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戰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發現楚南沒有跟上來，不由轉過身，卻發現楚南正在發呆。
“哈哈，楚南，你該不是被嚇到，不敢走了吧。”這幾年的相處，兩人的關係已經很不錯，就像知己一樣，此時見到楚南落後那麼遠，忍不住調笑。
楚南迴過神，聽到秦戰的話，也反擊道：“戰王，這點小場面我怎麼會怕，倒是戰王，該不是心中害怕，想要等我一起去吧。”
秦戰看了腳下半寸深的血河，嘴角一陣抽搐，心中有些發毛，可就是不想承認。
楚南也不點破，大步走上前，越過秦戰，走到前面。
屍山血海，這纔是真正的屍山血海，就是不知道是何人的手筆？
“戰王，侯爺，小的要說的就是這個，你們看，這裡有一條小路，直接通往山下，那些士兵估計是搶着下山，纔會發生如此嚴重的踩踏。”斥候指着前面一條石階小路說道。
看到那不斷奔流着血水的石階，秦戰兩人頭皮發麻得厲害，他們沒想到就是這樣一條不到一丈寬的石階，殺死的敵人都趕得上他們八十五萬大軍。
“楚南，你說這是誰做的？”秦戰心中有個人選，可他不相信那個陽光男孩竟然做得出這樣的事，他寧願相信是大理自己挖的。
楚南皺着眉：“我也不知道是誰，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肯定不是段正挖的，這地本來就易守難攻，挖這麼一條路豈不是在天然防護罩上挖一個洞？”
“確實，昨天要是大理百萬大軍背水一戰，我軍起碼死傷一半，可由於這條小路的出現，導致大理內部率先崩潰，段正孤立無援，這才被我軍輕鬆突破。”
“好厲害，人到了絕境，不是在沉默中爆發，就是在沉默中滅亡，大理那百萬大軍知道自己被我軍圍困在山上，雖然短時間內可能會慌亂，但最後肯定是誓死一戰，那時他們就像受傷的孤狼，就是死也要在敵人身上咬一塊肉下來，可有這小路就不一樣，那些普通士兵在絕望的時候知道這小路的消息，肯定會不顧一切搶着通過小路逃走，可小路就這麼大，那些士兵只能對昔日的戰友下手。不得不說，挖這條小路的人絕對是一個可怕的人，小路太大，擁堵就不會很嚴重，太小的話，大理士兵看不到希望，也就不會發生逃亡事件。”楚南臉色凝重，看樣子很重視這位素未謀面的對手，把他當成和自己一個級別的。
這可真是冤枉楚天羽了，當時他真的沒想那麼多，只是想着讓那些幫他傳播消息的人一條生路而已，他沒想到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
秦戰一聽，覺得十分在理，可這是那少年能想出來的嗎？他心中疑惑起來。
“戰王，侯爺，小的想告訴你們那三十萬敵軍不是逃了，而是全死了。”斥候的話讓秦戰兩人睜大了眼睛，身爲主帥，他們自然清楚昨天他們殲敵的數量，也好奇那少了的數十萬敵軍是怎麼跑出去的，沒想到此時卻聽到這樣
一個消息。
“快說，那些敵軍是誰殺的？本王記得我軍只殺了二十萬不到，這裡的就當是十萬，那還有二十多萬哪去了，二十多萬，就是屍體，堆起來也有幾座小山，本王怎麼沒看到？”
“戰王別急，其實那些人都是摔死的，屍體就在懸崖下邊，堆了數丈高，也全都摔成肉泥。”斥候忍着噁心說道。
原本秦戰還一臉急切，聽到斥候的話後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數丈高的肉糜，那得多恐怖，絕對是真正意義上的屍山，見識過血海後，此時再聽到屍山，饒是秦戰見多識廣也受不了。
楚南很難想象，從千丈高的懸崖上摔下來是什麼樣的景象，他也不想見識，打算和秦戰回去。
就在這時，一名渾身鮮血的士兵沿着小路走上來，看到秦戰和楚南後，露出輕鬆之色，可他剛走到山上，還沒等秦戰詢問他情況，他直接捂着肚子大吐特吐，特別是看到好幾寸深的血水後，差點把腸子都吐出來。
秦戰兩人感覺有些噁心，一刻也不想在這呆，於是吩咐那斥候把那士兵帶到帥帳後，匆匆離開這個足以讓他們做噩夢的地方。
“你是說段正被擒，那些大理的將領統統死光了？”帥帳中，秦戰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士兵，那士兵換過一身乾淨的衣服，並且洗過澡，可那濃郁得血腥氣卻怎麼也掩蓋不了，那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還殘留着驚懼。
