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倒在地的惡狐也是從地上爬起來,將嘴角的血一抹,氣喘吁吁地笑道:“兩招!”
璽芮氣得臉都青了,用力將插入少揚胸口裡的劍拔出,咯咯地咬着牙,渾身的白虎皮隨着他的身體抖動着。
少揚也是忍住胸口上的劍傷,哆哆嗦嗦地對璽芮道:“你輸了,就要答應回答我們一個問題。”
璽芮怒道:“我可沒有答應你們!”
惡狐緩緩走過來,冷笑道:“沒想到堂堂的璽芮,竟然要出爾反爾!”
“你!”見光一閃,惡狐的脖子上已經架起璽芮的劍。
惡狐還是看不清璽芮的劍,可他卻是眼睛一閉,淡淡道:“要殺便殺吧。就算我死了,也會去嘲笑你出爾反爾!”
璽芮殺意騰騰,手上的劍卻沒有刺下去。
“你要想殺我們,隨時隨地都可以殺,只是,殺了我們,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少揚道。
“你們不過是我的玩物,竟然還敢和我談條件!”璽芮瞥了一眼少揚,怒道。
“既然我們都是你的玩物了,你又何必在意我們贏或是輸,只要你想,我們隨時會死在你的劍下。若是我們死了,你便沒有玩物了。你應該是希望我們對你而言更好玩一點,所以你給了我們五次挑戰的機會,也是想讓我們實力增長一些,能讓你覺得有點意思,而不是一招就被你殺掉。”
少揚怕璽芮一時怒急將惡狐殺掉,急忙上去說道。
沒想到少揚剛一說完,璽芮竟是收起了劍,笑道:“你以爲我真想殺你們?不過是嚇嚇你們。你們記住,還有四次挑戰機會。”
接着,璽芮眼中殺意一露,狠狠道:“若是五次你們都輸,那就別怪我的劍無情了!”
惡狐知道少揚說動了璽芮,便接着璽芮的話道:“但這次你算是小輸一次。”
“你看起來很想死!”璽芮似乎不太喜歡“輸”這個字。
少揚連忙走到惡狐面前,擋住惡狐,對璽芮道:“我們只想知道,如何在這極地迷宮裡找到正確的路。否則我們找不到吃的,最終也會被餓死!”
璽芮一愣,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惡狐不太明白,璽芮這笑看起來不太像是嘲笑。
“我不太明白餓是什麼感覺。”璽芮道。
少揚和惡狐相視一眼,覺得好像並沒有聽明白璽芮在說些什麼。
誰曾想到,璽芮竟是態度一變,在少揚和惡狐面前緩緩踱起步來道:“自小起,我們四個兄弟便不知‘餓’爲何感。直到有一次,狂瀟這傢伙打到了一隻雪狼,我們才試着嚐了嚐那狼的肉。可那肉血腥至極,完全不能放入口中,其味道還不如水中的海草。
後來,仙族來犯,我們與之大戰了一場,當時其中夾雜着如你們一般的人族。從那幾個人族身上,我們才學會用火將肉烤熟後,便能迸發出香噴噴的味道。”
璽芮講到這裡,竟是嚥了一口唾沫,繼續道:“那時,我們方纔覺得,味道對於我們而言比餓更重要!”
“你們難道不會餓嗎?”惡狐有些不敢相信:“你們不是人?”
璽芮竟是笑了起來,對着惡狐道:“你有機會知道的,不過不是現在。”
“那我們怎麼才能在極地裡不迷路?”少揚又問道。
“你們定是以爲我身上有什麼東西能破除這迷宮一般的極地吧。”璽芮道。
這句話,直擊少揚和惡狐心頭,他們眼神閃爍,不敢與璽芮對視。寒風一吹,兩人便順着那風吹低下頭來。
“當年仙族被困在此地若干年。不管他們怎麼破壞這裡,如何將這裡的冰川損毀,如何用大火焚燒,對極地來說都沒有用。這裡是一塊神地,不是那些仙術氣靈就能毀壞的。他們毀壞了冰川,第二天那些冰川又會立起來。他們焚燒了冰面,第二天,那些冰面又重新恢復原狀。”璽芮說道。
少揚不知璽芮爲何要說這些,但他所說的這些卻讓少揚不禁想到三年前修仙大軍進攻宗國時的可怕場景,那時光是一個謝吳就已經讓宗國吃不消,而這次若不是有魔族加入,只怕宗國也會遭到毒手。
他想多瞭解仙族,若是以後能出去,少揚定會去找仙族報這仇。
“既然能他們能毀掉這些堅冰,那他們出去就很容易,爲何會被困在這裡?”少揚問道。
“堅冰雖然毀了,可他們依然無法探查到氣的冷熱,所以他們依舊逃不掉這裡。”璽芮緩緩道,似乎在教少揚。
惡狐也是皺起眉來,摸着下巴說道:“也就是說,仙族人在這裡可以使用氣靈,催動法術;也可以使用‘空移術’來逃跑,可就算是使用‘空移術’,也只能在這裡環繞,根本突破不了這裡。”
“沒想到你還有些悟性。”璽芮竟是誇了惡狐一句。
“既然都能用‘空移術’了,還不能離開這裡?”少揚還是有些不解。
“氣不僅有強弱大小,也有冷熱五行。”璽芮緩緩道。
“冷熱五行?”少揚更是有些聽不明白。
“氣的大小強弱可以又‘力’來區分,它的冷熱便可以由‘度’來區分。”璽芮似乎根本不害怕少揚和惡狐瞭解這裡的機制後,利用極地的機制逃跑。
“而要想從極地裡出去,首先就要查清這個‘度’。”璽芮繼續說道。
少揚想了想:上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查文斯並未有氣的探出,這樣又怎麼感受氣的“度”呢?
