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夏凡不是沒有能夠駕馭得了呂川的信心,若是有時間的話,他當然也願意花些時間來磨去他的棱角,徹底將其收服,但是現在夏凡恰恰最缺少的是時間,因此他也就沒有了這麼多閒情逸致。
這次呂川來信的時機是相當及時,要是再晚一點的話,等到御空月等人回來後,夏凡稍後戰略調整,在全力對付神目國之前,肯定也不會讓呂川好過的。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個道理夏凡很是清楚,就算呂川之前跟他算是盟友,該動手的時候也得動手。
不過呂川來信了,並且姿態還放得比較低,夏凡就不介意給他一個機會。
“回去告訴呂川,我現在很忙,沒有時間去見他。”夏凡看了一眼單膝跪在自己面前,低垂着腦袋的血刺道:“想要歸順我,就讓他親自來這裡見我,否則的話就不必來了。”
“你……啊!噗……”血刺沒想到夏凡竟然會這麼說,一怔之下旋即一怒,擡頭就瞪向夏凡。
隨即血刺就看到夏凡的眼眸之中殺機一閃,還沒等他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就被一股強大之極的威壓衝擊到,頓時就跟被萬鈞巨錘正面轟中似的,身不由得向後滑退出了七八百丈遠,嘭嘭嘭不知道撞碎了多少道圍牆才停了下來。
自始至終,血刺雖然被震得五臟六腑如同翻江倒海似的,口中鮮血狂噴,但是他跪在地上的姿勢卻一直沒有變。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根本就做不到,在夏凡的氣息鎮壓下,血刺就彷彿是泥塑木雕似的完全動彈不了分毫。
“將我的話捎給他,來或者不來由他自己決定。”夏凡的聲音悠悠而來,傳入血刺耳中卻如同雷霆一般,震得他神魂顫抖,禁不住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不過身體卻是能夠動彈了,滿是敬畏的行禮後才轉身離去。
“怎麼回事?剛纔那是誰?”說話聲中,十三皇子出現在夏凡身邊。
“沒什麼,一個小人物。”夏凡擺擺手道。
若是以前的血刺聽到夏凡這樣說自己,說不定會勃然大怒,當場跟夏凡拼命。只是現在的血刺聽到這話,多半心裡不會再覺得生氣。只因爲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大,他就算再怎麼心高氣傲也沒了惱怒的底氣了。
這一夜註定了難以平靜,因爲血刺剛剛離開沒多久後,劉玉靈龍跟七叔就趕了過來,先是跟夏凡說了說永安郡現在的境況,隨即跟當面批評趙唯一實在是有些不太靠譜,來了雲環湖就捨不得回去,結果把一堆麻煩事都扔給了自己,着實是太可惡了。
“能者多勞,你行的。”趙唯一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嘻嘻哈哈地說道。
“有沒有人說過你無恥的樣子真的很欠揍。”劉玉靈龍點指着趙唯一,很是不爽的樣子,最後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以他們之間的關係實在是也沒有事情會讓彼此真的生氣,剛纔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一如當初在京城中當質子時一樣,若是沒有了彼此嬉鬧時結下的深厚友情,他們也不可能互相扶持着走到現在。
“七叔,你現在身體怎麼樣?”趁着他倆笑鬧時,夏凡走到了七叔面前問道。
對於七叔,夏凡一向是充滿了恭敬和感激,因爲這位老人實在是他最艱難時真心對他好的有限幾個人之一。即便是現在,他依舊默默的守護在自己身邊,任勞任怨。
“挺好的。”七叔笑呵呵的回答,同時還不忘恭敬地朝夏凡施禮道:“恭喜少爺,賀喜少爺,成就宗師。”
“什麼時候七叔您的傷勢能夠完全康復,那纔是真正值得可喜可賀的事,我這實力提升,不算什麼。”夏凡不以爲然的說着,隨即拿了個玉瓶出來遞給七叔道:“這是我親手煉製的丹藥,你用用,看看能不能對你的傷勢有些好處。”
瓶中的丹藥自然是冬去春來丹,對於療傷有奇效。夏凡當初煉製時除了自己用,也是想給七叔的。
“好,好,多謝少爺一直記掛着我。”七叔眉開眼笑地將玉瓶收起來。
“你們倆回來的可真是挺早的。”空中一道光芒閃過,隨即御空月的聲音就傳入了衆人耳中。
“來的早也是爲了恭迎大嫂您呀。”趙唯一滿臉堆笑地道。
“雖然我知道你未必是真心的,不過算你會說話。”御空月點指了一下趙唯一道,隨後看向夏凡,道:“這是怎麼回事?”