“戰王，侯爺，小的在山下不遠處見到的，那些人全都被一擊斃命，段正則是昏迷不醒，看樣子是被實力遠超他們的強者伏擊了。”
“還有，小的在下邊見到一大堆屍體，全都摔得血肉模糊，足足有五六丈高……”
“行了，這些本王都已經知道，快下去吧。”秦戰連忙擺手，生怕這傢伙再說下去自己的胃口都沒了。
“戰王，朝廷是不是派了前輩過來，能輕易制服段正，怎麼也是半聖強者吧。”楚南覺得秦戰肯定知道一些情況，不由有些好奇。
“半聖強者！”秦戰一臉震驚，“難道那小子已經這般強大了，不應該啊，他纔多大？”
“戰王，你說的是誰？”
“哦，就是楚天羽那小子，難道你不知道嗎？”秦戰疑惑地看着楚南，反問道。
“天羽，怎麼可能！”楚南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弱不禁風，唯唯諾諾的少年，那小子連生活起居都要人服侍，怎麼可能變成半聖強者？
“怎麼，那小子沒有告訴你，本王以爲他早就和你說了，這次的消息都是那小子跟本王說的，雖然只是第三次見面，那小子卻給本王一種危險的感覺。”
楚南迴過神，搖頭苦笑，“我已經好些年沒見天羽了，還記得那小子十歲的時候走路還喘氣，性格很內向，總是一個人發呆……一年多前，我聽到他不見的消息，立即派人去找，後來戰事繁忙，只知道他平安回家，其他的我都不清楚。”
“也
是，這該死的戰爭都打了一年多，你還記得上次我去送我那乖侄女，驪山學院的那些小傢伙來聖戰之地歷練，那時我就見到楚天羽那小子，見到第一眼就給我頭角崢嶸的感覺，還有楚天成那小子，也很不凡，說起來老哥真的很羨慕你，兩個兒子都是天資過人之輩。”秦戰一臉羨慕地看着楚南，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事除了自己的修爲就是子孫爭氣，秦戰的兒子雖然資質也不錯，可他感覺和楚家兄弟比起來還差得遠。
“什麼，天成也不凡，戰王你不是在說笑吧，天羽那小子資質不凡我早在預料之中，小時候我就發現天羽全身幾乎沒有一絲雜質，好像一塊美玉，但美中不足的是先天不足，如果不是清兒在懷孕的時候遭到襲擊，傷了胎氣，那小子不知比我強多少倍，現在他的先天不足已經補上，妖孽一點也正常，可天成，小時候我給他看過，資質甚至比不上天行，這輩子能達到七級已經是祖上保佑……”
“嘿，老弟你這是懷疑本王的眼光？”一年多的並肩作戰，兩人私下裡早就以兄弟相稱，平時秦戰都不會自稱本王，現在聽到楚南懷疑的語氣，心中很是不悅：“本王雖然資質比不得你，可要知道本王可是出身皇室，皇室子弟天賦可以差一點，但不能沒有好的眼光，這你不反對吧？”
楚南點點頭，皇室任何一人都不容小覷，即便是幼童，生活在皇室這個大染坊中，沒有好的眼光，過人的心機是活不長的。
“想當年，本王就看出你是個不錯的後生，事實也證明你很不錯，年紀輕輕就突破九級，還打下這麼大的基業，當初想要把寶貝妹妹介紹給你，可沒想到被上官家那小丫頭捷足先登了，真是可惜。”秦戰想起楚天羽兄弟的資質，一臉惋惜，要是當初出多點力，成全秦茗和楚南，現在那妖孽般的兩兄弟說不定就是他外甥，雖然被外甥超過會讓他很沒面子，可一想到妖孽天才要喊自己舅舅，秦戰就有說不出的快感。
楚南沒想到秦戰竟然八卦起來，不由有些臉紅，當初秦茗在他心中也是女神一般的存在，說沒有點小心思是不可能的，可現在自己的兒子都這麼大了，還說起這些，感覺怪怪的，“爲老不尊，長公主還是雲英未嫁之身，傳出去對她名聲多不好，而且當初我們真的沒什麼。”
雲英未嫁，聽到這詞語，秦戰心中一陣苦澀，大秦的公主雖然高高在上，可一般都會孤獨終老，除非找到願意入贅秦家的天才，雖然這樣的人很多，可前提是要公主看得上。
因爲秦家是不允許天才外流的，公主只能招駙馬，而公主又是傲氣十足的，一般的天才還真入不得她們的眼，那些資質出衆的公主更是如此，所以很多公主都是孤獨一生。
站在秦家子弟的角度，秦戰是贊同這個規矩的，因爲會爲秦家招攬人才，可身爲兄長，他就很反感，特別是妹妹已經半百了，還孤身一人，每次看到妹妹孤獨的樣子，秦戰心中越發憎恨這個規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