“只有分清哪裡的‘度’強,哪裡的‘度’弱,你才能憑藉他們之間的強弱走出這迷宮。”璽芮道。
惡狐笑了笑道:“你似乎根本不怕我們掌握了這個方法而從這裡逃掉。”
璽芮聽了,冷哼一聲,朝着惡狐走過來,湊到惡狐臉上,盯着惡狐道:“就算你們知道了如何探查氣的‘度’,也逃不離我的手掌心。況且,你們根本就無法掌握到這探查‘度’的方法。就算是仙族之人,也是用了五年時間才找到探查度的方法。”
“什麼!五年!”少揚也震驚了。混沌氣天生可以探查氣的強弱,所以少揚很快便掌握了探查氣之力的方法。而要探查氣之度,混沌氣似乎起不到什麼作用,再聽到“五年”這個時間,少揚如何還能淡定下去。
惡狐的神色也有些不太自然,一來是因爲被璽芮傷了,二來他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氣之度的說法,三來仙族裡也不乏妖孽般的天才式人物,有那些強人在,尚且需要五年時間,只怕五年之內,他與少揚要想解開這氣之度的秘密也絕非易事。
璽芮看着驚疑的二人,竟是冷冷地笑了起來。
少揚看着璽芮,緩緩道:“你不用嘲笑我們,我們本就是宗國普通之人,怎能與你,與那仙族相提並論。”
誰知璽芮卻說道:“我並非笑你們,只是我在想,若是你們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如仙族之人,那你們怎有機會勝過我。若是沒有機會勝過我,你們哪裡有機會從這裡出去。若是你們沒有機會從這裡出去,那你們又爲何要如此驚疑!”
璽芮這一系列的推斷竟是說得惡狐和少揚毫無還擊之辭。
要想成爲強者就要先有強者的想法,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一隻飛鳥尖嘯着從他們頭頂飛過,雖然寒風拍在那飛鳥身上,可那飛鳥依舊破開寒風往前急馳。
璽芮拉了拉裹在身上的白虎皮,笑着轉過身去,嘴裡哼着小調,緩緩離開少揚和惡狐的視線。
望着璽芮的背影,惡狐不禁嘆道:“這極地竟是隱藏着如此多的秘密,相較而言,我們簡直就是井底之蛙。”
少揚點了點頭道:“就連這‘氣’,如今也是變成了深不可測的東西。”
“我們出去的希望太小……太小……”惡狐搖着頭,語氣裡透露着悲情。
少揚沒有再接話,而是不顧自己胸口的劍傷,開始運轉着體內的混沌氣。
“少揚,你要幹什麼?你胸口還有劍傷,不能強行運氣!”惡狐急忙阻止道。
而少揚卻是推開惡狐,右手用力捂着左胸以防血的噴出,而體內的混沌氣開始緩緩地流出來,似乎在抓取着周圍的氣。
“少揚!停下來!少揚!”惡狐也顧不得身上的傷,體內煞氣升起,想要強行壓制住少揚,讓他停下氣來休息。
少揚用自己體內的混沌氣來抓取身邊一切能抓取的氣,可他依舊只能感受到氣之力的大小,卻仍然感受不到氣之度的存在。獻血一點點從少揚胸口冒出來,漸漸將少揚的上衣浸溼,而少揚臉色也開始變得慘白。可少揚依舊在調整着混沌氣,用心感受着氣之度的存在。
就在少揚完全進入到氣的探查狀態時,惡狐的手搭在少揚肩上,強行用煞氣阻擋着少揚氣的流出。
少揚混沌氣被阻,左胸一堵,一口鮮血立即從少揚口中噴出來!
混沌氣立即收了回來,少揚雙腿一軟,便要跌倒。惡狐也收回煞氣,扶住少揚道:“少揚,切莫強行爲之,先將你的傷治好,再來找探查氣之度的方法。”
少揚笑着搖搖頭道:“宗國現深陷危機之中,我不想再在這裡浪費時間。”
自從少揚醒後,惡狐都故意沒有提到過宗國之事。惡狐本以爲少揚已經快要忘了,誰知少揚竟是時時都記在心上。惡狐竟感覺眼淚正在涌到他的眼眶裡。
少揚雖無力,可他眼中卻是有神,臉上也是微帶着笑意。
惡狐看着少揚,心中竟是感慨無限,一直手貼在少揚背後,滾滾煞氣緩緩進入到少揚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