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易是玉虛真人結義兄弟的兒子,他的子侄,玉虛真人必須爲韓野蒼保全他唯一的血脈,而且,從始至終,這事玉虛真人都看在眼中,他並沒有覺得,韓易此事,犯了什麼大錯,這也是他出頭的原因。
“過了?什麼過了?”赤火峰主祝炎似笑非笑。
白駝真人一聲冷笑:“玉虛峰主,你可是我青嵐宗的七大峰主之首,而且執掌着整個宗門的門規戒律,你處事自然不能有失偏頗,失去公正之心。在座的諸位,誰都知道那韓易乃是你結義兄弟韓野蒼的血脈,唯一兒子。”
“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指責本座處事不公?”
玉虛真人也不是個好脾氣,尤其是這麼多年,執掌着青嵐宗的刑罰,一舉一動,煞威極重,尤其是眼下白駝峰主暗諷他在處理韓易的這件事情上,沒有公平公正,這讓玉虛真人勃然大怒。
轟隆!
玉虛真人的頭頂,頓時凹陷進去,似乎打開了一片虛空,次元空間,那空間宛若一尊門戶,彷彿只要是氣道修士,跨入那門戶當中,立馬就可以溝通天意,領悟天意賜予的法則,沒錯,這正是陽神高手才擁有的手段,法則乾坤。
蹭蹭,蹭蹭......
被玉虛真人驟然爆發的氣勢,一下壓迫,白駝真人臉色狂變,一連退後數步。
就在這時,陡然一股玉光,長虹匹練,切入到倆個人的中間。
那股切入進來的玉光,形成一個拳頭大小的黑洞,猛的一縮,竟是將玉虛真人那如蟒如龍似的法則氣勢,吞噬的一乾二淨。
“夠了!”出手的正是掌教天機真人,他聲音沉怒如雷。
“掌教師兄,他玉虛還將宗門戒律,法規,放在眼裡嗎?在這仙殿都幹明目張膽的對我出手,同門相殘,他和那韓易一個德行,此人斷斷不可再掌握我青嵐宗的刑法啊!”白駝真人倆條雪白如蛇的眉毛,飛舞起來,他的臉色蒼白,顯然是驚魂未定。
在這仙殿之中,雖然高手諸多,可能壓制玉虛真人的還真只有掌教天機真人一個。
“哼!”
玉虛真人如戟濃眉,高高揚起,聲色俱厲:“我玉虛自從執掌刑法以來,一心爲公,從來都沒半點私心,你白駝可以說我,但是不能質疑我的執法,這是對我褻瀆。”
“好了!”
天機真人擺擺手,當和事老:“一人都少說一句,你二人乃是我青嵐宗,堂堂峰主,稍有言辭就動手,成何體統?這事若傳了出去,豈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話。眼下,還是商議一下,如何處置蕭鼎和韓易。”
“掌教說的沒錯,就此,我發表一下個人看法!”
一名頭戴高冠,鬢髮垂在胸前,看上去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開口,“韓易攪亂了道法大會,罔顧掌教你的告誡,理應受到懲罰,否則的話,此風一開,上行下效,日後弟子們一個個都罔顧法紀,就會很難約束,亂我青嵐宗的根基。”頓了一頓:“不過,韓易今日大顯神威,揚我青嵐宗的盛名,以聖靈境的修爲抗衡太虛法,絕對是遏制太虛道門的囂張氣焰,對此,掌教應該給予褒獎。”
這個書生打扮的長老王,叫做郭敬文,聖尊巔峰大圓滿的修爲。
他離成就陽神,也僅僅只有半步之遙。
在場的所有峰主和長老王中,也就玉虛真人勝他半籌,在青嵐宗長老王裡頭,也是數一數二的大能高手,當年的郭敬文,只是一個名落孫山的秀才,十年寒窗,卻是不曾金榜題名,心中有了死意,在跳崖求死時,撞大仙緣,得到‘仙人’點化,從此踏上了修仙的路,成爲了神話中人。
他和韓易、蕭鼎倆個人,並沒什麼利益瓜葛,因此說的話讓人信服。
在場的長老王和峰主們,紛紛點頭。
“繼續!”天機真人朗聲道。
郭敬文站了起來,對着天機真人行了一禮後,道:“至於蕭鼎,他繼承了戊皇真仙的衣鉢道統,日後定能給我青嵐宗,帶來蓬勃生機,潛力無限,此子應該好好安撫,不過今天,他對太虛法的態度,太過諂媚,有失我青嵐宗的聲名......”他還想再說什麼,不過轉念一想,似乎覺得不妥,沖天機真人點了點頭,示意話已說完。
“郭長老的意思是各打五十大板?此事不了了之?”
赤火峰主祝炎冷笑了起來。
“我只是發表個人觀點,一切全憑掌教定奪!”
郭敬文也懶得和赤炎爭辯,淡淡的道。
在場諸多長老王、峰主都議論紛紛。
在這玉清天宮的仙殿裡,足足有二三十位長老王加上七大峰主,可以說是代表了青嵐宗的中堅力量。
他們召開會議,各抒己見,商討着如何處置韓易和蕭鼎。
有的長老王支持白駝真人,他們重視權威,建議嚴懲韓易,畢竟這事掌教天機真人警告在先,可是韓易還是大鬧道法大會,使得青嵐宗成爲笑柄。也有長老王則是支持韓易,欣賞韓易的膽氣,認爲是替青嵐宗爭光了,壯大聲威,雖然行爲上有些不妥當,可是功大於過,雙方的意見統一不起來。
也有長老王則是中立態度,一言不發,等待着天機真人最後的裁定。
“好了!”一炷香後,天機真人終於開口:“諸位的意見本教都知道了,韓易有功但是也有過,功過不能相抵,他的功德,本教自會褒獎。本教再三告誡,可是他還是將本教的警告當做耳邊風,此事,定要懲處......”
