊的成員聞言也來了興趣,羅森說:“我也想跟着你們一起去見識見識。”
如此周遊等人便敲定了明日行程。
當晚普耳巴家做飯招待了周遊、勇敢者探險隊的人,扎吉也留下來吃飯。
當然不是普耳巴熱情……在他家的家庭旅館吃飯,是要給錢的。
相當於把住宿和餐飲的生意都做了。
但普耳巴家的酒是免費提供的。
他說:“酒你們可以隨便喝,管夠。”
前文已經提過,陳唐的夏爾巴人種植的雞爪谷已經不再用作主食,而是用來釀造雞爪谷酒。
普耳邊給周遊等人上酒。
和其他地方不一樣,陳唐的雞爪谷酒是用“桶”喝的。
什麼一碗酒一壺酒跟這裡的“一桶酒”比起來就弱爆了。
當然這桶也不是想象中的那種大木桶……而是短粗的木桶。裡面盛放着發酵過的雞爪谷酒,喝之前往裡面注入開水,然後插入一根比筷子粗的鑲嵌了銀飾的竹竿,用力吸。
有一種喝飲料的感覺。
看着很具有迷惑性。
但這種酒後勁相當大。
李硯戰術性吸了兩口,吃完飯就暈暈乎乎了……難怪普耳巴會說酒隨便喝。
因爲你真喝不了多少。
得益於特種兵體質,周遊覺得還好,但隨着時間推移,依然出現了輕微的發暈。
【第一次品嚐雞爪酒,生活點+1】
……
次日一早,周遊李硯,以及勇者登山隊成員與扎吉和他的朋友桑旦集合,一起前往懸崖峭壁採摘蜂巢。
他們行過一座搖搖欲墜的“吊橋”,徒步於溼潤陡峭的山路間。
這裡的山嶺即便是讓犛牛來走都會覺得陡峭。
擁有夏爾巴人登山天賦的扎吉和桑旦在這條路上“健步如飛”,走得輕鬆自如。
擁有特種兵體質的周遊跟隨扎吉的步伐,並不覺得吃力,李硯可就狼狽了。
就連擁有很多探險徒步經驗的羅森也感覺這路難走。
扎吉向周遊豎起大拇指:“你經常徒步嗎?我帶過很多登山隊員,你是走得最輕鬆的那一個。”
周遊:“偶爾走走。你們經常採摘蜂巢?”
扎吉:“發現了就會採,每年會有那麼幾次。”
周遊:“懸巖蜂蜂巢在懸崖峭壁之上,採摘的時候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爲什麼要去冒這個險?”
扎吉:“因爲這玩意兒值錢。”
周遊:“可以賣出很高的價格?”
扎吉:“懸巖蜂的風靡兩萬多一公斤。”
周遊聞言被驚訝到了。
這是蜂蜜中的黃金吧……
他不由想起了帕理草原上旺姆一家,他們家每年只是採蟲草,兩個多月的時間,就能賺到二三十萬。
高原地區果然遍地是寶,遍地是金啊。
約莫一個小時後,周遊一行跟着扎吉和桑旦來到了一處懸崖峭壁之下。
昨晚下了雨。
擡頭看去,依然溼潤的近乎垂直的陡峭石壁至少有200米高。
一個巨大的蜂巢蟄伏在石壁上。
羅森佩戴了望遠鏡。
用望遠鏡一看,那蜂巢上,擠着密密麻麻的巨大的喜馬拉雅懸巖蜂。
李硯借來望遠鏡看了一下,“密密麻麻的!密集恐懼症都犯了。”
兩米多的巨大蜂巢即使在懸崖底,用肉眼也可以看得相當清晰。
偶爾有一兩隻巨大的懸巖蜂從身邊飛過,那嗡嗡嗡的聲音,讓人產生一種天然的恐懼感。
抵達懸崖底,扎吉、桑旦等人就開始進行摘蜂巢前的準備工作。
扎吉就地取材,砍竹子和樹枝製作火把。
這火把待會兒是要來薰走蜜蜂的。
“這麼高,怎麼上去?”李硯看到那陡峭的巖壁都覺得危險。
“通常有兩種方案。”扎吉說,“用繩索從上面降下來,第二種是徒手攀巖上去。”
“徒手攀巖?”李硯驚訝,“這麼高能攀上去嗎?”
周遊聽到徒手攀巖幾個字,體內的某種因子被激活喚醒。
專業級攀巖技能讓他內心涌起一股攀爬懸崖峭壁的渴望。
俗稱手癢!