問話時,御空月看向了被撞出了個缺口的院牆。
夏凡的府邸之內並沒什麼陣法,而院牆上也沒有禁制,要不然的話也不至於這麼容易損壞了。
“剛纔血刺來過,對我略有不敬,所以小懲大誡了一番。”夏凡在御空月等人面前也沒什麼可隱瞞的,把呂川書信的內容簡單說了一下。
“呂川這人倒是精明,你這邊剛殺了個合天老祖,他馬上就見風使舵了。”御空月冷笑道。
“若是不精明,也做不到當初那樣的高位。”趙唯一笑嘻嘻的插嘴道:“只是我怕他未必真心投靠。”
“無妨,有老大鎮着,量他不敢反水。”劉玉靈龍道。
“隨後我準備將主要的兵力用在攻打神目國上,你們兩人可有什麼難處沒有?”夏凡看着趙唯一和劉玉靈龍道。
“老大,不收拾了之前跟着大漢皇朝與咱們過不去的那些個牆頭草嗎?”趙唯一沒有正面回答,皺着眉問道,看樣子很是有些不爽。
“肯定是不會饒過他們的。”夏凡笑着道:“只是凡事總的有個主次,若是打了那些小國,必然會引來大漢皇朝的警惕,那麼咱們再想攻佔神目國的疆土就難了。”
夏凡隨即將玄天崖處的秘密說了一遍,末了道:“攻滅一個小國對我來說實在沒什麼意思,若是可以的話,我更想盡快積攢夠了力量就去征服其他的世界,那纔是大丈夫所爲。”
“老大說的是。”趙唯一點點頭,隨即笑道:“就是不知道你所說的多臂族的女人好不好看?”
以劉玉靈龍,御空月跟夏凡之間的關係,當然可以大半夜的就上門。但是步封侯,葛長河等人畢竟是下屬,不可能如此隨意,所以即便他們趕回了雲環湖也沒有當晚就前去拜會夏凡。
等到早上天矇矇亮時,步封侯,葛長河倆人如同商量好了似的來到夏凡的府邸外時,卻見到早就已經有人在此等候了。
“呂川?!”葛長河興許並不認識面前之人,但是步封侯卻並不陌生,一見不由的頗爲吃驚,旋即就猜出了幾分緣由,臉上露出些笑容,並沒上前跟呂川說話,但是卻遠遠的拱手示意。
呂川也不敢託大,同樣拱手還禮。
“請吧,我家老爺命你進去。”大門敞開,門房走過來朝呂川道。
“多謝。”呂川倒是並沒有擺什麼架子,很是謙恭地隨着門房過了大門,隨即自有其他人領着呂川穿堂過院,最終來到夏凡的書房中。
“呂川,咱們也有些時日不見了,坐吧。”夏凡正在喝茶,見到呂川到來也並沒有起身相迎,只是示意他坐下敘話。
夏凡有了今時今日的實力和勢力之後,已經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樣對所有人都禮數有加。有時候端起架子擺出威儀來,反倒會讓下面的人覺得更習慣也更舒服。
就像此時,倘若呂川一進來,夏凡就起身迎接,噓寒問暖,客客氣氣的,搞不好呂川自己都會覺得渾身不自在,甚至會在心裡暗暗懷疑夏凡是不是當面笑嘻嘻背後準備捅刀子幹掉自己。
而現在看着夏凡這番高高在上的做派,呂川反倒是踏實的多了。起碼他可以夏凡並沒打算滅了自己。
“多謝小王爺。”呂川恭敬行禮後道謝。
“你之前讓血刺送過來的書信我已經看到了,信中你說有事相商,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夏凡瞥了呂川一眼,將茶盞放在桌上,道:“現在你也見到我了,有什麼話就說吧。”
“不知道小王爺接下來是不是要對神目國用兵了?”呂川也沒有說什麼廢話,直接問道。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夏凡並不奇怪呂川能夠猜出自己的目的。要是他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也就不值得自己收服了。但是夏凡卻更想看看呂川的想法和態度。
“若是的話,呂某願意率領手下兵馬歸順小王爺,從此以小王爺馬首是瞻,爲小王爺征討神目國。”呂川站起身來,行了個軍禮道:“倘若不是的話,呂某也想率兵歸順小王爺,爲小王爺鎮守疆域,防備神目國背後下黑手。”
“你願意歸順我,我自然是歡迎,不過……”夏凡眯着眼打量了呂川一番,道:“此事關係重大,即便是你自己願意,可是你能確保你身後的家族願意嗎?”
當初夏凡沒有急着跟呂川開戰,一方面是當時的形勢特殊,擺明了是合則兩利分則兩害,夏凡當然不會蠢到跟呂川開打然後便宜了當時的藍皓麟。
另外一方面則是夏凡當初的班底草創,實力有限,他自己也沒有什麼信心可以打敗當時的呂川。畢竟呂川的手下不僅兵馬衆多,更重要的是呂家在藍玉國根深蒂固,底蘊深厚,實在是不容小覷。
除非夏凡能夠一下子將呂川以及呂家打死,那麼就很有可能會陷入一個沒完沒了的爛泥潭中,那絕對不是夏凡想要的。
到了現在夏凡自然不會再有什麼顧忌,誰不服滅殺就行了,但是夏凡卻又不能不顧及呂川的想法。
早在呂川表態要歸順之前,夏凡可以態度強硬,但是既然呂川已經服軟,表明了想要投靠,夏凡就不能一味的揮舞大棒子了,必須要拉一拉,給個甜棗。這纔是御下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