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芒所到之處,本來屬於小世界的山川河流以及花草樹木就全都崩碎開來,就連原本已經趨於完美的小世界就隨之開始崩潰瓦解,蘊含其中的靈氣開始朝着四面八方散逸。
“你這是要幹什麼?好端端的一個小世界爲何要毀掉?”御空月有些不解的問道,同時也有些惋惜。
“不屬於自己的世界,不管是大是小,不管是殘缺的還是完美的,都不值得留下來。”夏凡隨口說着,見御空月似懂非懂的樣子,於是道:“我想要開闢出一個屬於我的世界,那麼這些屬於別人的東西,就不能完完全全的接收過來。”
“爲什麼?”御空月皺眉問道。
“開闢世界就彷彿是你在畫一幅畫,不管是畫的好還是不好,只要是你畫的,就留下了你自己的烙印。可如果其中混雜了別人畫的東西,哪怕只是一朵花一棵草又或者只是隨手的一筆,終究也是別人的,這樣你畫的畫也就不純粹了。”
夏凡看向御空月道:“不純粹的東西肯定是不行的,因爲你不知道將來會不會在最緊要的關頭出現致命的問題。””
“可是你不依舊留下了那座安圖拉山嗎?它不一樣是來自於別的世界嗎?”御空月納悶地道。
“你說的沒錯。”夏凡點點頭道:“我也意識到了這點,並且試着對其進行梳理,想要將其納入我的世界中來,但是卻總是覺得彆扭,所以我才覺得有問題,等我將李重樓的這個小世界摧毀重建後再去着手解決那些問題。”
“真夠麻煩的!”御空月道。
“若非如此,又如何能夠參悟並掌握到天地大道,世界的規則呢。”夏凡微笑着道。
倆人說話之時,從遠處而來的那些光芒已經是越來越近。而它們自然是吞天口袋內的破碎神光,也唯有它們才最合適做這種毀滅一切的事情。
當然,毀滅歸毀滅,並不是徹底的將一切都化爲烏有,因爲即便是一座山被破碎神光給摧毀了,它也不會消失不見,而只是變成了最純淨最細小的微塵,將來夏凡需要時就可以將其當成材料來重塑屬於自己的世界。
而原本李重樓施加在這些山川河流等上的屬於他的神魂烙印卻已經是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咻……”破碎神光橫掃並摧毀整個小世界時,一道尖利的嘯鳴聲也從遠處傳來,同時耀眼至極的劍光也撕破周圍的黑暗飆射而至,彷彿是一條正在遊蕩的魚似的在漫無目的的在廣袤的天地間穿梭。
夏凡騰身而起,右手探出,法力涌蕩而出化爲一個巨大的手掌就朝着那劍光攝拿過去。
儘管李重樓已經死了,但是這道飛劍上卻依舊有着他的神魂烙印,等同於是有了他的一道神念分身,雖不完全,但是卻也不甘心就這樣被夏凡拿住。
“咻……”耀眼劍光沖天而起,竟是撇開那巨大的手掌不管,徑直朝着夏凡刺了過來。
光憑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這飛劍的不凡。只是這飛劍中的神魂烙印畢竟不甚完整,尤其是李重樓死後,這神魂烙印更成了無本之木,無源之水,自然就不可能跟以前相比,更多的像是一種本能,而不是靈性。
正因如此,這一劍若是李重樓活着的時候刺出,夏凡多半會匆忙閃避或是全力抵擋,可是現在卻是不閃不避。
“嘭……”夏凡的法力凝聚的那個巨大手掌後發先至,直接就攔住了刺向夏凡的劍光並且一把將其攝拿入掌。
這飛劍自然不甘願被拿住,劍光迸發,瘋狂攻擊巨大手掌,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而烜赫驚人的劍氣更是縱橫交錯,將方圓十數萬丈內都震盪的嗡嗡作響。
可是即便如此,飛劍依舊是無法逃出那巨掌,而是彷彿被握住的一條魚似的,雖然在死命掙扎,但是卻都是徒勞的。
巨掌的掌心之內顯露出交錯如網的掌紋,熠熠生輝,可是細看的卻都是玄妙異常的符文所連綴融合而成。
這些符文上迸發出細密的光芒,如同漁網般將那飛劍層層包裹,而後不斷朝其中滲透進去。
起初劍光犀利還可以將這些符文所化的網擋在外頭,可是漸漸的就劍光黯淡下來,最終被符文烙印在劍身之上並逐漸進入其中。
“啊!”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叫聲從飛劍之內發出,同時一道如煙似霧的虛影飛出,像是人形,而臉的輪廓倒跟李重樓有幾分相似之處,只是這虛影沒有飛出多高就被巨掌上的光輝碾爆,徹底的消失無蹤。
