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閃,雷聲鳴鳴,血水在地上流淌着,橫七豎八的屍體佈滿東關鎮的小路。
風少揚空洞的雙眼伴隨着一條血紅的巨龍,猶如一個大殺神一般慢慢走向逃跑的慕容兵士。
面對這恐怖的景象,帶隊的將領突然間涌出許多豪氣:與其狼狽逃竄,不如奮力一搏!他歷經這麼多戰役,哪一次不是見人殺人,見仙斬仙,遇鬼滅鬼,何曾被嚇退一步。就算眼前這個怪物會要了他的命,他也不能死得狼狽,死得憋屈,他要一戰!他要奮力一搏!
帶隊的將領止住了腳步,面對着殺神般的風少揚,手中大刀往上用力一指,大喝道:“停止撤退!歸陣!誰再後退,殺無赦!”
話音剛落,將領手起刀落,一個兵士的頭被斬落下來,滾到將領的身後!
本來還在倉皇逃竄的慕容兵士一下便被震懾住,紛紛停止了腳步。
將領有一大喝:“歸陣!”
慕容兵士這時沒有了猶豫,戰是死,跑也是死,何不搏一搏?
兵士們強打起勇氣,如平時訓練一般,又排起了戰陣。
兵士們又一次圍上了風少揚和血龍。
突然,一聲驚雷!
風少揚大喝一聲:“殺!”
風少揚手中的三尺長劍泛出恐怖而又美麗的紅色血光。
風少揚忽然起身,嚮慕容兵士撲來,紅光籠罩在慕容兵士的頭頂。
血龍也是跟在風少揚身後亂舞着,四隻利爪一放一抓,嘴裡還不停撕咬着抵抗的慕容兵士。
“頂住!補位!”帶隊將領大喊道。
圍着風少揚和血龍的慕容兵士紛紛倒下,繼而又有源源不斷的慕容兵士補位上陣,而後又倒下,又補位……
“殺!”
大殺神風少揚煞氣更甚,手中之劍停也不停,剛斬下一個手臂,又揮向一個頭顱。無情的劍在慕容兵士身體裡進進出出。
血龍也是不斷吃進更多的慕容兵士,而身體那血紅色更甚,彷彿吸進的血水要從體內滲出來一般。
來的三萬慕容兵士,從三萬銳減到二萬五千,從兩萬五千頃刻間變成兩萬,現在只剩下一萬多人在繼續浴血奮戰。
帶隊的將領眼睛已變得血紅,他看到一個又一個自己的親兄弟紛紛倒下,心中怒火是越來越甚。他的手緊緊的握着大刀,像是要把刀柄捏碎一般。
他死死的咬着牙,再不發一言,緊緊的盯着發狂的風少揚。
就在那一刻,風少揚再一次斬飛慕容兵士頭顱的那一刻,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他狠狠的大喝了一聲:“殺!”
便向風少揚飛奔而去。
他心中早已沒有想法,他只想用自己手中的大刀砍下風少揚的頭,祭奠死去的弟兄。
他的生命已不再重要。逃不逃跑也不再重要。
報仇,狠狠的報仇,纔是他現在心中的想法。
他飛身躍起,用盡畢生之力,砍向風少揚。
可風少揚連頭也沒有擡,劍光飛向兩眼發紅的他。
沒有任何慘叫,一個兩眼發紅的頭顱便滾到風少揚身旁。
他再也說不出話,他再也想不到什麼,他已經用自己的行動許下了自己的願望。
雖然,最後的願望被風少揚的一劍斬得粉碎。
然而,大殺神風少揚的殺戮並未因他的逝去而停止。
一個又一個的慕容兵士倒了下來。
見到自己帶隊的將領倒下,一些心志不堅的慕容兵士已棄兵器而逃。
可還沒跑出幾步,血龍便已抓起他們狠狠的吞進肚裡,慘叫聲不絕於耳。
殺意籠罩着東關鎮,酒館裡的那羣人早已被眼前這一切弄得連連作嘔。
這萬人殺實在太過殘酷,而瘋狂的風少揚又實在讓人不寒而慄。
風少揚就如夢魘一般,不論你是否還手,最終都得把命乖乖的交到他的手裡,唯一不同的是你究竟頭掉還是身子掉。
雷聲越來越強,雨也是越下越大,地上的血水已經匯成了一條深紅色的小河。
屍體遍佈在路周圍,除了酒館裡那幾個人和風少揚,東關鎮再也沒有一個能喘氣的人。
不到一個時辰,來到東關鎮支援的三萬守軍已盡數倒在風少揚劍下。
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個人逃出了這場殺戮。而逃出的人幾乎不敢逗留,頭也不回的往巨縣奔去。
血龍在空中翻騰,咆哮,而滿身煞氣的風少揚則擡起頭來,長長的喝了一聲:“殺!”
殺聲響徹天空,殺意穿透四周。
殺神降臨,寸草不生。
風少揚長嘯完後,低下了頭,散發出來的黑色煞氣慢慢流回風少揚體內。
泛着紅色光芒的三尺寶劍逐漸黯淡下來,血龍身上的顏色也在慢慢變淡。
除了嘩嘩的雨聲,眼前的一切顯得是那麼安靜。
血龍紅色褪去,又慢慢變回了那根黑乎乎的火棍掉在地上。
三尺寶劍也失去了光芒,又變回那柄普通的劍。
而風少揚身上的煞氣也已散去,一雙空洞的眼睛也變回了一雙紅通通的雙眼。
風少揚又一次恢復了意識。
看到眼前的屍橫遍野,風少揚有些茫然,自言自語道:“究竟發生了什麼?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突然 ,風少揚像失去了力氣一般,倒了下去。
酒館裡的人見狀,急忙跑出來,將風少揚扶入酒館內。
良久,風少揚才醒過來。
“我怎會躺在這裡?剛纔究竟發生了什麼?”
而酒館裡那幫人面面相覷。
終究有一個人發話了:“你不記得你幹了什麼?”
風少揚答道:“不記得了。”
“你……你……就像一個殺神一般,殺掉了幾萬慕容兵。”那人說得聲音都有些顫抖。
“我……殺了幾萬慕容兵?”風少揚自己都不敢相信。
“對,你和那根火棍變得血龍殺了來支援的慕容兵。”
“可我什麼都不記得,只感覺突然間失去了知覺,而後就發覺眼前屍橫遍野。”
“除了我們,你沒有放過任何一個人。地上的每一個人,都死在你的劍下。”
風少揚大驚,他根本對剛纔發生的那場屠戮沒有任何印象。
他只知道,馨玥逝去的那一刻,他心中恨意大甚,他想殺掉周圍的每一個人,他想要所有人爲馨玥陪葬。
也就在那一刻,他失去了知覺。
“你手上沾滿了幾萬人的血。”
“你簡直就是一個惡魔。”
“你血洗了東關鎮。”
風少揚百口莫辯,難道他真如他們所說的那樣,是這樣一個自己曾經憎惡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