天機真人乾坤獨斷,他既然裁定,也就相當於是最後的決定。
玉虛真人嘴角動了動,可卻被一旁的紫萱真人,眼神制止,最終也只好泱泱的坐回到了位置上。
他也知道,這是掌教天機真人要維護他自己的威信。
不過,天機真人的話中,玉虛真人還是聽的出來,雖然天機真人還是要懲處韓易,可是應該處罰不會太重了。
“諸位,貴賓來臨,隨我一同迎接!”
就在這時,一股力量浩瀚無邊,又是那麼的飄渺,彷彿跨越了時空,從時空潮汐的深處傳遞進入了玉清天宮,仙音震盪,使得整個仙殿都產生了共鳴。
“是玉清始祖!”
在場所有的長老王、峰主們都大吃一驚,能夠使得天宮顫抖,仙殿共鳴,又有這麼莫大無上法力的,在整個青嵐宗除了開山老祖玉清之外,還能有誰?
“天機恭迎始祖!”
天機真人立馬從水晶王座上起身,對着虛空行禮,畢恭畢敬。
“恭迎始祖!”
一衆長老王們也是束手而立,神情虔誠肅穆。
老祖,陸地神仙?
這可是青嵐宗的開山老祖,唯一的仙啊!
衆人心思都震撼的閃爍着。
一道金光直接從虛空,延伸過來,門板餘寬,金光化作了天橋,從上面出現了一尊身影,正是貌不驚人的玉清始祖。
“拜見始祖!”天機真人帶頭,衆人又是齊聲迎唱,聲勢破天。
“到底是什麼貴賓,居然連始祖都被驚動了?”
諸長老王們心裡紛紛猜測,並不平靜。
他們知道,玉清始祖正在閉關,參悟‘小五衰相’,這是爲了應付末法浩劫,天人五衰,一旦玉清始祖真正領悟了‘小五衰相’之後,哪怕天地腐朽,日月破滅,衆生隕落,萬物皆死,他依舊可以存活,在冥冥之中尋找到一線生機。
小五衰相,等於是天人五衰,末法浩劫中的生機,機緣。
他們自然之道玉清始祖閉關的重要性。
像是玉清老祖這等人物,縱橫古今,彈指霎那,勘破生死大劫,已經屬於神話中人,遭遇雷法都能不死,是真神仙,這種人物,除了真正的滅世浩劫之外,基本上不會隕落,因爲他們已經有預測天機的手段,而且道法無邊,知曉禍福,在世間已經很難在有什麼災難可以威脅到他們,幾乎立於不敗之地。
“始祖,你怎麼出關了?”天機真人恭謹的問道。
“貴賓來臨!”
玉清始祖的話不太多,這麼多年種菜栽花,陶冶情操,早就讓他養成了喜怒不行於色,六七十歲的小老頭模樣,就像是世俗中的菜農,看不出一點神仙架子和氣勢,但是,倘若仔細一看,還是可以感覺到,他那稍顯弓彎的身子,有無法形容的法則在流動運轉着。
“什麼貴賓?”
“聖堂!”
聽到這倆個字,就連天機真人都訝然的嘴巴無法合攏,眼珠子也一度的瞪大的渾圓,呢喃着道:“聖堂?真正的氣道修士聖地,同萬妖國度、九幽魔地並列,甚至就連所謂的天下第一仙宗太虛道門,在人家眼中也不過弱小的可憐!”
震撼!無比震撼!
帶着無法言語的震撼心情,一行人緊隨玉清始祖身後,飛出了天宮仙殿......
“快看,那是什麼?”
此時此刻,道法大會現場也騷動了起來,每個人仰望長空,眼神中都透着不可思議的精芒。
天與地,似乎都被撕裂,滾滾元氣如浪潮似的碾壓過來。
爲首的倆人,一人駕馭黑蛟,蛟龍百米餘長,通體上下猶如鋼鐵澆築,猙獰當中充斥着狂暴的力量,正是九紋黑蛟。
這九紋黑蛟擁有着非常渾厚的天龍血脈,只差一步,就能蛻皮化龍。
可此時卻有一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劍眉如鬢髮,直接插入髮梢當中,男子屹立在蛟龍碩大的頭顱上面,正是武陵王。
右手邊則是一名老者,渾身金羽寶衣,閃爍五色光華,修爲深不可測。
“鵬魔老人?”水鏡先生幾個老古董,當下就認出了來人。
好大的陣仗,簡直驚天動地。
不少聖子都被嚇的面如土色,而煉氣弟子則是一個個身子顫抖,差點沒昏死過去,這還不止,除了駕馭百米餘長的黑蛟武陵王和鵬魔老人開道之外,倆人身後,還有九頭玄水王蛇,每頭王蛇,粗細都如大柱,蛇眼斗大,遊走過來,碾壓虛空。
九頭玄水王蛇拉着一倆青銅王座,王座上面則是端坐着一名女子。
“那個女子是誰?好大排場!”
“聖堂,莫非是聖女?”
現場徹底騷動了,不管是太虛法還是蕭鼎,倆個人都是目光炯炯閃爍不息,聖堂在歸藏大陸的修士們心中,絕對是聖地,而青銅王座上的那個少女,能夠讓武陵王和鵬魔老人,倆大陽神大能保駕護航,除了聖堂的聖女,還能有誰?
“我若是能夠和聖女攀上關係...”蕭鼎、太虛法心思紛紛。
“韓易,我說過咱們還會再見面的!”
九頭玄水王蛇拉着青銅王座,步履穩健,到了祭祀臺的上空,王座上的聖女突然目光投遞在了韓易的身上,甚至透着一絲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