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僧臉上依舊掛着淡淡的笑意,給人一種心境安寧的感覺。
將榜之首和將榜第二相遇,但兩人身上都沒有流露出絲毫殺機,彷彿是多年未見的老友隨意交談。
“姜施主自創涅槃焚天功,最終目的不言而喻,但這功法有傷天理,太過歹毒,還望姜施主心存善念,憐憫蒼生。”金剛僧的聲音空靈悠遠,在孤雲塹周圍傳開,卻經久不散,洗滌人心。
自古便有傳說,聖賢高僧輕吟梵音,一句話便可點化有緣之人,使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金剛僧明顯深諳此道,也在嘗試着點化姜滅源。
但姜滅源從始至終都是神色不變,語氣略帶嘲弄的說道:“金剛僧,這種手段就不必對我施展了,佛道那套慈悲度不了我!”
實際上,雙方的交手早已開始。
姜滅源大聲道:“天道不仁,以萬物爲芻狗,你若想要普度衆生,就先去把它度了!否則,你就是假慈悲!”
金剛僧搖頭道:“天道虛無縹緲,這句話只是在說在天道的眼中,衆生平等,萬物自有其道,自有其命運歸屬。”
“哈哈哈哈!”
姜滅源仰頭大笑,道:“不錯,確實平等,因爲在它的眼中,衆生皆爲螻蟻!和尚,我比你更懂它!”
金剛僧搖了搖頭,輕嘆道:“姜施主,你再進一步,便要墮入魔道了!”
“魔道?”姜滅源冷笑一聲,反問道:“就因爲我自創涅槃焚天功,便墮入了魔道?好大一頂帽子,和尚,難道你們方寸山都是信口開河之輩?”
“涅槃焚天功在姜施主手中猶如一柄刀,刀是死物,本無罪惡,也入不了魔,可殺人也可救人。入魔的是姜施主你自己,你心中有一口刀,遠比你手中之刀更加可怕!”金剛僧不厭其煩,繼續勸解。
殺人的並不是刀,而是用刀的人。
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下的也不是手中之刀,而是心中的那口刀。
金剛僧這一番話直指姜滅源道心,想要藉此將其度化。
姜滅源眼中閃過一抹譏諷,緩緩說道:“和尚,你以爲我破陣失敗,你就有機會撼動我的道心?你又怎知,這個‘機會’不是我姜滅源故意留給你的!”
話音剛落,金剛僧心神大震,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但這種細小的變化,又怎能瞞過感知敏銳的姜滅源?
姜滅源悍然出手!
兩人的交鋒從剛一見面就已經開始,雖然沒有刀光劍影,但兇險程度卻分毫不差。
金剛僧一直都是稍占上風,但最後姜滅源的一句話,卻瞬間逆轉局勢,讓金剛僧露出一個不容忽視的破綻!
這也是一種心理上的博弈。
“轟隆!”
姜滅源隻手遮天,身形瞬間來到金剛僧身旁,一掌拍向後者的頭顱。
這一出手,看似隨意,但卻幾乎將空間震碎,猶如一聲悶雷炸響,震耳欲聾!
而且在這個過程中,姜滅源施展出空間大道的瞬移之術,來到金剛僧近前,猶如一頭太古兇獸來勢洶洶,煞氣逼人。
太快了!
在金剛僧心神震動的同時,姜滅源的殺招已經降臨,根本來不及反應。
但金剛僧卻瞬間收攏心神,在失去先機的兇險情形之下,恢復不悲不喜的心境,手中的小錘敲了一下木魚,驀然張口,發出震盪虛空的梵音:“嗡!”
六字大明咒!
金剛僧手中的木魚看似普通,但卻有一種奇異的偉力充斥其中,隨着木魚的敲響,配合六字真言咒,兩人之間的虛空竟然發生了肉眼可見的震動!
一個斗大的金色‘卍’字符,光芒萬丈,氣勢恢宏,擋在了姜滅源的掌下!
姜滅源眼前大亮,幽幽說道:“居然是佛陀遺物,怪不得有這種偉力!”
但姜滅源的手掌去勢不減,體內的氣血迸發,水火兩種截然不同的血脈碰撞在一起,爆發出巨大的氣血之力,猶如火山噴發,海嘯來襲!
金剛僧在釋放出六字大明咒的同時,雙眼陡然閃爍出兩點金光,隨後體內傳來一聲轟鳴巨響,從每一處毛孔中都迸發出萬丈金光。
剎那間,金剛僧的肌體表面彷彿鍍上了一層金箔,閃閃發光,寶相莊嚴。
“砰!”
姜滅源的手掌落在金色‘卍’字符上,只是停頓片刻,就將其砸得粉碎。
在金剛僧氣血迸發的同時,手掌結結實實的落在了金剛僧的天靈蓋上!
“啪!”
金剛僧身形一晃,金色的臉龐閃過一抹病態般的嫣紅。
沒有想象中的腦漿飛濺,在姜滅源強大的氣血和肉身爆發出的力量下,金剛僧奇蹟般的活了下來!
足尖輕點,金剛僧快速的向後退去,體內有一股奇異剛強的力量回蕩,身形暴漲數丈,雙眼圓瞪,爆射出兩道神光,猶如一尊頂天立地的怒目金剛!
“有趣!”
姜滅源不以爲意,因爲只有他清楚,在那一掌下面,金剛僧不可能安然無恙。
姜滅源大喝一聲,雙腳踏落地面,拔地而起,雖然身形遠比金剛僧渺小,但在氣勢上,卻已經完全凌駕於金剛僧之上!
“咚咚咚咚咚咚!”
“嗡!嘛!呢!叭!咪!吽!”
金剛僧連敲六聲木魚,口吐梵音,六字大明咒全力爆發!
虛空中隱隱浮現出一道道細微的裂痕!
天界所處的空間是當年百族強者創建,堅固無比,只有神王的領域之力能擊碎。
但如今金剛僧利用佛陀遺物配合六字大明咒,瞬間爆發出強橫無匹的力量,幾乎已經達到了神將力量的極限!
姜滅源渾身一震,雙眼眯了起來,寒光涌動,他的身形受到一股強大的阻力,。
就在此時,姜滅源口吐真言,高亢如雲,意境悠遠:“臨!兵!鬥!者!皆!列!陣!前!行!”
太一宗的秘術九字真言咒!
兩種在修真界聲名赫赫的音波秘術對拼,爆發出劇烈響動,驚天動地,聲勢駭人!
虛空中開始浮現出一道道漆黑巨大的蜿蜒裂痕,攝人心魄。
金剛僧的眼中明顯閃過一抹驚詫。
但轉念又一想,姜滅源既然已經鎮殺華承天,必定早已煉化了後者的音律大道,會此秘術也不足爲奇。
只不過金剛僧的六字大明咒有佛陀遺物加持,力量上明顯要強過姜滅源的九字真言咒。
但姜滅源真正的手段,還沒有完全展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