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他的表情,總覺得有些僵硬。
一個外國人把中文說的這麼好的,說明他是經常在中國呆着了。要不然,也不會在這架飛機上了。
他這話意味深長,說我不是一般人,應該剛纔看出點什麼了。
“剛纔是你救得我?”我將目光移到他左手上,發現那裡有一個類似於清涼油的那種小瓶子,只是裡面裝的是粉紅色的液體。
他藍眸微微一轉,移到給我捂住傷口的空姐身上,沒回答我。
我明白他是示意我這裡有空姐,有些話不方便說了。所以,我沒有再問。而是,靜靜的等待着另一個空姐拿來急救箱幫我包紮。
那位空姐來了之後,打開急救箱,並不知道怎麼給我包紮,我見狀,告訴她我是護士,自己給自己包紮好了。因爲沒有痛感,所以,我包紮起來並不費勁。
而兩位空姐看我這樣,一個個都眼睛睜得老大,不可思議的看着我,好像我就是個什麼怪物一樣。
“您不痛嗎?”終於,一個空姐收拾好急救箱後,忍不住問我。
我起身看了看身上,好在只是皮鞋上沾了一點血跡,其他地方都沒有,就不必要換衣服了。經這個空姐一問,我這纔回過神,掃了她一眼,“哦,我天生的痛覺不靈敏。感覺不到多少痛。”
兩位空姐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等我被扶出去的時候,那個外國男的正站在門口,門口還有幾個乘客,其中有一個就是那胖胖的外國女人。我掃了她一眼,發現她眼圈發黑,似乎睏倦的很。
我本來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結果,剛準備回去,那個外國帥哥對我說道,“小姐,你受了傷不適合再坐在人多的地方,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可以去頭等艙休息一下。”
他說話間,朝我眯了眯藍眸,似乎在示意我什麼。
我正好也想感謝他救我的事情,所以,就點點頭。
等我去了頭等艙,我才發現,經濟艙那邊除了我中間的位置是空的,其他都是滿座的。而這裡,十個座位只有他一個人坐!
不,現在帶上我是兩個人。
頭等艙比經濟艙豪華多了,椅子也不一樣,是可以平躺的那種。
他邀請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後,他跟着坐在我身邊。
頭等艙這裡,是兩張座椅在一起的,而不像經濟艙三個一排的。
畢竟和他不熟,他坐在我身邊多少讓我有點拘束,身子往窗邊挪了挪。
“你需要喝點什麼嗎?”他問我。
我搖搖頭,“我不渴,謝謝!”
他卻朝身後打了一個響指,一會走來一個男乘務員,問他有什麼需要。
他說,“給這位小姐一杯檸檬水。”
我聞言眨了眨眼,重新把這個外國帥哥打量了一遍,發現他說話都沒什麼表情,就和殭屍沒什麼區別,他這模樣讓我想起了霍毅雲,他也總是面無表情的。
也總是喜歡替人自作主張。
“好的先生!”男乘務員點點頭就離開,去了配餐間。
他一走,我就朝這個外國男人問道,“我說了,我不渴。”
“我知道。但你需要一杯檸檬水。”他動作有些僵硬的轉過頭朝我說道。
我看着他藍眸中我自己的影子,有點恍惚,“先生,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法國人,我叫文森特。”他回答我他的名字。
我愣了一下,他是沒聽懂我的意思?
不過人家主動說出自己的名字了,我只好伸出手要和他握手,“你好,文……文森特,我叫夏婉婉,很高興認識你。”
他看了看我綁着紗布的手,沒有伸手和我握手,也沒說很高興認識我,而是,朝我淡淡道,“你剛纔在衛生間遇到什麼了?”
不等我回答,那個乘務員遞來一杯檸檬水給我。我接過去,道了謝。
文森特就朝他吩咐道,“我們需要休息,請不要打擾了。”
那個男乘務人員就看了看他,在看了看我,臉上掛着招牌微笑,可眼神卻有點曖昧了。
我畢竟和這個外國男人不熟,所以,被乘務員這麼看着,多少有點不舒服。
男乘務員隨後離開,關上了配餐間和頭等艙之間的門。這裡就只剩下我和這個文森特了。
至此我端了檸檬水喝了一口,反問他,“我看到了什麼你知道?”
“知道就不會問你。”他似乎知道我在探他的底。
其實,我和他現在互相在探底!
他估計想知道我是什麼身份,我也同樣想搞清楚他究竟是什麼人!
