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玉凌難得清閒下來,雖然有一大波亂七八糟的人發來拜帖,希望能與他見面聊聊,但楚碑銘幾乎都幫玉凌推拒了,專門爲他空出了一段休息時間。
不過玉凌發現自己真的是個勞碌命,好不容易可以想睡多久睡多久了,結果他在牀上躺了三個時辰就完全清醒了。
看來要進入深層睡眠狀態真不是個容易事兒,即便玉凌懷着一大堆疑惑想問夜殘雲,但沒奈何事與願違,他也只有自己瞎琢磨去。
在那場夢境呈現的記憶中,他好像沉入了一片奇妙的世界,原本模糊而朦朧的大道近在咫尺,沒有任何秘密可言,就像是他融入了大道之中,成爲了它的一部分。
這種體驗超出了言語可以描述的範圍,甚至玉凌再去回憶那種感受,都變得如鏡花水月一般遙不可及。
只是有些東西是比較隱性的,玉凌可以肯定這種“近乎於道”的感覺仍然殘留在他的腦海深處,發揮着無形無影的潛在影響。
就比如說,正常情況下,他根本不可能將三大體系融合而成的循環之圓轉化爲陣法,但在那場夢境之後,玉凌卻能憑直覺構建出無名陣法的雛形。
換句話說,他不知道陣紋爲什麼要這麼畫,只是隱隱感覺應該這麼畫。
不過玉凌更在意的是茫茫白光之後的那個聲音,雖然他聽得斷斷續續,但大致可以提取出這麼幾個關鍵詞。
化道、不朽、十年。
玉凌無法理解那個聲音到底想表達什麼,但他堅信只要自己不懈地往上攀登,總能弄明白一切的真相。
十年之後,塵埃落定……
但那是玉凌三四年前的記憶,也就是說,現在留給他的只有不到七年了。
七年後會發生什麼事情?他無從揣測,但思來想去總感覺不會是什麼好事。
如果能看到完整的記憶就好了……
玉凌輕輕嘆了口氣,他想到夜殘雲的最後幾句話,漸漸下定了決心。
他必須得找到通往幽冥的入口,而且越快越好,否則真相知道得太晚,很多東西就來不及改變了。
玉凌在牀榻上打坐了三天,等到體力和腦力都完全恢復後,才推開屋門,來到王宮中央的合清殿,這裡也是南王的書房所在。
“哎呀,雲盟主,你可算休息好了?”
玉凌剛走進屋門,就發現南焉河、楚碑銘、於琛都在,旁邊還坐着一位威儀深重、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看着比南焉河這位南王更像主宰一切的上位者。
玉凌正琢磨着男子的身份,南焉河已經笑着向他揮了揮手,示意他隨便落座。
“我們正在開會呢,雲盟主來的正好。”南焉河指了指身旁的中年男子,介紹道:“這位是朕的內務府總管,你可以叫他蔡大人,也可以叫他老蔡,反正大家都是自己人,怎麼稱呼都無所謂。”
蔡燁很是客氣地點點頭:“蔡某早就想跟雲盟主見上一面了,沒奈何最近諸事繁多,雲盟主也忙着靈陣交流會的事,直到今天才終於見着真人了,幸會幸會。”
南焉河哈哈一笑道:“你現在見着的是‘溫霂’,可不是雲盟主,說實話朕都不知道他究竟長什麼樣。”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光明正大地來往無涯四境,可惜短期內怕是做不到了。”玉凌道。
“不要緊,這都是小事,倒是蔡總管,你見着咱們交流會的冠軍也不笑一笑?再板着臉,雲盟主估計都要以爲你不歡迎他了。”南焉河調侃道。
“太久沒笑,不會笑了。”蔡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無比古怪的表情。
“算了算了,不難爲你了,雲盟主你可別介意,蔡愛卿有點面癱,絕不是對你有意見。”南焉河無奈道。
“說到這個,咱們的慶功宴什麼時候辦起來?雲盟主可是我王室的超級大功臣,總不能冷落了他吧?”楚碑銘也面帶笑意地道。
南焉河一拍桌子道:“今天晚上就可以啊!朕心情好,就讓你們欣賞欣賞朕的唱功,一般人可沒這待遇!”
