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質問令我猝不及防。
一不小心也漏了嘴“你怎麼知道的？”
秦歆嘆了口氣，指着椅子“坐。”
“.....”
我傻眼了幾秒，準備坐下去。
“我說坐你就坐？林有魚，你還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她喝道。
臥槽...我暗罵一聲，嚇得又跳了起來。
“說不讓你坐你真不敢坐了？你18歲了吧，怎麼沒點男人樣？一個女老師的話都能把你嚇成這樣？”
“.....”
我默不作聲的又坐了回去。
“我說你兩句你這又坐，你不懂得爲自己的錯誤深刻反思，道歉，或者反駁我一下嗎？你這樣怎麼行啊？這樣你怎麼還會有女朋友呢？”
“.....您要我怎麼樣您直接說吧，求不要整我了成嗎？”我真的想哭。
說女人不好吧，女人總能用一百萬個理由把男人說的分文不值。說女人不講理吧，她們總能用一千萬個理由把錯安在男人身上。說男人比女人委屈，那完了，得聽女人訴一輩子的苦了。
“陳秋雨怎麼會看上你呢。”她搖了搖頭。
得...她還知道我的女朋友是陳秋雨。這關係網有點大啊...是從曹唯那聽的？那是李航？
我有點不開心，畢竟知道的就這兩人，我都說不要講出去了還不聽，這讓我有點生氣。
更可氣的是班主任秦歆對我這不講理的諷刺，挺了挺胸道“因爲我長得帥，老師。”
“.....”
“恩，自信還是要有的。”她若有所思。
我情願她批評我不要臉...
“吶，你清楚現在是什麼時期嗎？馬上高考了。林有魚，高考後，我管不了你，也不會再去管你，可現在這種緊張時期，你做了這事，知道會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嗎？”秦歆擰開水杯喝了口水，開始對我的悉心教導。
“沒事啊，反正我都考不好。”我撇嘴。
我沒有曹唯那種口才，面對師長我也做不到她那如水的平靜，我的平靜是強裝的，有反駁的想法也沒說出來的勇氣，怕是如此睿智的班主任秦歆一眼就看穿了我。
“可陳秋雨不一樣。”她嘆了口氣“老實講，其實我們可以好好交流的，年齡差距也沒代溝...”
“....老師，那只是你的想法啊。”
“哈？”她臉色有點難看了。
“....不不不，沒代溝...老師，我很贊同您的說法，我們之間，可以好好交談。”我連忙道。
秦歆沉默了下來。
她再度喝了口水，抹了眼影的眼角有點妖嬈的感覺，就這樣輕輕的看着我，來自成年女性的誘惑力和青春荷爾蒙的悸動讓我坐如針氈，感覺臉有點紅燙呢。
“青春，真好。”秦歆笑了笑“林有魚，我和你直白講吧。陳秋雨是好學生，你清楚她的成績，這次她是我們班級幾個有望考上我們祁北大學的人之一。我不能縱容你們這明顯違反校規的行爲，或許我排斥也沒用，任我說的天花亂墜，你們表面一套背面一套我也無能爲力不是？”
我明白她的意思。
大概就是些，不要耽誤好學生啊，你這種差生，把好學生害了怎麼辦？管你談不談戀愛，總而言之，拒絕一切差生影響好學生的可能，防範於未然！
“老師，我不會分手。”我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這下秦歆有點不開心了“林有魚....哎，你怎麼就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呢？”
懂個屁，你又不是爲了我着想？我不滿的嘀咕...
“你別用這種像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着你的班主任，行嗎？這會惹惱脾氣極好的我。”她一眼看穿了我的想法“好吧，直接說，我的任務只有抓學習，抓成績，抓升學率，我不想看到一切潛藏的隱患，doyouunderstand?”
“...”
“別低着頭，擡起頭，挺胸，看着我。”她道“說實話，我也搞不清楚，考上祁北附屬高中時，我看你的成績挺優秀的，怎麼會掉的那麼快，你這樣我也很爲你着急的。”
得...一貫的伎倆，先打一棍子，再給一顆糖，還只是1毛錢一顆的大白兔糖。
我思考了會兒，實在不想再遭受煎熬，也不想聽她這虛假的苦口婆心的勸導，有與她這促膝長談的時間，我不如多看陳秋雨一會兒，咬了咬牙，狠下心道“老師，因爲愛情。因爲我想追一個學姐，所以拼命學習，最後沒追到，我就放棄學習了。”
“.....”
她錯愕了老久，半晌才道“你...可真是老實呢。”
“是的，老師。所以我否定你說的，戀愛會導致好學生學習變差。有了戀愛，人才會去拼搏，纔會去努力，纔會爲了戀愛的目標將自己改變。”
“....厲害了呢，我是第一次看到學生這麼有勇氣在老師面前提倡戀愛的。”秦歆搖了搖頭“怎麼我這一屆問題學生真的層出不窮。不跟你廢話了，我現在跟你說，你必須跟陳秋雨分手，不然我馬上喊她家長，同時再給你們分桌。”
“你不是說要跟我好好講道理嗎？”我傻眼。
“道理？講不通那就不叫道理了。”
“你不怕我們表面一套背面一套？”
“沒有背面不就好了？”
“....”
“給你幾天，好好考慮下。”她甩了甩手，把我趕走。
年輕點的女教師，真的比年長的煩。她能輕描淡寫，如同友人般與你交談中走進你的內心，同樣能瞬間轉換身份，如同法官一樣宣佈對你死刑的判決，年輕的一套懂，老的一套也會用...
我幽怨的盯了她老半天，這才走了出去。
這次可真的有點頭疼啊。
且不論我這邊，要是陳秋雨的家長要是涉及了，肯定不會再讓她接觸我這個壞學生，剛剛對陳秋雨的好感慢慢有點提升，有個便宜女友也不錯的說...再者，系統的要求是我不能一個月內分啊？
怎麼辦？
繼續船到橋頭自然直？
“你可一點男子氣概都沒呢。”忽然間，曹唯的聲音從我身後悠悠響起。
我嚇了一跳，轉過頭她彷彿是在牆邊站了許久一樣，用着睡眼看着。
“你怎麼沒回班級？”
“對你們的對話好奇，就偷聽了。”
“你可真是毫無顧忌...”
“那麼，你想怎麼做決定？分？”
“開什麼玩笑，我纔不分。憑什麼聽那女八婆的話？”我咬牙罵道。
“林有魚，你是不是在罵我？”辦公室裡面傳來秦歆的吼聲，嚇得我趕緊拉着曹唯就跑。
路上兩人沒再交談，不時看她一眼，她卻依舊安靜的望着前方，像是正在毫無煩惱的思考着今日該吃什麼做什麼的模樣..
“你...是偷班費的？”我試探問。
我對她有了不少好感，恩，因爲我知道了我和她是同一種人...
她腳步一頓，擡起頭看着“偷了又如何？”轉而又慢步走了起來。
跟在她身後，我覺得自己這問題有點白癡，使的兩人氣氛有點尷尬，眼看在走沒多久就要回班級了，到時候話就不好說了，是鼓了鼓勁“我覺得你不是偷班費的。”
“恩？是嗎？那又有什麼用呢？”
“至少我相信你。”
“爲什麼呢？”
“我覺得我們是一種人。”
“....”
曹唯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
這次轉過頭來，奇怪的是她眼中卻多了幾分莫名的認真和憤怒，她說“一種人？你確定你瞭解我嗎？不，你一點都不可能瞭解我，所以請不要說出這種可笑的話。還有，別接近我。”
她加快了腳步，將傻眼中的我甩在身後，走進了班級。