他這句話落下後,我們互相盯着對方几秒鐘,我沒有在他眼中看到任何情緒,所以,我深嘆口氣,率先道,“鬼!”
文森特聞言,微微轉動了一下藍瞳,隨即張開發白的脣瓣道,“小朋友的鬼?”
“你知道?”我眼前一亮,放下檸檬水在餐桌上,朝他問道。
他別過頭沒看我,而是看着配餐間方向,語調冰冷,“我就是來除掉他的。”
“除掉他?你究竟是誰?”不會是外國道士吧?
“我是文森特。”
“……”我朝他嘟嘟嘴,“文森特先生,你可真幽默。”
看樣子,他是不會告訴我他的身份了。
我自然也不會告訴他我的身份!
這會,我只是轉移話題問他,“剛纔,我被鬼魂控制住了,是你放的奇異味道來讓我恢復自控力的嗎?”
“是我用鯨魚淚花草香水,喚醒你的意識的。”他淡淡的答道。
說話間,我看到他擡起手腕,拽了拽西服袖子,看了看腕錶上的時間,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我很好奇法國人是怎麼捉鬼的……
不過,他剛纔非要我喝檸檬水是什麼意思?
我想了想還是厚臉皮問他,“你讓我喝檸檬水是爲了什麼?”
“催出你體內進去的一些鬼魂意識。”他說到這,放下手,轉過頭又看向我的眼睛問道,“你能看見鬼,還那麼淡定,說明你是個不一般的女人。我正好需要一個幫手,不知道你能不能勝任。”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勝任,但,我想除掉這架飛機上的惡靈。”我堅定的道。
想起剛纔那個小鬼朝我凶神惡煞的模樣,我就覺得後怕。如果不是有文森特及時救我,估計,我早死了。而那個小鬼,看樣子在這裡不止害過我一個。
文森特聽到我的話之後,藍瞳微轉,想了想,“只要你有這樣的正義之心,就可以了。”
他是讓我做他的助手了。
這會見我看向他,他又道,“爲了你更好的幫助我,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內,我將把這架飛機上,隱藏的幾隻鬼的死因,以及他們害人的手段告訴你。”
我發現這外國人捉鬼,比我有準備多了……頓時有點自慚形愧的感覺!
我點點頭,“好,你請說。”
“這裡經濟艙045號座上,是一個小鬼霸佔的座位。而這個小鬼,你剛纔應該看到了。他之前是因爲父母離異,母親帶他離開中國,他心裡不滿傷心,就在上廁所時,將事先藏在衣服拉鍊的小刀片拿出來,割脖子自殺。據說,當時太疼他喊出聲,沒人聽到他的聲音來救他,等他摔倒在門邊時,頭撞在門上發出響聲,才引來乘務人員的。當時他的頭就卡在門那,乘務人員打不開門,最後用腳踹開門,卻一下將他的頭夾斷了……”
他說到這,我捂住脖子,噁心了一下,他就停頓下來。
我見他不說了,忙鬆開捂脖子的手,“你繼續,我不害怕。”
他眨了眨長睫翻翹的藍眸,繼續道,“後來,乘務人員在清理他的屍體時,發現地上掉了一顆彈球,本打算撿起來。可彈球莫名其妙的彈起來,隨後就不見了。之後,每個月13號,坐在045號上的乘客,或周圍的乘客,都會莫名奇妙的死在廁所。死因大多是利器割斷喉嚨所致。”
“一定是這個小鬼做的!”我肯定道,“因爲,我手背和手腕上的傷,都是他用刀片劃傷的!”
他聽到我這麼說,疑惑的皺了皺遠山眉,“這我知道。但我不知道什麼可以把他引出來。剛纔,在救你的時候,我試圖阻止他離開,卻沒成功。”
“我不知道你們法國人怎麼捉鬼的,但我知道中國有個方法叫做招魂!我們可以向機組人員打聽一下那小孩的身份信息,從而找到他的生辰八字,我們就可以用招魂的方法,把他給找到了!”我想起白瀟清之前招魂的方法來。
文森特詫異的看了我一下,隨即,起身從行李架上,拿下一個公文包,從裡面找到一部平板電腦,打開機,翻了幾下,遞給我道,“這是航空公司給我發的小孩信息,你看看,能不能找到你說的生辰八字。”
我接過來看了一下,一看清這小孩的身份信息和照片,我就驚到了,“這……這不可能吧?怎麼會是他?!”
“你認識這個孩子?”文森特奇怪的問道。
我嚥了咽驚嚇的口水,朝他看過去,點點頭,“認識!而且,還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