但周遊將這種渴望壓了下去。
徒手攀巖這種事,摔死的都是高手……因爲菜雞根本沒有勇氣去攀爬。
“這是採蜂人的秘技。”扎吉說,“不過徒手攀巖上去是十分傳統的方式了,現在的採蜜人多會藉助繩索或者繩梯。”
“但看今天這個狀況,恐怕得徒手爬上去。”
扎吉擡頭望着那巨大的蜂巢。
只見那個蜂巢的位置相當刁鑽。
懸崖上,大概100米的位置,山體往外凸出了一大截。
凸出的長度估計有三四米。
就像是有人用刀在懸崖峭壁上橫切了一刀,然後把下面部分的石頭給取走了一般。
而蜂巢正好在被切斷取走石塊後,那巨大的“雨棚”之下。
用繩索從高處降下,
採蜜人降到蜂巢的高度,繩索垂落的位置,距離蜂巢都還有三四米。根本無法取到蜂巢。
所以只有徒手往上攀了。
最終爲了安全起見,扎吉等人商量出一套方案。
繩索從山頂放下來。
扎吉配備安全繩,然後再往上徒手攀爬。
畢竟上有老下有小,安全必須放在首位考慮。
徒手攀巖這項技術只有扎吉掌握了,這也是爲什麼桑旦等村民會叫上扎吉的原因,因爲這裡只有他能上去摘取蜂巢。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扎吉開始在有安全措施的情況下向上攀爬。
他觀察了很久。
周遊心想他一定在腦海裡規劃出了一條向上攀爬的最佳路線。
然後他找到了最佳的攀登點,伸手抓住上方的一塊凸出的岩石,手臂用力,之後腳也跟着踩在一個凸起上。
整個人就像一隻蜘蛛般“黏”在近乎垂直的懸崖峭壁上。
然後他小心翼翼。
尋找岩石的凸起、石縫,將之作爲着力點,慢慢往上攀爬。
這個過程很是緩慢。
全程扎吉小心翼翼。
李硯看着這一幕說:“太危險了!!我現在比他還緊張。可千萬別失誤。”
勇者探險隊的羅森道:“厲害!”
徒手攀巖可是極限運動之一。
敢於挑戰的都是勇敢的人。
而勇者探險隊的核心口號就是勇敢和勇氣,因此他們特別佩服扎吉,同時也爲他懸着一顆心。
扎吉的攀登最開始十分順利。
他甚至已經攀爬到了蜂巢旁兩米左右的距離。
上方桑旦用繩索下降至同等位置,爲他遞過去點燃的火把薰煙,以及同樣用吊繩掉下來的竹筐。
這個竹筐是用來裝採摘到的蜂巢的。
扎吉小心翼翼接過燃燒的冒着青煙的火把,放在了蜂巢下。
頓時濃濃的煙霧往上飄。
蜂巢裡的喜馬拉雅懸巖蜂頓時傾巢而出。
瘋狂逃竄。
待懸巖蜂全部飛離後,他開始單手握着竹竿,另外一隻手死死抓住岩石的凸起,用竹竿去戳蜂巢,待之鬆動,他伸手去扯。
然而就在這時,扎吉突然失誤!
右腳在岩石上滑了一下,頓時身體重心偏移,整個人墜落而下!
“扎吉!”桑旦驚呼一聲。
懸崖下週遊、李硯、羅森等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幸好有安全繩索。
扎吉墜落之時,身上的繩索迅速繃緊,在墜落兩米後,速度驟然降低爲零。
然而繩索在空中劇烈晃盪。
由於慣性原因,扎吉不可避免撞在巖壁上。
受了傷。
無奈!
村民們只得用繩索緩緩將扎吉降了下來。
“傷到哪裡沒?”大家紛紛關心詢問。
“沒事。”扎吉說,“皮外傷,我再爬一次。”
“不了,太危險了,”村民說,“你的手在流血,我給你處理一下。”
“可是隻差一點了。”扎吉說。
蜂巢已經被他扯掉大半塊,現在吊在石壁上,就差一點……誰都看得出扎吉的不甘心。
村民們也不甘心。
但有什麼辦法呢?
這懸崖峭壁只有扎吉能攀上去。
“算了吧,安全最重要。”桑旦等人都決定放棄。
因爲除了放棄別無他法。
倒是可以用繩降的方式將之戳掉。
但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蜂巢也得粉身碎骨,所以沒必要了。
然而就在這時,見大家一臉不甘,周遊忽然說了一句,“我試試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