於琛、楚碑銘和蔡燁無比默契地同時扶額,異口同聲地道:“陛下三思……”
“朕三思了,就這麼辦!雲盟主,朕相信你是有文化有內涵的人,一定可以成爲朕的知音!”南焉河再次一巴掌拍在可憐的桌子上。
“呃……”玉凌已經提前預感到了什麼,趕忙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這個再說,我其實就想問問,你們本來在開什麼會來着?”
“哦,就是商量邊境的戰事,朕已經將黎大將軍派去目白星了,到時候他多少還能照應着雲盟主一點,雖然朕知道你一個人就可以搞定一羣混沌生物,但保不準那些不要臉的公侯會想出什麼法子對付你,有黎大將軍在多少比較保險。”南焉河道。
“混沌生物的侵犯其實沒什麼規律可言,所以邊境戰況時而吃緊,時而清閒,這段時間剛好處在比較吃緊的狀態,聽說甚至有真道境混沌生物出沒,雲盟主萬萬不可大意。”於琛也提醒道。
玉凌輕輕頷首,表示自己會小心對待,隨後又道:“我得先跟諸位聲明一下,我在南境最多待半年,因爲西聯還處在不穩定的發展期,有不少敵人虎視眈眈,我這分身早點回去也能分擔不少壓力。而且你們都知道我壓根不是什麼陣法高手,所以時間越久,越容易暴露。”
“唉,是我們沒有設想周到,本以爲交流會完了就完了,結果那羣沒臉沒皮的又折騰出一通支援邊疆的事。不過雲盟主你放心,最多最多三個月,你意思一下賺點軍功,我們就能想辦法把你調回來。”南焉河正色道。
“嗯,那這幾天我先見見南境幾位大商會的會長,到時候就說王室有通往北境的貿易渠道,大致敲定一下合作,這樣西聯便和南境貫通起來了,王室則可以作爲中間人。”玉凌道。
“辛苦雲盟主了。”南焉河瞬間感覺前途一片星幣。
於琛則投桃報李地道:“我還記得雲盟主需要知微大師幫忙是嗎?我回頭就幫你聯繫。不過我個人建議你去找陣皇前輩問問,有天成宗師出馬,效果肯定更好。”
“對對,雲盟主還需要什麼儘管跟朕講,除了星幣朕實在是沒有以外,別的都好商量。”南焉河一揮袖袍。
玉凌猶豫了一下,感覺直接開口要功訣靈技是不是有點不太好,但這的確是他目前最爲需要的東西了。
“雲盟主你想要什麼直說啊,不然朕着實覺得虧欠得慌。”南焉河看出了玉凌的欲言又止。
玉凌想了想,終究還是說道:“實不相瞞……我有許多朋友都主修靈力體系,但他們的功訣到融虛境就斷篇了,比如這次跟我同路的幾個人,他們本身天賦算是南境一流水準,可卻受限於功法,遲早會困在融虛巔峰……”
南焉河幾人不由面面相覷,於琛試探地問道:“所以雲盟主需要比較上等的靈力功訣?”
玉凌點點頭,見南焉河一臉爲難之色,心底不由暗歎一聲,放緩了語氣道:“我只是隨便說說,南王陛下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不是,這個事兒啊……真不是朕小氣,我王室的功訣只有嫡系血脈才能修煉到最高境界,其他人很容易半路走火入魔。”
南焉河斟酌着言辭道:“而其他功訣又多少會遜色一點,雖然也有一些珍品,但不知道雲盟主看不看得上眼。”
玉凌這才鬆了口氣,原來南焉河不是捨不得給他那些功法,而是怕它們不上檔次。
“誒?陛下,要不讓雲盟主去天書閣挑選功訣靈技吧?”楚碑銘忽然想起了什麼。
“朕倒是想啊,問題是朕現在修爲太差勁了,沒有合道境根本連門都開不了啊!”南焉河苦着臉道。
“可那是十七代南王設下的禁制,而云盟主的功法……”於琛說到一半便頓住了。
“咦?有道理!”南焉河彷彿突然被啓發了似的,眼眸一亮道:“雲盟主,朕帶你去天書閣試試吧,如果實在不行,你就等朕兩年,朕已經在悟道巔峰卡了很久了,離突破也不算太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