這虛影自然就是李重樓留在飛劍之上的神魂烙印,也算是他在這世上留下來的最後一絲痕跡。
隨着虛影消失,那麼李重樓就算是真的徹徹底底的煙消雲散,再也不復存在了。
“真是一把好劍。”夏凡神念一動,那把飛劍已經飛到了夏凡近前,光輝繚繞,分外漂亮,但是卻沒人可以無視掉它的銳利,而現在這劍卻在夏凡身邊遊走,彷彿是在主人身邊打轉撒嬌的寵物似的。
煉化了這劍,夏凡也就知道了其來歷,乃是李重樓曾經偶入某個世界時得到的,似乎是其他世界的修煉者的遺物,
此劍名爲十方,聽起來不甚響亮,可是夏凡卻能夠感覺到練劍之人所擁有的勃勃野心,所謂十方,指的乃是十大方向,即上天、下地、東、西、南、北、生門、死位、過去、未來。
將自己的飛劍命名爲十方,足以說明原來的主人想要一手把控十方,野心之大可見一斑。只不過空有野心卻是時運不濟,以至於最終身死道消,這十方劍卻被李重樓所得,而現在卻歸了夏凡。
伸手在十方劍上摩挲了幾下,夏凡禁不住想道:“只願這十方劍在我手裡能夠綻放出它應有的光華,伴我征戰各界,最終掌控十方。”
“嗡……”彷彿是感受到了夏凡心中所想,那十方劍上光芒暴漲,將方圓數千裡都映照的亮如白晝。
“很好。”夏凡見狀大喜,將十方劍握在手裡,道:“那就先隨我去了結一樁麻煩,”
一邊說着,夏凡一手拉起御空月就朝着遠處的安圖拉山而去。
此時繚繞在暗紅色光芒中的多骨塔落下,將李重樓死後所留下的屍骨捲入其中,很快就將其骨骸拆解,有用的被融入塔內,而沒用的則很快就被粉碎,同樣被吸收。
至此,李重樓就算是徹底的發揮了他所有的價值,真是連點骨頭渣子都沒有浪費。
“參見主人。”感知到了夏凡到來,身在安圖拉山中的巴河連忙過來相迎。
“命所有人先退出安圖拉山。”夏凡一邊說着,一邊隨手指了指遠處,那邊是一片平坦的地帶,原本就是吞天口袋內固有的空間。
“遵命。”巴河雖然不知道夏凡意欲何爲,但也不敢多問更不敢違抗他的命令,當下傳令待在安圖拉山中的多臂族人撤離。
儘管待在吞天口袋內的多臂族人共有二十萬之多,但是有資格待在安圖拉山上的人卻並不多。
因爲安圖拉山在多臂族人的心中有着十分崇高的地位,就算被挪到了這吞天口袋內,依舊如此,平常能夠登上這山的就只有多臂族的祭司而已。
儘管這些祭司們也很納悶夏凡讓他們撤走究竟是想要幹什麼,不過他們現在也已經接受了臣服於夏凡的現實,所以倒是相當聽話的服從了命令。
等到山中的多臂族人徹底離去後,夏凡揮了揮手,只見無數的破碎神光從遠處飛了過來,如同游魚般繞着安圖拉山以及其周圍的附屬山脈盤旋飛舞。
隨後這巍峨的彷彿撐天柱子似的山峰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塌瓦解下來。
“啊!安圖拉!”
“住手!不要這樣!”
“他在毀滅我們的安圖拉山,阻止他,殺了他!”
…………
剛剛離去沒多久的多臂族人見此情景,全都驚呆了,不少人嚎叫了起來,淚流如雨,如喪考妣似的。
還有一些多臂族的法師和祭司則瘋狂怒吼起來,竟是在煽動周圍的多臂族人攻擊夏凡。
由於這些法師和祭司在多臂族人中的威望相當高,因此真就有不少的多臂族人紅着眼睛朝着夏凡衝了過來,看樣子真要將他殺了。
“主人……”巴河看了夏凡一眼,猶豫着是否該出手滅殺這些人。
作爲一個宗師境強者,他雖然對安圖拉山也很有感情,但是卻還保持着起碼的冷靜。儘管他對夏凡這樣毀掉安圖拉山很是不解也有些不爽,卻還沒有憤怒到要豁出命去與其廝殺的地步。
見到族人們這樣瘋狂的襲來,巴河內心裡的想法是相當複雜的。他知道自己既然效忠了夏凡,遇到這種事就該堅決的鎮壓這些人,但是從情感上他又覺得他們這麼做並不算錯,因此就有些遲疑起來。
“咻……”夏凡卻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的猶豫,就當某些多臂族人開始喊打喊殺時,十方劍就嗡鳴一聲化爲一道耀眼至極的劍光飈射而出。
自從上一把飛劍崩碎後,夏凡已經許久都沒有用劍了,但是他的劍道造詣卻非但沒有下降反倒是比當初還要更強了一些。
其中的緣由既是因爲他實力提升之後,劍勢的威力自然隨之水漲船高,即便是普通的一刺都會有着比之前強大得多的攻擊力和破壞力,又是因爲他經歷了許多戰鬥後,對劍道的領悟有了長足的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