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戩回到住處時,已是凌晨兩點半。
楊戩的手輕輕放在門把手上,正準備開門,卻突然聽到左側傳來輕微的破空聲。那是飛鏢、鋼釘一類的暗器被彈出時,纔會發出的聲音,本應微不足道的動靜在夜裡顯得異常明顯。
楊戩心中忍不住暗笑。
這根本就是小孩子的把戲,用來陰他是不是太小家子氣了?
楊戩神念發動,不動聲色地將暗器擋下。
“咦!”
暗中攻擊的人顯然想不到偷襲會失敗,吃驚之餘不免低呼一聲。和剛纔的暗器破空聲一樣,他發出的聲音雖然小,但在寂靜的夜裡非常明顯,暴露了他的位置。
楊戩神念再次發動,將暗器反彈回去。
擋下暗器時,楊戩已經知道那是一根毒針,兩頭都鋒利得很。這根毒針彈回去後,楊戩斷定那個人不可能活下來。不過楊戩等了兩秒,發現情況不太對。
因爲楊戩聽不到有人慘叫,也聽不到細針刺進人體的聲音。
他只聽到“叮”的一聲輕響。
想來是偷襲的人見識不妙,已經提前躲開。
“有意思,遇到一個機靈的小子了。”楊戩感覺不到任何壓力,反而有種貓戲老鼠的心態,沿着隱隱約約傳來的腳步聲追去。
楊戩聽到的腳步聲非常急促,其中夾雜着急促而又沉穩的呼吸聲,這一切都表明,偷襲楊戩的人正快速逃跑。同時,他的實力很不錯,不至於在逃跑時亂了呼吸。
“要跟本少比速度嗎?你找錯人了。”
楊戩猛然加速,幾乎帶着殘影停在偷襲者面前。
偷襲楊戩的人大概三十歲,當然,這只是外貌年齡,實力高強的人無法僅憑樣貌判斷年紀,所以楊戩也不知道他的真實歲數。這個人被楊戩攔住後,眸中閃過一絲慌張。
“怎麼可能?你這是什麼速度?”偷襲者失聲大叫,不過轉眼間又恢復冷靜。
這鎮定功夫可真不錯。
楊戩似笑非笑地問:“你是誰?爲什麼偷襲本少?”
因爲對方用毒針偷襲,楊戩已經將他和煉獄的人聯繫起來,畢竟當時圍攻皇甫清月的人也使用了這種暗器。他覺得這個人的出現,應該是煉獄的報復。
“楊戩,真人不露相啊,你藏得真夠深。”
“你認識本少?”楊戩微微一驚,隨即又釋然,對方要是不認識楊戩才奇怪。
偷襲者自顧自地說:“我師傅說你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讓我來試探你一下,我一開始還不信。現在看來,我師傅他老人家果然明察秋毫,你把天下人騙得好苦。”
“哦,你師傅是誰?”
“他是一個異人。”
偷襲者剛說到這裡,一輛車子突然以驚人的速度開過來,又在楊戩家門前剎車停下。當車子由極動轉變成極靜時,刺耳的剎車聲就像有人拿刀子刮玻璃。
楊戩下意識擡頭望去。
就在這剎那間,偷襲楊戩的人捉住這個難得的機會,藉着夜色跑掉。
楊戩現在對車子更感興趣,只好丟下他不管,慢慢走向那輛車子。
那輛車子剛停穩,一個老人緩緩走下車。
這個老人鬚髮皆白,但走路的步伐卻比很多年輕人還沉穩、紮實,顯然也不是一個普通的老頭。和他外在形象不符的是,老頭的眼底帶有明顯的焦急,雖然他已經竭力隱藏。
毫無疑問,這個老頭正是楊戩的二爺爺——楊定國。
楊戩在暗中看着,輕輕拖住下巴,稍微看出一些端倪了。
楊振海出了事,隨時都有可能死掉的消息,楊定國不可能不知道。在這種關鍵時刻,他不在軍區醫院待着,反而到這裡來,究竟是幾個意思?他想找誰?
楊戩想了想,主動走出去打招呼。
“二爺爺。”
楊定國轉頭看向楊戩,和藹地笑道:“你在這裡?快給老夫開門,咱們進去談談心。”
如果楊戩不是知道他在暗地裡的齷蹉事,估計真要被他慈祥的外表騙過去了,這老傢伙的僞裝本事可不是蓋的。可惜楊戩現在住着的地方本屬楊振海,楊定國肯定知道。
楊定國看到楊戩在這裡出現,非但沒有吃驚,反而讓楊戩開門。
他分明已經知道楊戩住在這裡。
楊戩假裝看不出來,一邊開門一邊笑道:“二爺爺三更半夜來找我,不知道有什麼事?”
楊定國隨意應付着楊戩,走進屋子後又焦急地掃向四周,似乎在尋找什麼。有兩個跟着楊定國的保鏢,一進門就對四周展開地墊式的搜索,完全不在意楊戩在場。
大概五分鐘後,一無所獲的他們回到楊定國身邊,又和楊定國離開。
在楊定國轉身離開的剎那,楊戩分明看到他的焦急之色更明顯了。
楊戩坐在沙發上,饒有興趣地想:“有意思,在楊定國的眼中,我這裡似乎有東西比楊振海的性命更重要,楊定國這老傢伙究竟想找什麼呢?不會是剛纔那個偷襲我的人吧?”
楊戩隨口一說,一開始並不在意。
不過話音剛落,他又覺得很有道理。
那個自稱是異人徒弟的偷襲者剛來到這裡,楊定國就趕來,要說裡面沒有貓膩,楊戩可不相信。那麼,楊定國和那個偷襲者是什麼關係呢?他爲什麼丟下楊振海不管,也要找到那個人呢?
直覺告訴楊戩,楊定國現在肯定會去軍區醫院。
只要楊戩跟上去,肯定有所收穫。
不過看了看時間,楊戩又興致大減,只想休息。他找出皇甫清月離開前留的電話號碼,打電話過去,讓皇甫清月盯着點楊定國和楊振海,然後就高枕無憂了。
反正第二天天亮,皇甫清月肯定有消息給他。
和楊戩預料中的一樣,第二天清晨,楊戩剛睜開眼睛就看到皇甫清月站在他的房間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在她手中,還有一張寫滿蠅頭小字的a4紙。
“楊戩,你的直覺很準,有線索了。”
“去,我那不是直覺,而是精密的推理和分析。”
楊戩懶得追究皇甫清月怎麼進來的,開門見山道:“說一說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